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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超骑着大鱼飞了一通,这才发现这偌大的观宇山,竟然连个路牌都没有...他似乎迷路了。
正在着急之时,远处突然飞来一名身着学子服饰的年轻人。
梁超心中一喜:“这些肯定是书院的学子,待我上前问路。”
可当来人走到跟前,却发现是一副熟悉的面孔。
“超哥?”
“少宽?”
张少宽又惊又喜,冲了过来, 给梁超一个熊抱。
“超哥,你也被书院录取了?。”
“差不多...”
“超哥,你师从哪位教习?|”
“颜真钦...”
“嘶...超哥,竟然是十大教习之一的颜教习,按照书院规矩,十大教习只会带至品混沌圣体的学子...莫非你是至品?”
“呃...”梁超这才明白,为何颜真钦一直没表示过要收自己为弟子,原来有这么一条规矩。
他解释道:“我只是圣品,是颜教习带我过来的,说起来我还未正式入门。”
“哈哈,我就说嘛...至品多难得啊。”张少宽释然:“一个月前,书院了了一名半步至品的女学子,立刻就被一名大教习抢去...那名女学子,气质风华绝代,当真是美不胜收,被同学们私下列入院花。”
“张少宽说的,应该是我家琼儿。”梁超心道。
“少宽,你这是要去做什么?”他问道。
“哎..去上理课。超哥,你刚来,我带你去转一转,顺便给你讲一下书院里的情况。”张少宽道。
“那你的课?”
“逃一节,问题不大,我跟的教习是教人理的...我老烦他讲课了。要不是我资质一般, 只能服从调剂,打死也不选他做教习。”张少宽一脸泄气的道。
“好吧。”
“咱们走小路, 我先带你去观宇台, 观宇台可是咱们观宇书院的一大大胜地,站在那里,可以纵览整个宇宙。”张少宽贼兮兮道。
路上,梁超问出一些疑惑:“书院不是修行宗门么?为何还要学人理?”
张少宽摇摇头,说道:“超哥,我先给你梳理一下书院的结构...”
“观宇书院分为上院和下院,上院里的都是活了几万、几百万年的老怪物,他们大多在观宇山上半峰和其他空间中,平素不露面,听说他们要么在沉睡,要么在潜心研究大学问。”
“咱们常说的书院,其实指的是下院,下院负责招收和培养弟子、延续书院门祚,参与宇宙事务等等。”
“下院的结构也很简单,以下院院长为尊,其下是各堂首座和十大教习,再往下就是诸多普通教习...”
“有一点很坑,咱们书院跟其他宗门不同, 别的宗门只教授混沌武道,但咱们书院是武道与理道并重...用教习的话来讲, 就是咱们书院肩负着研究宇宙大学问的重任。”
“都是些什么学问?”梁超好奇道。
张少宽道:“每个教习都有专门的研究方向, 据说也是从上院承袭下来的,譬如说我的教习王喜之,是专门研究人理的,即是做人的学问,生命意义等等;带你来的颜真钦是院长一脉,专门研究气运...”
“还有其他的,比如说钻研混沌道意的;研究宇宙结构、探索宇宙边界的;研究时空奥义的;研究各种宇宙本源能量的;专注于文明流派的;还有对开发和利用无垠混沌感兴趣的...”
“书院不愧做大学问的地方,这些学科,听上去就很高大上...”梁超佩服道。
听到院长研究气运,他心中一动。
“原来院长和颜真钦是钻研‘气运’这一科的,难怪他们要找大气运之人...”
他有些疑惑,书院里的这些教习,费那么大功夫研究这些“大学问”,有用么?
但随即,他就想明白了。
知识就是力量。
只有研究透宇宙,才能利用宇宙的伟力。
那研究时空奥义的,发掘出了“高速空间”,将前往各大星域的时间,从一两年降低到几日...这还不够强悍么?
还有气运的作用,自己的成长就证明了气运的强大之处。
张少宽又道:“这些大学问就是‘理道’,若是能有所成就,宇宙天道会给予莫大的奖励,这其中的道理,就像是咱们开天者被无垠混沌奖励加持一般。”
“许多位于瓶颈期苦苦无法突破的教习,便是希望籍此获得宇宙天道奖励,从而突破新境界的...”
