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春杏和霍炳山研究了半宿也不知道纰漏到底出在哪里了,要说是霍娇娇搞的鬼,可是从头至尾霍娇娇都不知道这件事啊,更没机会接触到那个镯子,难道是刘太太和刘厂长收了他们的礼也不想办事特意编出来的借口?
霍炳山眉头紧皱,躺进被窝说,:“明天你看见刘太太的时候委婉点说,对了,拿点水果,别空手去。”
霍炳山闭上眼睛叮嘱。
陶春杏拿着小镜子给自己修眉毛,灯光昏暗一不小心夹到眼皮的肉,疼的她马上“嘶”了一声,想起以前住的小楼,在看看现在的环境,皱着鼻子抱怨道,:“怎么租了这么个破地方啊,路又远房子又破,这么个小灯泡屋里外面一个样,上个厕所还得去外面的公共厕所,我刚才回来差点摔了,霍炳山,你不会让我们的儿子就出生在这里吧?要我说咱们压根就不该搬出来”
霍炳山不耐烦,难道他想搬出来吗?最近诸事不顺,他的耐心也有限,心里也一直憋着火,陶春杏还这么不依不饶的,他暴躁喝道,:“当初不是你一口答应搬出来的吗?”
陶春杏一听顿时不干了,“嗷”的一嗓子又喊了起来,扑上去捶他,:“霍炳山,你没有良心”
霍炳山没防备脸上被她抓了一条子,霍炳山顿时大怒,避开她的肚子一把将她甩开,愤怒道,:“我要是没良心你现在就该在监狱和你的好女儿团聚了。”
霍炳山拿过小镜子看着脸上那长长的一线红痕,想着今天同事脸上讽刺的笑容,心里慢慢的升起一股悔意,也许他当初不该那么着急的跟夏文言离婚,就算离婚了也不该跟陶春杏结婚,只是这话不适合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陶春杏又哭又骂的闹了一宿,霍炳山为了他肚子里的儿子加上刘太太那还需要她去跑,霍炳山忍着气一直到天亮才把陶春杏哄好。
第二天一早,陶春杏昨天发泄了一通心情也好了,把自己收拾好,扭头看霍炳山,问道,:“你怎么还不收拾上班?”
霍炳山脸色阴沉,在床上翻了个身:“去哪上班?守大门去吗?”
陶春杏把小挎包背上,想了想道,:“也行,我先去跟刘太太聊聊,你等我消息。”
刘太太每天早上有去公园遛弯的习惯,陶春杏掐好了时间在公园门口等她,果然七点半多一点的时候刘太太来了,身后还有一个熟悉的“仇人”刚刚晋升主任的太太戴玉芬,两个人有说有笑的。
陶春杏心里虽然对看见戴玉芬有些不舒服,但她也是有事相求,迎上去故意忽略戴玉芬,视线在刘太太的胳膊上看了一眼,空空如也,她心里”咯噔“一声硬着头皮笑着挽住她的胳膊亲亲热热对刘太太道,:“刘太太,真巧啊,您这是要去哪?去买菜吗?一起吧。”
刘太太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会儿,眼睛一翻,抽出胳膊,不咸不淡的道,:“呦,是霍太太呀,可真是不巧,我和小戴还有事恐怕不能陪你买菜了。”
陶春杏心里又是一哆嗦,以前刘太太可从来没拒绝过她的邀请,她不死心,又笑着道,:“什么事啊?正好我今天没事,我陪您。”
戴玉芬在旁边冷笑一声,她脾气直性子又急,藏不住事,见陶春杏不识趣,直接开口讽刺道,:“陶春杏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刘太太已经跟你说了有事,你还不要脸的缠着她干嘛。”
以前刘太太身边可都是她,谁不知道刘太太跟她关系好,现在刘太太的身边变成了戴玉芬,陶春杏心里能得劲儿?忍不住反唇相讥,:“刘太太都没拒绝我,你算那根葱啊,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戴玉芬这次稳住了,没着急反而不紧不慢的凑过来,脸上得意的笑藏都藏不住,说道,:“霍太太是为了你家老霍调岗的事情来找刘太太吧?可惜啊,任命书已经下来了,主任啊是我们家老刘。”
戴玉芬说完,回头看着刘太太含笑鼓励的样子,也跟着笑了下,凑过去小声在陶春杏的耳边说,:“陶春杏,你是傻子吗?居然给刘太太送蛇吓她,不过也多亏了你,要不然我家老刘也上不去。”
