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毓宁一恍,绽出暖阳般明媚的笑意:“因为你是苏崖。”

    “可你就不怕万一吗”

    “没有万一。”沈毓宁笑着,目光坚定。

    苏崖目光一浮,抿了抿唇:“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呢?”

    “你不会骗我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呢?”苏崖抓住她的肩膀,露出一丝急切。

    沈毓宁看了看他的手,浅然一笑:“那你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我不会怪你的。”

    “当真?”苏崖眸光一亮。

    “当真!”

    苏崖神色一松,一把搂住她。

    “先生,你别激动,我快透不过去了。”强力的拥抱,让沈毓宁的胸腔受到压迫。苏崖一愣,连忙松开她。

    “我、你没事吧?”

    见他有些局促,沈毓宁揶揄一笑:“我还以为先生永远都那么沉着冷静呢,原来也会慌张啊?”

    “谁说我,我很淡定的。”苏崖咳了一声,梗着脖子掩饰。

    沈毓宁莞尔一笑:“嗯,很淡定。”

    “好了,折腾半宿,你得早点歇息了,我带你回去吧。”

    闻言,沈毓宁忽地想起方才他搂着自己飞跃的情形,脸颊一烫,本能地转过身子。

    “不用了,你刚又是打架,又是带着我恩,还是走回去吧。”

    瞥着月华下她娇羞的容颜,苏崖心中一驰,拦腰将她抱起,笑道:“打个架罢了,况且你这么轻,还怕我抱不住吗?”

    这话多少带了丝轻佻,可沈毓宁却不觉得厌恶,脸颊反而更红了,头一低,把手环在他脖子上。

    苏崖露出一丝愉悦,纵身飞往鹤宅。

    几日后,太子勾结□□谋害皇上的消息不胫而走,作为揭发其恶行的功臣,顾晏得以亲见陛下。

    不知他在御书房说了些什么,总之,他离宫的第二天,皇上就亲笔御书,封他为西厂新任督公,并彻查太子在任期间一切罪行,包括包庇江南赈灾案主谋钦差一案。

    自此,太子一党彻底覆灭,太子也被贬为庶民,终生流放幽州台,不得稍离。

    而以军功著称的黎王,之前因皇上忌惮加之太子党打压,先是失了部分兵权,又失了西厂这个羽翼,便一直驻守西北,安分守己。

    一时间,朝野间以宸王一脉势大。而作为被皇上亲自提拔起来的顾晏,只以皇上马首是瞻,未向宸王投诚。

    花开花落间,又至盛夏。

    这日,沈毓宁亲自熬了酸梅汤,冰镇好后,给苏崖送到书房。只她还是第一次熬,掌握不了火候,且她本身对酸的就不喜欢,调的不是太酸,就是太甜。

    看着一案子碗碟,沈毓宁有些气馁,将刚熬制的放在一旁冰着。尝了尝,只尝得太多,味觉都不灵敏了,也尝不出个所以然,随顺手放在一边,走出外面透透气。

    正走着,旁边传来几声絮语。

    “做个桃红姐姐做的酸梅汤,苏先生可喜欢了,连着喝了两盏呢!”

    “真的吗?我那天做的,先生只尝了一盏,看来得向桃红姐姐请教了。”

    “方才我看见沈姑娘在厨房里做酸梅汤,那盘盘碗碗的摆了一大桌,想来是不好喝。只苏先生是最重口感的,怕要枉费她这番心思了。”

    “嘘,苏先生最喜欢别人议论沈姑娘了,你可别说了。”

    伴着一阵脚步,说话声渐渐消失。

    沈毓宁拂着廊柱,面上露出一丝失落,看来苏崖是不会喜欢喝她熬的酸梅汤了。

    想了想,觉得还是回去倒掉的好,遂转身走回厨房,将案几上的酸梅汤一一倒掉。

    从厨房出来后,她感觉肩膀有些酸痛,就坐在廊下捶了捶。片刻后,肩上一重,有人在她的肩上按捏着,

    沈毓宁转头一看,见苏崖正立在自己身后。她心上一突,本能地想站起来,却被他按住了。

    “别动。”

    沈毓宁抿了抿唇,乖乖坐好,脸颊却止不住地发红。他的力道敲打好处,一寸寸捻过肩上的肌肤,生一丝酥麻。

    “先生”

    沈毓宁不自然地扭了扭,声如蚊呐,却听苏崖道:“很快就好。”

    “嗯。”她揪着帕子,按捺住因异样而躁动的心脏。

    片刻后,苏崖才松手,问:“感觉如何?”

    沈毓宁绕了绕肩膀,酸痛感已去了大半,喜道:“好多了,先生,你这手功夫是跟谁学的?”

    苏崖笑了笑,坐在她旁边:“以前跟着师傅学功夫,难免伤筋动骨,就自个琢磨的。”

    闻言,沈毓宁眼中浮起一丝怜惜:“那一定很辛苦吧?”

    “不苦,比起以往的那些事,这都算不得什么。”

    他说的云淡风轻,沈毓宁一凝,抿了抿唇,试探地问:“你说的以前,是你父母吗?”

    苏崖一怔,转眸看向她,目光一幽:“是。”

    “那你能跟我说一些吗?”她小心翼翼地问,末了,又补充道:“我不是想打探你的隐私,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些,你若不想说,不说就是了。”

    看着她紧张的神情,苏崖却笑了,揉了揉她的脑袋:“傻瓜,和你有什么不能说的。”

    沈毓宁害羞地低下头,心里泛起一丝甜意,耳畔传来苏崖清冽的声音。

    “我出生的时候,我爷爷在后山摔死了,算命的说我克亲,从那以后我父母就对我心怀芥蒂,对我不是很亲厚。尤其是我弟弟出生后,他们一门心思铺在他身上,对我放在最末,不知道的人都以为我是捡来的。”

    “那时候,我年纪小,听不得人挑唆,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那时我不过七岁,那天的雪很大,我走在大山里我父亲常去打猎的那条路,可他们始终没来找我。”

    “天黑了,我很害怕,没想到还遇到了一只饿狼,被他扑到陷阱里,幸好我命大,只被竹子戳破了腿,那狼却死了。我不想冻死,就缩在狼的尸体里取暖,待了一夜,才被猎人送回家。”

    “可我回去的时候,他们却说我怎么不死在外面,你说,天下怎么有这样的狠心的父母呢?”

    他看着她,眼里蕴满了凉薄。沈毓宁目中一痛,抓住他的手:“对不起,我不该让你说的,我们都不提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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