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娇娇心头一热,耳尖窜上一点红,移开视线抿着唇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双小耳朵红通通的,小元宝一样可爱,许之贺强控制住伸手去捏的冲动,不能吓到小姑娘。

    许之贺收回手:“走吧,我们先去吃点饭,然后该去车站了。”

    七十年代,火车还是那种老旧的绿皮火车,霍娇娇拎着小手提箱跟在许之贺身后,许之贺一手拎着那个大袋子,背上背着被子,空着一只手牢牢的牵着霍娇娇,在拥挤的人群中穿梭。

    许之贺的掌心很暖,有厚厚的茧子,刮得她细嫩的皮肤有些疼,许之贺的后背很宽,不厚,但是却能透过薄薄的衬衫让人感觉到里面结实有力的肌肉线条,力量感十足,让人安心。

    霍娇娇低头看看两人相握的手,略微用力回握,许之贺感觉到了,立刻回头看她,低声道:“卧铺的车厢在后面,别怕,跟紧我。”

    卧铺车厢在火车的尾部她们穿过人群找到了自己的车厢号,车厢里左边上下的铺位都有人了,只有中间铺还空着,右边的下铺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大娘坐在那里,嗓门极大的再跟对面上下铺的人炫耀:“这卧铺就是比那个硬板凳舒服,不用跟他们挤来挤去,想躺着就躺着,睡着了也不怕,还有人专门过来叫醒你哩,怪不得我女儿非要我做卧铺呢。”

    旅途无聊,对面下铺也是个岁数大的大娘,也爱搭话,闻言羡慕道:“那你女儿可真孝顺。”

    五十岁左右的大娘满脸得色:“那可不,其实主要是我女婿有本事,我女婿可是部队里的大官,手底下管着好几百人呢,可有本事了,我跟你说这个卧铺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

    对面岁数大的大娘好脾气的笑笑:“那可真有本事。”

    五十多岁的大娘享受着车厢里人羡慕的眼光,别提多得意了,眉飞色舞:“我跟你们说啊,这嫁闺女娶媳妇儿别看好不好看,脾气大不大,还得看有没有本事,我们同村的陈老太,闺女同样嫁给一个当兵的,那可真就是一个当兵的,大老远的去伺候女儿月子,还得跟一大群人挤硬座,到地方别说伺候闺女了,就是自己都散架子喽”

    霍娇娇进来的时候就听见老太太坐在自己的铺位上唾液横飞的吹牛,她掏出票根看了眼:“大娘,这好像是我的位置。”

    大妈一顿,上下打量了一番霍娇娇脸上挂上笑容,屁股稳稳的坐在铺上没动,嘴里说道:“哎呀,姑娘,大娘老了,腿脚不利索了,爬上爬下的太不安全了,大娘跟你换个位置,看,大娘的位置就是对面中铺,又舒服又干净。”

    说完转头又跟对面的大娘说起话来。

    这副理所当然的架势让霍娇娇无语,许之贺落后了她一步,见霍娇娇站在门口不进去,问了句:“怎么了?”

    霍娇娇无奈的一指大妈:“大妈要跟我换位置。”

    大娘扭头看见气场强大的许之贺,理所当然的神色收敛了些,明显没有刚才跟霍娇娇说话时那么硬气,笑呵呵的抓起一把炒核桃伸长手臂就往霍娇娇手里塞,看着许之贺夸道:“小伙子,这是你对象吧,长得可真好,心地也好,听见我说腿脚不灵便要跟她换位置,当下就同意了。“

    “我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来来来,吃核桃。”

    许之贺眼神询问霍娇娇,霍娇娇没接那些核桃,视线在她补着补丁的衣服裤子上转了一圈,按正常思维来说,每个人出门都会穿自己最拿得出手的衣服,可这个老太太这一身上最少有四五处补丁,袜子更是补了又补。

    尤其是她的眼神时不时的就要落在对面大娘手里的煮鸡蛋上,几次都不由自主的咽口水,这无一不说明她的生活并没有她吹嘘的那么富裕。

    霍娇娇拉住想开口的许之贺,笑着点头:“行啊,大娘。”

    许之贺心里叹息,他的小姑娘就是太心软了,不管是对家里还是对外面。

    大娘也没想到她不过是随口的试探,对面的小姑娘就同意了,喜的好听话不断。

    霍娇娇笑容淡淡的,拿出中铺和下铺的票根让大娘看,声音也不大却如一道惊雷一样:“大娘,我们都是到安南县下车,这中铺的价格是十八块五,下铺的价格是二十六块,中间差了七块五,你补给我吧。”

    “啥?”大娘好像没听懂,她只是换个铺位,怎么怎么还要掏钱呢?

    霍娇娇耐心的道:“大娘,我说你要补给我七块五。”

    大娘一下子就炸了,指着霍娇娇的鼻子气愤的嚷嚷道:“你这小姑娘年纪轻轻的怎么坑我老太太的钱,我不过是跟你换个铺位,你居然还要我给你钱。”

    哪里都不缺看热闹的,尤其是一个岁数大的和一个年轻的起了争执,人们先入为主的就偏向了老人:“哎呀,小姑娘,这可是你不厚道了啊,不过换个铺位而已,怎么还能要人家钱呢。”

    “就是,尊老爱幼懂吗,看你这样子也像是读过书的,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呢?”

    霍娇娇冷笑着看着一眼旁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几个人:“既然你们懂,你们厚道,那你们跟大娘换吧?”