戴玉芬说完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回到刘太太的身边,挽着她的胳膊笑容灿烂,:“刘太太,我们走吧,不是说想要买条裙子吗?我看百货大楼进了批新货,正适合您穿。”
刘太太眼角余光都没给陶春杏,晃了晃左手腕,那是前几天戴玉芬送她的手表,笑着不怎么认真的拒绝,:“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
戴玉芬笑的合不拢嘴,故意挑衅的看了一眼陶春杏,话里有话的道,:“这不是应该的吗?你帮了我们家老刘这么大的忙,我可不是那没良心的,一边求人办事一边拿蛇吓唬人。”
刘太太没制止她,淡淡的道:“那还得是你家老刘优秀,对了霍太太,以后要求人办事最好还是拿出点诚意来。”
就这样两个人互相吹捧着走远了,陶春杏气的浑身发抖,眼前发黑,浑浑噩噩的往回走,她不知道中间哪里发生了错误,她送之前反反复复看过很多遍,明明是镯子啊,怎么会凭空变成蛇了呢。
公园门口一个小姑娘跟她妈妈撒娇,要买糖油饼吃,小姑娘梳着两个朝天辫,穿着一件红格子的小外套,不过七八岁的样子,撒娇的样子格外可爱。
陶春杏突然想起了徐晨慧小时候的样子,心里一疼,她这些天顾着霍炳山的工作、担心着霍娇娇的报复、压服着刘福财的反咬,唯独忘了她的女儿。
陶春杏买了些东西徐晨慧爱吃的东西,匆匆的往派出所去,好话说了一溜圈才在一个单独的房间里见到了徐晨慧,徐晨慧短短几天的功夫就瘦的吓人,两腮无肉,下巴尖的像锥子,一双大眼睛陷在眼眶里,看人的眼神都是阴冷凶戾的。
陶春杏没注意到徐晨慧的表情,把那些吃的放在桌子上,看见女儿沉默的样子,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抱着徐晨慧就激动哭了起来,边哭边问,:“妈妈的宝贝女儿啊,你受苦了,这几天你过得怎么样啊?有没有人欺负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妈给你买了好些吃的,托了人带进来,你藏起来慢慢吃。”
陶春杏打开一盒小酥饼,喂到徐晨慧的嘴边,咬牙切齿的道,:“来,慧慧,先吃点东西,你先在这委屈几天,妈在找找人争取早点把你救出去,我早就跟你说过别跟李爱国那个小流氓来往,你就是不听,看看,现在后悔了吧?妈妈就你一个孩子,还能害你不成,为了你妈妈什么都愿意做\"
徐晨慧表情麻木冰冷,听见陶春杏的话眼神终于动了,嘴角掀了掀,眼神讽刺,嘶哑的开口:“为了我什么都愿意做?”
陶春杏没察觉到异常,看着她吃酥饼,满眼疼爱,:“当然了,妈妈正在努力找人救你,可惜霍娇娇这个小贱人不知道找了哪个大人物,压着不放你,妈妈想尽了办法也没成功,不过你放心,妈妈打听了,你这种情况算不上犯罪,顶多关半个月就得放出来,你进来已经一个多星期了,在忍个三五天就好了,以后啊,可不能这么冲动了,有什么事情先跟妈商量。”
徐晨慧咀嚼了两下,喃喃重复,:“想尽了办法?”
陶春杏沉浸在自我感动中,点了点头,还在那絮絮叨叨的开着空头支票,:“是啊,妈妈知道你受委屈了,这个仇妈妈一定给你报”
徐晨慧突然毫无预警的就爆发了,把手里的酥饼砸在地上,使劲推了陶春杏一把,把她推了个趔趄,陶春杏下意识的伸手护着肚子,愣愣的看着徐晨慧。
徐晨慧咬牙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老大,一步步的逼近陶春杏,眼里的恨意犹如实质,:“什么都愿意为我做?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什么都愿意为我做那你为什么不愿意用自己来换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霍娇娇明明说只要你肯去派出所自首,承认你害她的事情,就放了我,你为什么不愿意?”
陶春杏脑子”哄“的一声,眼神惊慌,脱口而出,:“你你怎么知道的?”
