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太被蛇吓晕了?
陶春杏有些不解:“刘太太住的是楼房啊,怎么会进去蛇呢?”
霍炳山也不明白:“谁知道怎么回事呢,反正大家都去看了,你也买点东西去看看吧。”
陶春杏点点头,这确实是件要紧的事,关系到霍炳山的前程,陶春杏不敢掉以轻心,连忙买了些水果补品就急着去了医院。
过去的时候章艳红已经醒了,正歪靠在床上含笑跟大家说话:“没什么事,大家不用担心。”
看见陶春杏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变化,客客气气的表示了感谢,还说她破费了。
陶春杏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有事要求人家男人,态度上就特别热情谄媚,说道动情时还湿了眼眶。
章艳红脸色还有些发白,显然是吓得狠了,有人看不惯陶春杏做作的表演,打断她:“按理说咱们这是楼房还有人定期打扫,应该不易招惹这玩意啊,更何况还爬到楼房里去了。”
陶春杏面上露出些担心的样子,说道:“会不会是从对面的公园爬过来的?”
章艳红仔细的看着陶春杏的表情,好一会儿才移开目光淡淡的道:“也许是吧。”
众人又聊了几句,刘厂长推门进来,打断了他们的说话,过来看的都是厂子里各位领导的太太,很有眼色,见人家男人过来了,打趣了几句,见章艳红面露疲色便纷纷告辞,陶春杏有心想在打听打听霍炳山升职的事,但赶在人家生病的关头上说这些好像不太好,想了想便跟着人群离开了。
有了前几天厂区门口的那一番闹剧,陶春杏和霍炳山的名声如今很不好,也没有人愿意搭理她,兀自说着他们自己的话题,谁的男人这次调整要上去了,谁家当兵的孩子又立功了,陶春杏几次插话都没人搭理她,她心里难堪的很,强忍着眼泪慢慢的退出了那个小圈子,默默的跟在后边,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帮着霍炳山升到管理层,到时候看谁还敢小看她。
陶春杏的思维还停留在夫贵妻荣的层面上,认为这些女人看不上她是因为霍炳山没本事,只要霍炳山也成了领导,就会有人抢着过来巴结她。
她从来没想到要靠自己的能力来赢得这些人的尊重。
刘副主任的太太看了一眼后边受气小媳妇儿样的陶春杏,撇了撇嘴,心里畅快极了,厂子里改制已经到了紧要关头,她家老刘只差一步就能再往上走一走,本来以老刘的资历大家都是服气的,也都默认了他再上一步,偏偏多了霍炳山这个竞争对手,要是别人她也不说什么,竞争嘛,谁有本事谁上,可霍炳山凭什么,干活偷奸耍滑,要好处时溜须拍马,升小组长都是看在夏老师的面子上,这样一个人跟老刘争,不是恶心人吗?
这次厂里开会要撤销霍炳山的候选人资格,她开心的就差没买箱烟花来庆祝了。
一起的几个姐妹给她面子没人理陶春杏,她心里感念这份情谊,笑着抿了抿嘴道:“这马上就中午了,回家做饭怕是来不及了,不如中午咱们出去吃吧,听说国营饭店新来了个大师傅,红烧狮子头做的可地道了,正好咱们一起去尝尝,我请客。”
几个人自然没意见,说说笑笑的走了,没有人看陶春杏一眼,更没有人主动问一句要不要一起去,就好像没有她这个人一样。
陶春杏脸色铁青,握紧了拳头,更加坚定了要让霍炳山出人头地的决心。
刘厂长见人走了,坐在床边摸着她还有些冰凉的手问道:“好些了吗?”
章艳红点了点头:“好多了,其实就是突然看见没有心理准备吓了一跳。”
刘厂长眉头微皱:“你没记错,那个盒子真是陶春杏给你的?”
章艳红恹恹的:“我肯定没记错,我从你那回来陶春杏把我拉进了胡同里,说送我个好东西,我要打开看看,她按着不让我看,说回家再打开,还让我跟你说一声他家炳山的事让你多费心。”
“我回来见小盒子精致,就打开看看,哪知道是一条死蛇。”想起那条死蛇摆在黄色的绸布上的样子,她还心有余悸。
章艳红气愤道:“刚才她来看我,还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她的心机也太深了,以前我那么暗示她,她都不接声,结果霍炳山被撤职的消息一出来,她就忙不迭的送条死蛇来警告你”
刘厂长盯着她:“你找她要东西了?”