    刚才还一脸伸张正义的人瞬间收声,另一个也缩进人群里,躲在人后强辨:“人大娘是要跟你换,别扯别人。”

    霍娇娇话不快,但有理有据:“我们的车票都是厂子里给买好的,花的是国家的钱,既然我没享受到下铺的待遇,自然就要把钱还给国家,你享受了这个待遇,就要补这份价格,否则那岂不是挖国家的墙角,损害国家的利益了吗?大娘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大娘一愣:“你不说谁又知道。”

    霍娇娇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你知道,我知道,车厢里的人知道周围这么多人也知道,大娘,我刚才听说你女婿还是部队里的大官呢,难道他的家属就这种觉悟吗?挖社会主义墙角搞个人享受主义,大娘,你女婿在安南县什么部队,叫什么名字?职位是什么?”

    “我要写封信问问他们的领导,这样觉悟的人是怎么当上部队领导的。”

    大娘刚想拍着大腿喊霍娇娇欺负人,听见这话,突然像被针扎了一样,火速的穿鞋下床,三下五除二的爬到了对面的中铺上,嘴里还念叨着:“不给换就不给换呗,扯那么多干啥,”说完背朝霍娇娇躺下,生怕她再问女婿的情况。

    霍娇娇跟许之贺对了个眼神,许之贺忍着笑把东西放到床铺下面的空间里,知道她爱干净,从行李包里拿了条干净的床单铺上,又拿了卷山楂片给她:“先含一片,预防晕车。”

    霍娇娇眼睛一亮,小声问道:“你什么时候买的,怎么知道我晕车的?”

    许之贺把行李都放好,去外面洗了条毛巾回来让霍娇娇擦手:“我不知道你晕车,但有备无患,万一用的上呢。”

    霍娇娇心里顿时像吃了一勺子蜜似的,甜的齁得慌。

    一声鸣笛,火车缓缓开动,窗外的景色逐渐由慢到快晃过,霍娇娇手背托着下巴往外看,成片成片的玉米地油绿油绿的,微风一起,一浪一浪的,让霍娇娇有一种壮观的感觉,霍娇娇在绿浪起伏中看见小小的人影在忙碌。

    她扭头看许之贺:“你说,我外公和我妈妈他们是不是也要下地干活?”

    许之贺犹豫了下,还是点头了:“嗯,不过爷爷也说了,夏爷爷去的地方相对好一点,劳动强度没那么大。”

    霍娇娇叹口气,只是相对而已,不过现在已经是七六年夏末了,她记得从七八年开始,上山下乡的人就开始陆陆续续的平反回城,她外公只要在坚持坚持就胜利了。

    两个人小声的说着话,天慢慢的黑了下来,乘务员推着小餐车过来,许之贺拿着饭盒过去,回来时饭盒里多了两份菜,一份煎带鱼,一份红烧肉,带鱼窄窄的一条,用油煎的两面金黄,红烧肉肥肉多瘦肉少,看着就腻,霍娇娇这些日子不怎么缺肉,就不想委屈自己,再说她这会微微的晕车,看见肥肉就生理性的反胃。

    许之贺变戏法一样的拿出另一个小一点的饭盒,里面是一碗翠绿的萝卜丝汤,让霍娇娇惊喜的是,里面还有两只大虾。

    霍娇娇吸了吸鼻子,瞪圆了眼睛看他:“哪来的?”她刚才看见了餐车上可没有这个菜。

    许之贺示意她先把汤喝了,霍娇娇捧起来小口小口的喝着,没有后世那么多调料,一小碗汤里只有萝卜的清甜和大虾的鲜,喝的霍娇娇有些不舒服的胃马上就安静下来。

    霍娇娇刚才一块红糖糕,不怎么饿,这会喝了一半,吃了一只虾,就有些半饱了,许之贺把买来的饭菜分到两个饭盒里,见霍娇娇不喝了,就把手里的饭盒推过去,拿过汤碗:“不喝了?”

    霍娇娇点了点头,许之贺接过来把那只大虾夹出来,剩下的汤就着碗两口就喝干净了。

    霍娇娇脸一红,刚想说那是我喝过的,想了想又觉得矫情,只好装作没看见似的低头开始吃饭,她饭盒里的红烧肉大部分都是瘦肉,带鱼也是中间段,霍娇娇心里又一甜,饭盒里一只大虾落下。

    霍娇娇把虾吃掉:“你从哪里买的萝卜汤啊?”

    许之贺小声的跟她解释,一般火车上都会另外准备一份好的饭菜,预防车上有什么重要人物或者外宾,要是没有,这些饭菜就给火车内部的员工分,许之贺看霍娇娇胃口不好,就过去偷偷找乘务员买了一份。

    吃过饭,天已经黑透了,外面什么都看不见,许之贺去外面洗了饭盒,顺便又给了洗了个苹果,霍娇娇刚吃完饭也不饿,拿在手里有一代没一搭的跟许之贺聊天。

    话题不知怎么的就转到了霍炳山身上,霍娇娇忍不住吐槽,霍炳山目光得多短浅才能跟夏文言离婚娶陶春杏,夏文言和陶春杏简直就是金条和狗屎的对比,也亏得霍炳山胃口好咽的下去。

    许之贺没忍住,偏头笑了下,他第一次听见这么吐槽自己亲爹的。

    霍娇娇气哼哼的嘀咕:“两百块钱就把我给卖了,我有那么便宜吗?”

    提起这事,许之贺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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