徐晨慧本来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觉得那人是骗她的,可陶春杏的一句话无疑是承认了在,再看她双手紧张地护着肚子,脑子里那根绷紧的弦“啪”的一声就断了,理智全失,掐着她的肩膀前后摇晃,:“你不是说只有我一个孩子吗?那你肚子里这个孽种是什么?是不是就因为你肚子里有了这个孽种,所以我就可要可不要了”
徐晨慧这些人快要被逼疯了,自从那个人告诉她陶春杏有了儿子,不愿意用自己换她之后,就反反复复的做一个梦,梦里陶春杏也和霍炳山结婚了,只是不同的是,霍娇娇一出场就被陶春杏嫁给了刘福财,早早就被打死了,那个和霍娇娇在一起的男人梦里她也见过,被关在牢房里,而自己则上了大学还跟一个军官结婚了,生活的特别幸福。
可现在的现实是她不但没上大学,还跟一个小流氓抓进了派出所里,口口声声说什么都愿意为她做的母亲则要生儿子,好几次她都梦见自己嫁给了李爱国,过着穷困潦倒的日子,每天有干不完的活还要被打。
徐晨慧都要崩溃了,有些分不清究竟那个才是她真正的人生,她一直告诉自己,那都是梦不是真的,可今天她不确定了,陶春杏的怀孕和不愿意救她就像压垮了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使她一瞬间失去了理智
陶春杏被晃的头脑发晕,看着徐晨慧一副要活活掐死她的架势,陶春杏魂都要吓飞了,拼命挣扎着向外求救,:”救命啊”
屋里这么大的动静惊动了外面看守的人,看见屋里的闹剧连忙进来把人分开,陶春杏劫后余生,惊魂未定,肚子也隐隐的不舒服,她不敢耽搁,也有些害怕此刻的眼珠通红恨不得扑上来咬死她的徐晨慧仇恨的眼神下落荒而逃
而霍娇娇这些天则过得分外舒服,在乔大军和许之贺的双重运作之下,她放弃了自己的个人表彰,为夏家人换了个舒服的住处,但是因为村子里没有多余的房子,夏家人则还是暂时住在乔家。
而乔大军因为要替代霍娇娇去上大学,正跟镇上和村里研究下一届队长的接替人选,虽然中途偶有波折,但幸好结果是让人满意的。
眼看着许之贺的假期就要到了,霍娇娇的伤也养的差不多了,加上还有婚礼要办,两人便跟夏家人商量要先回安城,等快要日子的时候,夏家人在和乔大军一起回去。
刚跟女儿见面又要分开,夏文言十分舍不得,搂着女儿默默的流眼泪,乔大军在霍娇娇这过了明路,整天笑的合不拢嘴,殷勤的跟在夏文言的身后片刻都不肯离开,那亲热劲比许之贺对她更甚。
霍娇娇擦着夏文言的眼泪,低声跟她保证过年还会回来看她,才哄的她露出笑脸,转头让乔大军把牛车上的东西给她们拿下来,来的时候,霍娇娇和许之贺拿了不少东西,回去的时候同样也不少,除了给他们的,还有给许家爷爷的信和各种果干菜干,夏文言恨不得把这里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他们带回去,直到她们上了火车还不肯离开。
随着列车一点点的驶出,霍娇娇看着底下夏文言越来越小的身影,鼻子一酸,红了眼睛。
许之贺伸手将她的手包住,小声安慰她以后一有机会就陪她回来,等她们有了孩子也也会把夏文言接过去照顾她,霍娇娇被他说的脸色发红,那点子离别之情也淡了许多。
两人下了火车先回了许家,把霍震岐的信先给了许家爷爷,得知老友一切都好,许家爷爷放心了,又抓着两人问东问西,一直到了深夜才放他们离开,要娶孙媳妇了,想到不久之后就就有小重孙子奶声奶气的喊他太爷爷,许爷爷乐的都睡不着了,把儿子儿子都喊起来,欢欢喜喜的商量着结婚的细节。
霍娇娇要和许家孙子结婚犹如热锅里倒进一盆冰水,大院里瞬间就沸腾起来。
霍炳山从厂门口门卫的小屋子听见同事阴阳怪气的恭喜他时候,还一脸懵,霍娇娇过两天要结婚了,居然没通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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