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片街道地方不算小, 邻居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有品行好的, 自然也就有品行坏的, 像是狗蛋奶这样的人也不是凤毛麟角,平常黄姥姥也不是没有应付过这样的人。
一般要是好声好气说话他们还得寸进尺,黄姥姥也就不再客气了,直接就撕破脸, 反正那些找事的人, 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出去之后说嘴造谣了, 只不过大家都是多少年的邻居了, 谁还不知道谁呀?大多数的邻居两边的话一听,很容易就能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自然就知道这事到底是谁是谁非了。
其中也就是顶多那些和他们家有龃龉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跟着一起造谣生事,但是大多数的邻居心里亮堂着呢,要是三两句就能被说动,那就都是傻子了。
像是狗蛋奶这样上门求帮忙不成反生怨的人,他们一向没皮没脸惯了,你跟他计较反而坏的是你的心情。所以这会儿狗蛋奶走了之后, 黄姥姥也没有再揪着这件事情一直想,为这样的人生气不值得。
“厨房里的饭快要做好了, 我们过去端吧!咱们吃饭,不用管狗蛋奶的人,反正这会儿下了她的脸之后也不会再来了。”黄姥姥一边往厨房那边走, 一边说道。
黄从云和程金华也点了点头, 起身跟着一起去厨房了, 至于狗蛋奶的那件事,他们也是跟黄姥姥一样着实是没有太在意,谁还没有跟邻居骂过架呀?夫妻俩住在筒子楼里,一栋楼里那么多邻居,也不是个个都是好的,吵架闹仗自然也是常事。
上午才坐火车到家,只睡了半个下午就过来这边吃饭了也是因为程荔月想要看一看嫂子怀孕的情况,这会儿到了姥姥家饭也吃了,嫂子的情况也都了解了,所以吃完饭程荔月跟爸妈也没有在姥姥家继续坐着。
一来是因为天有些晚了,再不走一会天黑路就不好走了,二来就是坐了一天多的火车,只休息了半个下午,到底是还没有缓过劲来,这会儿吃完饭那股疲劲又上来了,在姥姥家吃完饭了程荔月就想回家早点休息了。
黄姥姥也知道月月的情况,心疼她坐火车没有休息好,立马道:“行,那赶紧回家早点睡,等明天下午再过来啊!对了,走之前把这个手套拿上,才织好的,百货大楼里买的上好的羊绒毛线,可暖和了。”
说完就直接把手套给月月给戴上了,看着月月脖子上围着围巾,手上戴着她织的手套,身上也穿的暖暖和和的,路上吹再大风也不怕。黄姥姥这才心满意足,让黄从云和程金华夫妻俩带着闺女回去了。
当然黄姥姥织的手套不止这一双,虎子还有慧娟加上小花这三个孩子也都有,虽然最疼的是月月,但是在这种事情让黄姥姥也不会厚此薄彼,都是自家孩子,哪个都疼,织手套对于黄姥姥来说也不费什么功夫,能每人一双就每人一双,让孩子们都高兴。
织手套用的羊绒毛线并不便宜,而且还要用票,黄姥姥织了四双手套,还是跟邻居用钱换了票才买来的足够量的毛线。要是给自己织手套,黄姥姥是舍不得花这么多钱买这么好的毛线的,只不过既然是给孩子们织,她就舍得了。
平常孩子们孝敬她的钱,她都攒了起来,家里开销也都不用她出,钱搁手里放着也是放着,但还不如买毛线织手套给几个孩子,看着他们戴着手套暖和,她心里也高兴。
姥姥的手艺一向很好,织的手套也很是精致,比百货大楼里卖的还要好,程荔月戴着姥姥给她织的手套,手上身上还有心里都暖和和的,她决定这个冬天姥姥织的手套就是她的新宠啊!
