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娇娇瘦弱的小身子被霍炳山的这一声怒吼吓得一哆嗦,眼泪不安的在眼眶里滚动,像一只被吓破了胆的小鹌鹑。

    “呦,对着徐晨慧就和风细雨的,怎么到了娇娇这就凶神恶煞的,看把孩子吓的。“

    “正常人都不会对别人的孩子好过自己的孩子,你说这个霍炳山是不是不正常啊,否则哪有卖了亲生女儿养别人娃的傻子。”

    “哎呀,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个徐晨慧不是别人家的娃。”

    “你是说霍炳山十几年前就和陶春杏勾搭上了?你别说,这细看徐晨慧的嘴和鼻子还真有点像霍炳山,哈哈哈。”两个大婶好像是窥视到了别人不知道的秘密,眼睛泛着八卦的光凑到一起嘀嘀咕咕。

    “怪不得夏老师一倒,霍炳山就火速离婚,半个月不到就娶了陶春杏,这是早有预谋啊。”

    “就是可怜了文言,年青经历的少,看不出霍炳山的狼子野心,被几句花言巧语给骗了,唉,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同床共枕十几年的人早就有了外心,这女人啊,结婚等于第二次投胎,可得擦亮了眼睛。”

    两人兴奋的嘀嘀咕咕,说是嘀咕,那声音恨不得能掀破房顶。

    霍炳山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眼睛血红一片,呼吸急促的霍娇娇都替他担心,生怕他下一秒就栽倒在地上,霍炳山想解释又无从下口。

    周围的议论声像海浪一样,一浪比一浪高,眼看着走向都歪了,陶春杏也不敢哭了,虽然她和霍炳山婚前苟且,但真的没苟且的那么早,说徐晨慧是他的孩子更是无稽之谈。

    霍娇娇小脸惨白,她没跟风质问霍炳山,而是眼眶含泪欲言又止的看着霍炳山“爸爸”

    霍娇娇没有咄咄逼人的质问,谣言这种东西啊,没长脚不会飞,却比长了翅膀传的更快,她敢打赌,用不了明天,霍炳山和陶春杏十几年通奸还有个私生女的话题会传遍整个大院和厂区,她这个时候只要在人前保持住苦主的样子就行了,得理不饶人反倒会落了下乘。

    改变是需要时间和机会的,不过她不着急。

    徐晨慧也被这突然逆转的风向弄懵了,呆呆的立在那,茫然困惑的看着陶春杏,惊疑的目光偷偷的落在霍炳山的身上,又看向陶春杏:“妈,我真的是你和霍叔叔?”

    陶春杏快气疯了“你给我闭嘴!”

    她是真的没想到自己的女儿蠢成这样,她深呼吸两次才低声喝道:“别胡说。”

    陶春杏一脸哀伤的看着霍娇娇,眼泪一对一双的往下落,看起来伤心极了:“娇娇,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也不必如此羞辱我啊,我和你爸爸结婚,完全是你妈妈和你爸爸离婚之后才有的事情,你这样说,是逼我去死啊。”

    霍娇娇一脸疑问:“我刚才说什么了吗?说话的好像是你的亲生女儿徐晨慧吧?”

    陶春杏一梗,你是没说什么,可你刚才的态度明显是默认了那些长舌妇的话啊。

    霍娇娇开口:“爸爸,你要妈妈留给我的东西,是真的要替我保管吗?”

    霍娇娇剩下的话没说,但所有人都听清了她的言外之意:“你抢我的东西究竟是要替我保管还是想要给徐晨慧?”

    要说霍炳山两个小时之前还有那么丝丝愧疚的心里,此刻也完全没有了,只恨刘福财和陶春杏的手段不够,让霍娇娇生生逃了出来。

    霍炳山强笑着:“当然是给你保管了,不过你既然想要自己保管,那爸爸就还给你。”

    一边说一边示意陶春杏赶紧去拿,把这帮祖宗打发走。

    陶春杏进了房间,没一会拿着一个两个手掌宽一个手掌高的檀香木小首饰盒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一边垂泪一边道:“娇娇,我真没想到你是这么想我的,你爸爸当初让你把这些给我保存的时候就说等你结婚了要做为嫁妆还给你的,我好心替你保管,既然你如此不信任我,那索性当着大家的面把东西还给你,免得说我有什么私心。“

