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紧张的样子,沈毓宁再次响起那句“金童玉女”的话,脸上随即以烫,本能地抽了抽手。
“别动!”
苏崖按着她的手,语声里带着一丝命令,沈毓宁只好乖乖不动,片刻后,手背火辣的感觉逐渐减轻,她才低低道:“我没事了,你先放手吧。”
苏崖看了她一眼,这才松手。沈毓宁还想过去帮忙,却被他拦住:“这里有听白他们,你先跟我回去。”
“我没事,我”
但苏崖没有理她,径直拉着她上了马车。
安静的车厢里分外闷热,苏崖只默然地坐着,目光幽深难明。
“先生,我真的没事,你看都没起泡”
“你还想起泡?”
苏崖看向沈毓宁,眼里明显带着不悦。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沈毓宁揪着衣角,脸上带了丝委屈,她只是想安慰他罢了。
见她如此,苏崖眸光一软,叹道:“我只是在气我自己,不该心软,放你过来帮忙。”
下午沈毓宁要一同过来时,他本是不许的,可禁不住她再三央求,这才准了,谁知竟会发生意外,幸好没酿成重伤。
“你别这样说,是我自己非要过来的。”见他很是自责,沈毓宁心里也不好受,本能地抓住他的袖子,水葡萄似的眼睛眨巴眨巴,扇动着浓密的羽睫。
“哎,总是让我没办法。”苏崖点了点她的额头,带了丝宠溺的意味。
回了客栈,苏崖立即从药箱里翻出备用的烫伤药,小心地给沈毓宁敷好。
因忙碌了大半日,两人也都乏了,遂各自睡下。只沈毓宁一觉醒来,已是傍晚,青如忙喊了她一道用膳。
“怎么不见苏先生?”
见只有她和鹤听白,沈毓宁下意识地问,青如则摇摇头:“我们回来时,他已经不在了,店小二说她下午就出去了。”
下午难道他没午睡就出去了?
沈毓宁心里泛起一丝疑惑,凑合吃了几口。饭毕,鹤听白借口有事也出去了,只他这一去直到夜神都没回来,苏崖也是一样。
两位姑娘等了半宿,着实等不住了,只好先行歇下。
城西,某处隐宅里。
“顾探花,真是贵人多事,让薛某好等。”花厅里,薛怀放下茶杯,冷冷地望着门口处,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
“薛大人严重了,不过是那位事多罢了,在下一介內侍自然以服侍主子为主,哪敢随意出来。”
顾晏走到近前,摘下帽子,露出一张温润俊雅的脸庞,烛光中,他眉间的朱砂异常醒目。
“你约我深夜来此,自然是有所谋,说吧,你要如何设计太子?”
“谁说我要设计太子了。”
薛怀眉眼一狭,他看到顾晏摩挲着茶杯,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我只让他自己挖个坑,然后自己跳下去罢了。”
他笑的坦然温容,可薛怀身上一寒,生出一种诡异的难受感。
“那好,我便等着。”
斗室里,两人双双举杯共饮,却各怀心思。
翌日清晨,沈毓宁和青如双双顶着黑眼圈从屋里出来,见此,鹤听白吓了一跳,指着二人道:“你、你们两昨晚都干嘛了,怎么都这副鬼样子”
沈毓宁白了他一眼,拉着青如走了,一副要你管的架势。
鹤听白耸耸肩,瞥见苏崖在不远处立着,忙凑到跟前:“我惹着她们了,怎么这架势?”
“嗯。”苏崖拍了拍他的肩膀,似笑非笑地下了楼。
早饭时,沈毓宁刚坐下,苏崖就把筷子递给她,就连菜和粥都布好了。
“吃吧。”
苏崖的目光格外温静,与往日很是不同,沈毓宁心上一凛,疑惑地看向青如,青如连忙瞥过头,表示她也不懂。她又望向鹤听白,后者也撇撇嘴,示意不明白。
“好。”
沈毓宁忐忑地接了筷子,小口地吃着,一抬眸就看了苏崖还是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苏崖以前不是没替她夹过菜,也不是没温和过,只他今天着实温和的过分,且还有点殷勤,这样异常的变化,让她有点忐忑。
“呵呵。”沈毓宁尴尬地笑了笑,身子稍微挪了挪,免得一抬头就是苏崖怪兮兮的目光。
饭后,鹤、苏二人依旧去忙粥棚的事,沈毓宁和青如则留在客栈里,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苏崖不会让沈毓宁再去的。
因闲着无事,沈、青二人遂待在客栈里绣花,沈毓宁本想绣牡丹的,只不知怎的,最后却绣了桃花,惹得青如一顿取笑。
正嬉闹着,苏崖的声音传了过来:“什么事这么高兴?”
青如打趣地扫了沈毓宁一眼,将事情说了。苏崖一怔,拿过沈毓宁手里的绣帕打量了一会儿:“可绣好了?”
“嗯,已经绣完了。”
苏崖点点头,将绣帕往怀里一揣,就准备出去,沈毓宁赶紧站起来:“先生,那是我的”
“我知道,但这绣线可是我付的钱。”
见苏崖说理所当然,沈毓宁喉头一噎,只好眼睁睁看着他去了。
“他抢了我的帕子?”
“是的。”青如点头。
“可那明明是女子用的样式。”
“是有些娘气,不然你再绣一副给他?”
沈毓宁下意识地点点头,想了想,立马摇头,打了青如一下:“臭妮子,就知道作弄我。”
帕子这种东西是不可以随意送人的,苏崖抢的,那是没办法,再绣一副予他是万万不能的。
两日后,沈毓宁正和青如闲聊,就听到一阵喧闹,忙出去拉个店小二询问,才知道太子已查清此次贪污赈灾款的真相,正要在菜市场问斩凶手。
闻言,沈毓宁大喜,一来贪官问斩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二来太子既然来了,那顾晏想必也跟随在册。
于是,她赶紧拉着青如赶到菜市口。
那里人山人海,为了乌泱泱一片,正中央跪着九名嫌fan,高台上,一位身着的蟒袍的男子端坐着,神情庄肃,应是太子。
在他身侧,顾晏拢着袖子蓦然伫立,他容姿绝尘,虽在侧位,却比太子更引人注目。
沈毓宁一眼就看到了他,但人多眼杂,她不敢贸然挥手,只好隐在人群中看着。
俄顷,日当正午。
太子击响惊堂木,睥睨众人:“本王奉皇上钦命,特此查明余杭城贪没赈灾钱粮一案,经本王多方查证、审问,最终查明此案乃余杭知府宋文星、知州宋文成主谋,并勾结监察刺史等一干人等联合谋划。”
“前来赈灾的御赐钦差祝元浩因不肯同流合污,被他们软禁在府中,不得外出一步。幸而他与之斡旋,掌握了宋文星等人的罪证,本王才能一举将众要犯捉拿,现宣判祝元浩无罪释放,其余人等杀无赦!”
说完,他扔下一块斩杀令,那位叫祝元浩的立即被无罪释放,其他人则被死死压在断tou台上。
炙热的骄阳下,刽子手纷纷举刀砍下。
沈毓宁心中一紧,拳头攥的紧紧的,就在这时,一直修长宽大的手突然遮住了她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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