越是要过年天就越冷,每天出门都能感受到风跟刀子一样的往身上刮,出门手套肯定是要带的,要不然没一会儿就能感受到手被风吹的都要冻僵。
而就算
是这么冷的天,程荔月也需要每天出门的。
她早就规划好了,这个寒假里,盛老给的书是要看的,小提琴肯定也是要继续天天练的,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看书还可以在家里,但是练琴就不行了。每天在家里拉好几个小时的小提琴,邻居们不说程荔月都要先不好意思了。
还好虽然她已经上大学了,但是少年宫还有文工团那边都允许让她放假回家也过去练琴,地方多着呢,很欢迎她过去。
围着围巾,戴着姥姥刚织好的羊绒手套,就算是把手伸出大衣口袋抱着小提琴也不冷了。
离过年还有一个星期呢,一月底的最后一天才是春节。而在这之前,程荔月每天在家里上午看书,下午就去少年宫或者是文工团那边练琴,顺便再和以前的同事老师们联络联络感情,下午练完琴又隔三差五的跟着爸妈一起去姥姥家吃饭,日子过的可充实了。
虽然每天安排的满满当当的,没有多少空闲的时间,只不过做的是自己喜欢的事情,程荔月一点也感觉不到累。
以前还在文工团的时候,一整天都能用来练琴,那个时候程荔月就能保持住热情,而现在有拜盛老为师这根萝卜在前面吊着,她每天的干劲就更充足了。
因为经常去少年宫还有文工团那边,程荔月也能经常见到孟林珍,在没有演出安排或者是排练的情况下,孟林珍经常过来和程荔月一起练琴。
说实话,在以前对于孟林珍来说,能在这样的年就进文工团还拿工资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她人生的了,也正是因为这样,在度过了刚进文工团最开始打鸡血的那一段时间后,她颇有一些满足了的意思,没有了向上的干劲。
倒也不是说她懒散,只不过有些得过且过的意味。就比如团里有演出,需要排练,那么她也是会卖力排练,上了台也跟着卖力演奏,以前月月在的时候,看到月月要练琴,她出于做事都想要陪好朋友一起的念头,也是会跟着一起练琴。
只不过在此之外,多余的她就不会做了,很少会在没有要求,没有别人陪的情况下,自己单独加练小提琴,有按部就班的意思。
但是自从程荔月离开了文工团去上大学之后,孟林珍就有些醒悟了。
虽然在以前,她并不知道去上大学当工农兵大学生和在文工团里当一个演员哪一个要更好些?但是她相信自己好朋友的眼光,尤其是自己的好朋友在小提琴上的天分那么好,她没有道理会去做一个错误的选择,荒废自己的天分。所以说去京城上大学对比在文工团继续当演员这个选项来说肯定是往上走的。
不怕别人比你有天分,就怕别人比你有天分还努力。程荔月这个好朋友跟她一样的年纪,接触的也都是一样的教育,也是更是差不多职工家庭的出身,但是程荔月就能坚定自己最开始学小提琴的想法,一步一步努力的往前走,在小提琴这条路上从不肯安于现状,而是努力寻找着最大的发展方向。
现在好朋友进入了大学继续深造小提琴,而她却在文工团里得过且过,觉得自己能有一个二提的位置已经是足够让人满足的事情了,对一提的位置一点“觊觎”都没有,说实话,这并不是一个好的现象。
团里安于二提位置的小提琴手都是多年的老人了,有家有室的没有了年轻时候的拼劲也可以让人理解,但是他现在还年轻,还正处于花季的年龄,在小提琴看的潜力还有无限可能?她为什么就此安于了现状了呢?
在程荔月这个好朋友走了之后快要两个月,孟林珍才终于想通了这件事情。
虽然她的天赋有限,并不能成为一个很厉害的小提琴家,但是文工团里大多数的小提琴手也并不都是那种顶有天赋的
人,这个世界上还是普通人居多。
既然这样,她为什么不能在普通人里做到优秀呢?比如现在先定下一个小目标,努力达到一提的水准,在一提的小提琴手中占有一席之地,或许等到她三四十岁的时候,经验阅历还有技艺都磨练充分了,她也可以朝着团里小提琴首席这个位置进发。
她和月月是好朋友,月月以后肯定是会成为出色的小提琴家,这一点她是绝对不会怀疑的。总不能以后月月出名了,而她这个月月的好朋友还是乐团里不起眼的二提吧?这也太给月月丢脸了。
孟林珍醒悟的并不算晚,毕竟她现在年纪还小呢,以后的时间还多着呢。
在她醒悟过来之后,她又终于有了以前还没有进入文工团的时候的那股拼劲了,以前是为了进文工团的这个目标,而现在是为了一提的位置,为了可以在好朋友努力的时候,自己不因为懒散而落下的太远。
现在除了集体排练和演出之外,只要是在团里,一有时间她就会去练琴,很少会有她休息的身影,就连团长也因为她的改变而很是勉励了她一番。
和好朋友一起练琴,当然比自己一个人练琴要快乐,这会儿见到程荔月这个好朋友过来了,孟林珍当然选择一起练琴了,她觉得这个时候两人就好像又回到了以前还在少年宫的时光。
程荔月倒不知道好朋友因为自己而感悟变得奋进了,当然,要是知道她肯定也会为此高兴的。
她这会儿只是单纯地有和孟林珍这个好朋友一起练琴的快乐,庆幸两个人就算是快要半年没见了,但是感情并没有生疏。
她的好朋友并不多,所以每一个好朋友之间的友情她都很珍惜。虽然在大学那边她也交到了几个新的朋友,但是最好的同性朋友依旧是孟林珍和金梅梅,尤其是金梅梅,两个人是从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就认识的,离开家去京城上大学这么久,她也很想金梅梅。
只不过因为金梅梅现在也是上班的人了,除了星期天平常的时候都是没有假期的,回家好几天了,程荔月一直都没有见到金梅梅。
前天下午六点左右她去金家找金梅梅,按理说这个时候大多数单位也都下班了,但是她去的时候,金梅梅却没在家。
还是从金母的口中,她才知道金梅梅已经五天没有回家了,这段时间她跟着单位下乡呢。
金梅梅现在在剧团工作呢,当然情况有些复杂,她只是打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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