    周围人都抻长了脖子急切的去看,霍娇娇有个在台湾的国民党舅姥爷不是秘密,他舅姥爷一生未婚,把夏文言当成了亲闺女疼,据说逃走前给她留下了不少古董和钱财,夏震岐因此被下放,夏家的两个舅舅也被牵连,众人早就好奇都有些什么,如今借着霍娇娇讨要的机会跟过来就是想看看都有些什么。

    霍娇娇听着周围的呼吸声都急促了,在看看小盒子里的东西,霍娇娇笑了。

    果然如她所想的一样,里面零零散散的放着几颗珍珠、两个黄金的戒指和一条项链还有些市面上的很紧俏的东西,小孩子的玩具和粮票、布票之类的也有一些,最醒目的是一张捐献证书,最下面的是钱,十元一张的大团结厚厚的一沓,少说也有四五百块钱,可是一件古董也没有。

    众人“啊”的一声,颇为失望,就就这啊。

    不是说有不少古董和金子吗?不会是被陶春杏和霍炳山给藏起了私吞了吧。

    陈亚萍皱了皱眉头,她多少知道一些实情,当年夏家因为海外关系被人举报,迫不得已为了自保也捐献了一大部分东西,但剩下的一部分肯定不是这些东西,可是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候她也不敢逼得太紧,她不知道那些东西究竟是被文言放在了稳妥的地方还是在陶春杏的手里,万一在霍炳山手里,他鱼死网破拿出那些要命的东西,她怕娇娇也跟着遭罪。

    她看了眼霍娇娇,路上她就跟娇娇说过这事,结果霍娇娇笑着说她心里有数。

    霍娇娇其实并不知道原主手里有多少古董,原著中只一笔带过陶春杏用这些古董给女儿铺平了一条通天大道。

    霍娇娇不是原主,对这些东西也没有那么强烈的情感,她只是找个机会把这些东西过个明路,逼霍炳山表个态。

    反正她不会让那些东西留在霍炳山和陶春杏的手里。

    霍炳山心里有气,嘴上的话就格外的不好听:“娇娇,仔细看好了东西,别以后在过来说缺了这少了那的,街坊邻居们做个证明。”

    “爸爸,我记得里面有一对玉镯子,是不是你和陶阿姨拿走了?”霍娇娇没理会霍炳山的酸言冷语,皱着眉头仔细的翻看小木箱。

    霍炳山心里发虚,声音极大:“胡说,哪里有什么玉镯子,这箱子拿来的我和你陶阿姨就没动过,里面有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霍娇娇不死心的看向他们的房间:“那我能进去看看吗?我记得”

    霍炳山状似不耐烦的喊道:“你记得什么?当初夏震岐为了逃避责任,把那些资本主义的东西都上缴国家了,什么都没留下。”

    霍娇娇一步步的引着他们往坑里跳:“可我看见你和陶阿姨的房间里有”

    霍炳山:“我和你陶阿姨什么都没有,我和你陶阿姨都是清白的农家孩子,那些资本主义的东西,我们别说有就是看都没看过。”

    霍炳山以为霍娇娇还要纠缠,谁知道她竟然点了点头:“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陈亚萍虽然不忿,但霍娇娇都认了,她也不好多说什么,怕说多了给这孩子招祸患。

    陈亚萍拉着她的手,仔细叮嘱:“娇娇,从今往后可不能委屈自己了,有什么委屈过来跟亚萍阿姨过来说,亚萍阿姨给你做主知道吗?”

    霍娇娇点头:“我知道了,亚萍阿姨。”

    陈亚萍又拉着霍娇娇叮嘱了好一会儿才不放心的离开。

    没了热闹,周围人也慢慢散去。

    霍娇娇跟陈亚萍说了两句话,然后走到许之贺跟前,她还记着这个男人为她受的伤,:“那个,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许之贺!”许之贺深深地看着她。

    霍娇娇只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但看着男人胳膊上有些外翻的伤口,便把这丝疑虑打消了,道:“我叫霍娇娇,许之贺,明天你过来找我,我们一起去医院看一下,这伤口有点严重啊。”

    许之贺见霍娇娇对他的名字没有一丝异样,心里也有些疑惑,不是说对他情根深种吗?那怎么也不应该是这样冷静的表情啊,难道是害羞了?

    霍娇娇见他眉头紧皱,又对他重复了一遍:“许之贺,我叫霍娇娇,你记得明天来找我啊。”

    许之贺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答非所问:“我知道你叫霍娇娇!”

    等最后一个人离开,霍炳山脸上强撑出来的笑意一下子就散了,恶狠狠地瞪着霍娇娇:“这下子你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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