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首是刀头舔血上过来的,此刻也不禁胆寒,面上却依旧强硬:“那你便试试!”说着,手中一用力,一丝殷红沿着道口流下,分外刺目。

    “你到底想怎样?”

    苏崖死死地扣着刀柄,眼神阴厉。

    “你说呢?”

    匪首脸上满是挑衅,苏、鹤两人只好委屈求全,束手就擒。见状,匪首更加得意,拿了酒往沈毓宁脸上一泼,露出其绝世的姿容。

    众水匪眼前一亮,觉得整只船都蓬荜生辉,原本搂着歌姬的小头目,顿时觉得不香了,纷纷把怀里的美人推开。

    那匪首更是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他咽了口唾沫,一把抓住沈毓宁:“美人,还不快跟爷快活快活!”

    沈毓宁一惊,却挣脱不开,只好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匪首气的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只扇的她脸颊通红。

    苏崖大怒,猛地挣开绳索,杀将过去,只匪首倒是个有本事的,只有三成功力的苏崖并不是他的对手,竟被猛地打倒在地,嘴角满是鲜血。

    “敢跟爷抢,我呸!”

    苏崖狠狠地擦去嘴角的血,拿起刀又冲了过去,却再次被打倒,还被他一脚踩在地上。

    眼前苏崖被人打的这么惨,沈毓宁心中被利剑击中,泛起缕缕痛意。

    她红着眼眶哀求:“求你放过他,我任凭你处置。”

    “不可以!”苏崖呲目欲裂,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被匪首再次踩住。

    “服不服?”

    “呸!”

    苏崖啐了一口老血,眼里杀意暴涨,拔出鞋中的匕首,一刀击中其下部要害。

    “啊!”

    匪首捂着kudang惨叫一声,挥刀就砍,却被苏崖一把抓住刀刃。

    “都给老子上!”

    杀红眼的野蛮汉子大吼一声,却听“哐当”几声,一众水匪相继倒地。

    他脸色大变,正要怒吼,却觉手脚发软,跟烂面条似的倒在地上。

    一旁,沈毓宁都等人也是如此,唯有柳眠儿仍好端端的。显而易见,必是她又暗中用了无色无味的迷药。

    只见柳眠儿冷笑了一声,捡起地上的剑,走到鹤听白身前。

    此刻,鹤听白只拄着剑跪在地上,已用尽全力。

    “你要杀我?”

    “是你自己心慈手软,怪不得我。”

    迎着女子怨恨的目光,他挑挑唇,坦然的闭上眼眸:“既如此,就动手吧。”

    柳眠儿凤目一狭,把剑戳进男子胸口。

    一旁,沈毓宁连忙道:“柳姑娘,你与鹤公子的仇恨是事实,可鹤公子刚才在江里救了你也是事实。”

    “你若是个爱憎分明的姑娘,就应一报还一报。”

    看着男子胸口晕开的血红,柳眠儿胳膊一僵,便再也刺不进去,她咬唇挣扎了片刻,终究扔下刀柄,恨恨地跑了。

    沈毓宁松了一口,和青如一起,为对方解开了绳索。只现下正是迷药最强劲的时候,她连站都站不起来,只好一步一步朝苏崖爬过去。

    见她如此,苏崖眼底泛起揪痛,也朝她爬去。

    烈烈江风,冷月银辉,一碧一红两抹身影,穿过一道道障碍,终于摸到了对方的指尖。

    沈毓宁看到,那只曾经白皙纤长的手染满了鲜血,她心中一酸,眼眶越发滚热。

    “苏崖”

    朦胧的视线中,男子猩红的满眶满是痛惜,紧紧地握住了她的。

    “还痛吗?”

    沈毓宁连连摇头,喉咙似被堵住似的。

    “对不起,都怪我,我不该带你出来的。”

    “不”

    沈毓宁伸出左手,用食指堵住了他的唇,哽不成声:“是、是我连累了你”

    “傻瓜,保护你是我的责任。”

    苏崖拂着她的脸颊,语声温柔深沉。

    “可、可我们只是朋友,你实在、实在不必如此的。”

    “”苏崖的唇颤了颤,绕于齿间的话终是没有吐出来。

    “咳!”胸口的疼痛,引得他又咳了一丝血,沈毓宁大惊失色:“你怎样了?”

    “无妨,一点小伤。”

    苏崖扯出一抹微笑,只唇色已然苍白。

    另一边,鹤听白通过调息,已经恢复部分体力,遂强撑着把一众水匪绑了起来,又把苏崖等人挪到屋里。

    这一夜,沈毓宁一直守在苏崖床边,寸部未离。

    半夜时,苏崖似乎梦魇了,口中一会儿“阿娘、阿爹”,一会儿“弟弟”,又恐惧又焦急。

    见状,沈毓宁眼里泛起一丝怜惜,在他肩上拍了拍,以做安抚。只刚拍了几下,就被他一把抓住。她挣了挣没挣开,又想着他受了伤,也就顺着他了。

    翌日清晨,当晨曦映在脸上时,苏崖的睫毛颤了颤,缓然苏醒。明光中,他瞥见一张沈毓宁正抓着他的手,趴在床边睡觉,容颜沉静,只眉头是皱的。

    伸了伸手,苏崖想熨平女子的眉梢,却不甚将其惊醒,忙将左手收回,强作镇定。

    “先生,你醒啦!”

    女子眼前一亮,猛地爬起来。

    “嗯,昨晚谢谢你。”

    沈毓宁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你为我受了这种的伤,我守你一晚又算得了什么呢?”

    眼里似有暗涌流过,苏崖反而握住她的手:“只要能护你周全,便是再重的伤又何妨?”

    沈毓宁心中一暖,一种饱胀、酸楚、温暖、甜蜜的复杂情愫在胸腔满开,又似小刀在割,又似蜜糖在燃烧。

    她静静地望着那双漆黑的眼眸,尽管他不知面具后是怎样一张脸,可此刻她对他是从未有过的信赖。

    这一次,她没有将手抽离。

    “苏崖,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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