章艳红瞬间收声,呐呐道:“没没有。”
见自家男人脸色不愉,她小声解释道:“我我就是想要块好玉养养身子,你也知道夏家以前的事情,她们家这种东西肯定少不了,再说了我也不是要,我说了给钱的。”
刘厂长不赞同的刚要教训她,抬眼看爱人连生了四胎一直没缓过来的蜡黄脸色心软了:“罢了,他们这是报复我结果却是你替我挡了灾。”
章艳红见男人没在揪着不放,心里松了口气:“老戴一直跟我说她们两口子人品不行,我以前还不信,觉得是因为霍炳山和她家老刘竞争的关系,她看不上陶春杏,现在我知道了还是老戴眼光毒,这样心眼小的人怎么能就任领导岗位呢,他要是上去了看谁不顺眼就拿死蛇吓唬谁,那不是乱了套吗?”
章艳红愤愤地:“老刘,这次的岗位调整霍炳山一定不能上去。\"
章艳红义正词严的道:“我不是为了自己打击报复,是他心胸狭窄根本就不配为官。”
刘厂长原本就看不上霍炳山,点点头:“你放心吧。”
得了自家男人的承诺,章艳红满意地点点头,打算睡一会儿,却听见自家男人低沉的警告声:“这次就算了,以后不准在要别人的东西了。”
章艳红心虚的背过身去,不说话了,自家男人处在这个位置上,怎么可能没有人送礼,她又怎么可能不收东西。
好半天没听见后面的动静,知道自家男人生气了,嘟囔着道:“知道了。”
霍炳山和陶春杏还不知道他们费尽心机搭上的线,反倒成了阻碍他们上升的巨石。
陶春杏回到小楼,霍炳山也才回来:“去医院了吗?刘太太怎么样了?提了我的事情吗?她怎么说?”
陶春杏心里委屈,对着霍炳山娇嗔的发脾气:“你就知道你的事情你的事情,也不问问我受委屈了没有?”
霍炳山毫不在意:“谁敢欺负你给你气受?”
陶春杏靠在他怀里告状:“还不是戴淑霞他们,明明大家一起去看刘太太的,偏就她作妖搞帮派,挑拨一群领导家属孤立我。“
霍炳山提起这对夫妻也是恨得咬牙切齿:“等这次改制我上去了,肯定要她们好看,对了,刘太太对你的态度怎么样?”
陶春杏故意拖着他:“你不是说今天把家里的宝贝都给我吗?”
霍炳山心急想知道刘太太的态度,点头:“给你给你,都给你,快跟我说说刘太太怎么跟你说的。”
陶春杏这才满意,从霍炳山的怀里出来,懒懒的道:“放心吧,刘太太的态度很好,对我很客气,还说我破费了。”
霍炳山心头一喜:“那她说没说我的事?”
陶春杏白了他一眼:“你傻呀,当时病房里那么多人,她难道要当着那些人的面跟我说你放心吧,我收了你的镯子,一定会让你家老霍当上主任的。”
“不过,她说我破费了,很明显是说镯子啊,我猜着这事八九不离十。”陶春杏一口笃定。
霍炳山长舒了一口气,捏了她脸一把:“那就好,还是我的宝贝儿最爱我了。”
陶春杏娇娇的捶了她一下:“别光顾着说好听话,你答应我的事情呢。”
霍炳山笑着道:“知道你惦记着那东西呢,我还能亏着你吗?等着,我现在就给你拿去。”
陶春杏喜得一下子蹦起来搂着霍炳山的脖子使劲的亲了他一口,喊道:“老霍,你真太好了。”
这边霍娇娇和许之贺也吃完了饭,两人拎着那个大包慢悠悠的往回走,霍娇娇心里还嘀咕着那封信,夏文言前后的态度差别太大,让她的心里有些忐忑,她这么冒冒失失的下乡了,会不会热脸贴了冷屁股啊。
许之贺吃饭的时候隐约听见霍娇娇和钱明研说了一嘴工农兵大学的事情,他家里门路广,消息也多,恢复高考这提议始终存在,尤其是这两年争议颇大,昨天爷爷和他对当前的局势进行了细致的分析,觉得高考迟早恢复,如果恢复高考那么这个工农兵大学就没那么重要了。
尤其是这几年,工农兵推荐上来的人良莠不齐,那张毕业证上的含金量远不如真正高考上去的人。
许之贺组织了下语言:“我听见你和你朋友在聊工农兵的大学的事情,你要去读大学吗?”