“明白了!”梁超道。
“除了‘理道’,还有武道呢?”
“混沌武道,分为四大类,分别由法堂、体堂、术堂、战堂传授。法堂传授讲解混沌道法;体堂专注于提升和磨练混沌圣体,相当于炼体;术堂教授是混沌法术;战堂教授混沌战技...这四门中,法堂是必修,其他三种都是选修。”
梁超点头:“炼体、战技、法术...听上去都很吸引人。”
“超哥,切莫贪多,这些都很难修习的...教习讲过,用于战斗的这三门选修,只要将其中一门修炼有成,就足以将本身实力发挥出来。”
“此外,还有一些处理杂事和资源的机构,纠堂负责纪律和奖惩、丹堂炼制混沌丹药、器堂是炼制混沌装备。”
“混沌丹药,吃了可以直接提升混沌修为?”梁超面色一喜。
“那是自然,所谓穷人修炼靠机缘,富人修炼靠嗑药...”张少宽眼中火热。
“只是,混沌丹药,真的很贵...”他又泄气道。
“毕竟,咱们大宇宙没有混沌材料,所有的材料都要去时空界去捞...而时空界太危险,非大佬不能去。”
“时空界。”梁超心中默默思索:“大鱼能自由进出时空界,我去捞混沌材料,应该很方便吧?”
“我虽然没钱,但只要能捞到大量的混沌材料,也能用嗑药的方式修炼...”
“少宽,多谢你给我讲解。”梁超道。
“超哥,说哪里话,咱们是兄弟,以后在书院,有事尽管找我,这是我的地址和联络卡...”张少宽哈哈笑道。
就在这时,一道虚影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虚影是一名身着教习服饰,面庞清瘦,面色古板又严谨,手持戒尺的老教习。
张少宽猛的一颤,惊道:“王教习。”
“张少宽,伱又逃课。”王喜之的虚影伸手轻轻一抓。
梁超和张少宽只觉得眼前一黑,人已经横移无数万里,此刻正坐在一座露天讲坛内。
“张少宽,你再逃课,以后就别来上我的课了。”王喜之面色严肃道。
“当真?”张少宽面色一喜,有一种即将逃离苦海的感觉。
“自然...我会将你逐出书院,通知张家来领人。”王喜之淡淡道。
“啊,万万不可...王教习,我日后每课必到。”张少宽被吓到了。
.
王喜之不再理他,开始讲课。
梁超左右扫视,低声道:“我怎么也来了?”
张少宽一脸苦涩:“你被我牵连了,王教习惩罚你呢...安心听课吧。”
“好吧。”
梁超左右顾盼,这才发现这座讲坛建在巨大的树荫之下。
他抬头望去,只见这是一棵需要数十人合抱古老杏树,老树的树干好似历经了无尽的沧桑,宆结弯曲,但枝叶繁茂。
整株老杏树外似乎笼罩着一层神异无比的微光。
周围更是长着一片低矮的杏林....
阳光透过枝叶,洒下零星的光芒,坐在这树荫下,梁超只觉得神清气爽,思维聪明,悟性大增。
“超哥,不要直视树圣。”张少宽扯了扯梁超的衣角。
“树圣?”
“这株古杏树,是我们书院建院之时,当时的古圣先贤栽种的第一株树,它在书院活了上亿年,被无数先贤的神念和才思灌注,诞生灵识,沾染了无尽的道韵,早已成圣。它通今博古、学究天人。”
“咱们这座讲坛,叫做杏坛,在这里做学问,无论思维、悟性、道心都会提升一個层级,便是承蒙树圣的余荫。”
“这么大的来头?”梁超一惊,忙收回心思。
这可是一株活了上亿年的树,在这方宇宙中,绝对是仅存的。
“这树圣若是听到精彩的地方,也会给奖励的...上次有个学子领悟到了新理,树圣直接给他升了一级...”张少宽眼中又有些火热道。
“原来讲坛设在这里,是为了薅树圣的羊毛。”梁超心中莞尔。
既然不好离开,他就将心思专注于听课上。
“你们呀,总觉得人理低,跟其他教习讲的宇宙结构、时空、混沌等等学问比起来,好像咱们实在学无用的东西...”
