清风拂面。
陈洋很舒心的伸了伸懒腰。
手里烟头早已燃烧完,可他的心此刻却异常火热。
接下来这几个月至关重要。
如果能够好好把握,势必会真正意义上打响信泽财务公司在整个静安区财会行业的知名度。
也会给他陈洋这一世的奋斗之路赚取到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桶金。
…………
在陈洋印象中,海市每年国庆节假期都是阳光明媚的,即使秋意盎然,可太阳公公还是会抓住一年最后时间段给大地送温暖。
今年也不例外。
一大早,陈洋刚走出院子,刺烈的朝阳就争先恐后的依附在他身上,就像是热辣多情的姑娘,给男人最大的温柔。
他有些受不了这种亲昵,急忙转身把外套脱掉。
然后去厨房溜达了一圈,锅里面放着两盘饺子,这是昨天下午没吃完的。
父母包括妹妹陈雪都不在家,他们一大早就出发去了舅舅家。
这是早就定好的事。
父亲表示,虽然前两天去借钱被舅母给轰了出来,可血浓于水,两家毕竟是至亲,再怎么有磕碰,也不能真的断了往来。
更别说,舅母发火,也不怨人家,换做旁的女人,怕是不会忍到现在,早就炸了。
他们这次去,一是探望外婆,二就是帮着舅舅两口子收割庄稼,可能得个几天才能回来。
也就父亲国庆期间没有活,不然还去不了,母亲为此更是放弃了最近几天继续摆摊赚钱。
对有钱人来说,国庆节这种假期就是用来旅行休息的。
可对寻常老百姓来说,国庆节假期就是农忙时节,在这个时间段,家里的老人也好,外出务工的年轻人也罢,亦或者学校里读书的学生,全家人整整齐齐都会把头埋进庄稼地,苦干几天。
毕竟,这几天在庄稼地里的收获,某种程度上就是承载着一家人的希望。
没有人不重视。
至少在当下这个时代,还没有敢不重视。
过去这些年,陈洋他们家虽然在城里,可大多数年份的国庆节假期,都会回去帮老人拾掇庄稼。
有时候是帮外婆家,有时候是帮爷爷家。
总之,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往年他基本上也会跟着回去,会不会收割庄稼是一回事,回不回去则是另外一回事。
也就今年情况特殊,手里头有了财务公司,不能长时间离人,时不时会有老板办业务!
不然的话,他也得一起跟着去舅舅家。
刷牙洗脸,然后将两盘饺子全部下肚,陈洋换了身衣服,打算去金碧辉煌大酒店看看。
那边今天正式开业,应该会很热闹。
只不过他前脚刚跨出大门,后脚就接到了一个很突兀的电话。
电话是高中班长冯世贵打来的,稍微寒暄两句,询问陈洋在不在海市,紧接着就传达了一个噩耗“陈洋,老高没了,昨天晚上的事,他家里的情况,上学那会儿咱们都知道,你要是不忙的话,就去一趟吧,毕竟师生一场,我们这些人活着的人应该做点什么”
冯世贵的话让陈洋愣了愣神,随即脑海里一些尘封的记忆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班长嘴里的老高是他们高中班主任,叫高建雄,一个温文尔雅,脸上始终挂着笑意的中年男人,年龄和陈洋父亲相仿。
当年高考,陈洋他们班考上大学的人寥寥无几,好像还不到五个,可全班四五十号人,大多数对班主任高建雄的爱戴和感谢那是发自内心的。
只因大家高中几年,或多或少都得过高建雄的帮助。
学习上的事也好,生活里的事也罢,不问出身,不看性别,高建雄那是真的能做到一视同仁。
这看起来简单。
可真要做到,并不容易。
很多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这也是大家发自内心感谢高建雄的原因。
陈洋和大家一样,对高建雄同样是怀有感激之情的。
只因高中那会儿,高建雄并没有因为他家庭情况不好而看轻他,这让陈洋每天待在班里都很舒服。
今年正月他还买了点礼品去看过高老师,那个时候倒是知道了后者这两年过来身体不好的情况,患有脑梗。
只是没想到这才多长时间就撒手人寰了。
不过再仔细回想一下,他也不应该表现的过于意外,毕竟前世,高老师也是这个时候去世的。
只不过前世同时期的陈洋在舅舅家帮忙收割庄稼,没顾得上去奔丧。
“我一会儿就去”
给冯世贵回了一句,陈洋也不打算再去金碧辉煌大酒店了,很快就来到专门卖花圈的店铺,准备买几个花圈一并带去。
打电话问了一下贾思宏,后者也打算去,所以陈洋就多买了几个。
高建雄家在静安老城区北郊,一个城边村。
陈洋和贾思宏汇合后,不好拿着花圈坐车,直接一路走了过去。
反正不算远,两个年轻小伙子走了20几分钟就到了。
映入眼帘是一个破旧的烂院子,大门是铁皮的,上面已经生了不少铁锈。
此刻大门外面左右围墙已经摆了不少花圈,进出人群脸色一个比一个严肃。
陈洋他们甚至从中看到了一些高中同学的身影。
可见大家都是得知了消息赶来的。
“哎”
陈洋叹了一口气,把花圈并齐摆放好,心情很沉重的走进了院子。
怎么说呢。
高老师原本家境就不富裕,高中老师的身份并没有让他赚到很多钱。
这两年过来因为一直看病,几乎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听说还有负债。
住的地方多年没有变过,一如既往的寒酸,院子里面甚至都没有铺过砖,这比陈洋他们家还惨。
看到这一切。
属实让人心里难受。
都说好人有好报。
可老天爷大多数时候欺负的不就是好人吗。
大门正对着几间北房。
陈洋刚走进去就听到了哭声。
那种撕心裂肺的哭声。
是灵堂传来的。
走进去一看。
高老师安静祥和的躺在地面草席上。
一旁有个姑娘已经哭泣的快昏死过去了,周围几个人拉都拉不起来。
陈洋知道,这是高老师生前唯一的女儿,高树艳。
曾是陈洋他们班的学习委员,也是一个命途多桀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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