霍娇娇回过神来,她上一世毕业于名校,对于再读不读倒是没那么在意,但是原主一家对读大学好像是挺在意的,再说了夏家家风悠远,从祖上开始就是书香门第,总不能半路出了她这么一个半文盲吧。
霍娇娇点点头:“要是有机会,还是想去读的。”
许之贺慢慢的渗透道:“其实国家对于选拔人才这块一直很重视,虽然因为某些原因高考暂停了,但不会长久的停下去,所以我们觉得高考迟早恢复,推荐虽然是条快捷径的选拔路子,但这里不可控的因素太多”
霍娇娇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她自然是知道七七年会恢复高考,也知道推荐大学和正八经考上去的大学生素质不同,但许之贺可不是重生者,他这对政治的敏感性可真是太厉害了。
霍娇娇点头:“其实我也觉得高考迟早会恢复,说实话,如果高考恢复了,我还是想通过高考来上大学。”
许之贺笑起来,看着文文静静的小姑娘,却总是不经意的给他惊喜。
许之贺道:“不过这都是我和爷爷自己的猜测,这次下乡我们可以和外公说一下,毕竟外公在教育路子上走了半辈子,他比我们看的要长远一些。”
许之贺从善如流的跟着霍娇娇改了口,一点也没有把自己当外人。
许之贺和霍娇娇回家的路上正巧碰到了陈亚萍和许之贺的妈妈,两人都拎了些东西过来,许妈妈本来是想拎回家明天让儿子直接拎过去的,没想到路上碰到了陈亚萍便跟着她一起过来了,她工作忙,这两天钢铁厂这边的闹剧她还不知道,一路上听着陈亚萍义愤填膺的讲述,听得她眼睛冒火,愤愤不平:“这个霍炳山我当时看他就不像个靠谱的,文言就是不听,一脑袋扎了进去,坑了自己不说还害了我儿媳妇儿,等她回来我非得好好说说她不可。”
“不过,听你这么说好像娇娇变了不少,脾气也强硬了,这才对嘛,以前软乎乎的也好,但对上霍炳山那样的渣爹和陶春杏两面派的后妈,不改变早晚被吃的连渣都不剩。”
许妈妈和夏家大哥一起在武警医院工作,自然跟夏文言也熟悉,说话就没那么多顾虑。
陈亚萍笑起来:“她呀,估计早就后悔了,要不然能那么痛快的离了婚,还把娇娇许给了之贺。“
许妈妈也笑了起来,眼里的骄傲挡都挡不住:“文言虽然选男人的眼光不怎么样,但是选女婿的目光还是不错的,有我家那小子在,保准娇娇吃不了亏。”
四个人在门口相遇,霍娇娇饶是活了两辈子,此刻也有些窘迫,小脸蛋发红,嗫嗫的叫了声阿姨。
许妈妈哈哈大笑,她是看着霍娇娇长大的,对霍娇娇自然也是满意的,夏文言求上门的时候她也在场,要是不满意霍娇娇拼着得罪公公的可能也不会答应她的,拉着她上下打量,:“不错不错,比前段时间精神多了。”
霍娇娇刚开始还有些拘谨,后来慢慢的便放开了,一张巧嘴哄得许妈妈心花怒放,脸上的笑意就没落下过。
霍娇娇见陈亚萍和许妈妈一路走过来,汗都氤湿了衣服,客气的邀请两位上楼坐一坐,有些事情还得请两位帮忙呢。
两人也没客气,马上就是一家人了,太客气反倒生分了。
霍娇娇一边开门一边酝酿着情绪,组织着语言想着怎么把话说出口又不显得突兀,可她没想到自己酝酿的情绪和语言一点没用上,霍炳山和陶春杏自己就撞枪口上了。
屋子里所有霍娇娇锁上的门都大摆四开的敞着,几个箱子被随意的放在二楼的走廊上,其中一个稍微大点的已经被打开了,霍炳山和陶春杏正拖着一个半大的往他们卧室拽,
听见开门声,两人猛然一惊,抬起头,正和霍娇娇他们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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