“实则不然,你们须知,即便你修为通天达到至圣,也属于‘人’,既然在这个范畴之内,那么必然要懂人理,也即是学会做人的学问...不学人理便是不通人性,你就是不打算当人了。”
众学子顿时哄笑。
王喜之却是叹了一口气。
“可惜啊,可惜啊。”
“教习为何叹息?”一名女学子问道。
“人的能力越大,越容易突破人伦;人的见识越广,心思越是活络...在宇宙大时代,人人都想成为至高无上的至圣,一眼便可穿透苍穹,举手投足星海震荡...在这种强大实力的吸引下,谁还有心思专心做人?人理自然破灭。”
“为求真正的人理,我几乎走遍人域,宇宙中处处武道昌盛,遍地杀伐,...也就唯有一些未被发现的农耕文明,一场小灾就能招致毁灭,人们对天地自然心存敬畏,其中的贤人克己自省,一生专注于研究如何做人,这才能让人理彰显...”
下方的学子纷纷点头。
大宇宙时代的人类,都想着成为仙王大帝,杀伐不断,谁有空研究怎么做人。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越发的简单和浅薄了。
王喜之又道:
“最可惜的便是祖星,据说在开天元年之前,祖星拥有着一个无比繁荣的古文明,道德高尚,人理彰显。牧羊叟将祖星带入宇宙大时代之后,祖星人就彻底将之抛弃了。”
“我去了祖星十几趟,想要找寻有关‘儒’这门高深人理的蛛丝马迹...可惜没有一丝收获。”
祖星?儒?
梁超一怔。
原来这个祖星在开天历之前,也有过一段百家争鸣的上古时代。
祖星对无尽星域的征伐,无尽的战争和文明培养,个体实力的逆天提升...纷乱的五千年过去了,谁还会传承那些古文化?
祖星人控制了无尽的人域,却丢失了古文明,这也算是有得有失吧。
不过这种代价,怕是没人会觉得可惜吧。
也只有这学院的老学究,钻研人理的人,才会觉得惋惜。
想到这,梁超不由得摇了摇头。
这一摇头,竟然被眼尖的王喜之看到。
“你为何摇头?”王喜之目光成束,朝着梁超看来。
“别乱摇头...这老头一看到学子摇头,必然会刨根问底。”张少宽拽了拽梁超的衣角。
梁超一怔,恭声道:“教习,我脖子发痒。”
王喜之不再理他。
“嘶...超兄,你可真是个小机灵。”张少宽道。
“我啥时候能离开?”梁超问道。
“听完这节课吧,王教习最讨厌中间离堂的学生...”
王喜之翻开书本:
“今日,咱们温习先贤所著,《折中之道》,这折中之道,也是失传的‘儒’之道的相关一篇,讲的是凡事折中,过犹不及的理...”
随后,他便声情并茂的念了一篇长达八百字的古文,并且逐一讲解其中之意,听得下方学子频频点头。
而张少宽昏昏欲睡。
梁超则是心中无语...
这《折中之道》...这都是些什么啊,文章又长又臭,但却没点到中心。
深受儒家文化熏陶的他,顿觉这八百字长文,用两个字就能概括。
“这王教习,竟然教这些个浅薄的东西,误人子弟啊。”
想到这,梁超忍不住摇头。
“后生!”
王喜之脸色一变,丢下书本,快步走到梁超身前:“你为何再次摇头。”
“我脖子...”梁超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
“这个借口你用过了,休想欺骗老夫...我余光看的分明,你的摇头分明是对先贤文章不屑之意...”
“说出你的看法,若敢信口雌黄,便是对先贤不敬,我定不饶你。”
王喜之目光逼视梁超,显然是动了真怒了。
“教习...”梁超怔住。
就在这时,好似微风吹过,银杏树枝叶哗哗作响。
一股若有若无的神念在讲坛上弥漫着。
王喜之面色一惊,忙抱拳向上:“树圣大人,请勿动怒,是我管教不严...”
周围学子纷纷惊呼。
“这家伙谁啊,刚才肯定冒出了恶念...连树圣都惊动了,难道他的教习没教过他,在杏坛学习,需得心思谨慎再谨慎么?”
“或许是因为《折中之道》的作者,与树圣有过交集,此人心中嘲笑作者,这才引得树圣不快..”
王喜之面色严肃:“后生,快跟树圣大人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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