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毓宁冷冷一笑:“不然呢,你还想诓我到什么时候?是等我嫁给你,把生米煮成熟饭的时候吗?”

    薛怀咬着唇,眸中里的暗涌沉刘又浮,浮了又起,片刻后,他深深一叹,抬手揭开了面具,露出一张冷峻又疲惫的脸庞。

    “能告诉我,你们的声音为何会不一样吗?”

    沈毓宁早就怀疑过他,可因为两个声音实在大不相同,所以她才打消疑虑。

    “因为我会口技,进宫之前,我曾在杂耍班子待过一阵,学过这门技艺。”

    “呵,原来如此。”沈毓宁自嘲地笑了笑,这么简单的答案,她不是想不到,可她潜意识里不愿将苏崖和薛怀牵扯到一起,一直不敢往这方面想罢了。

    “阿宁”

    “不要叫我阿宁,我和你没这么熟。”她看着他,目光疏离且冰冷。

    薛怀目中一痛,握住她的手:“为何?明明你心里是有我的,明明我们曾经那样”

    “啪!”

    话未说完,沈毓宁一巴掌扇过去,冷声斥道:“那又如何?我喜欢的人是苏崖,不是你!”

    “可我和他是一个人!”

    “真的是吗?”沈毓宁嘴角一挑,露出一丝冷笑:“如果这世上没有苏崖,我会喜欢你吗?”

    薛怀眸中一红,抓住她的肩膀:“可我喜欢你,不管你是千金小姐也好,或是婢女也罢,在我心中,始终爱的都是你。”

    沈毓宁心中一揪,深吸了一口气,厉声道:“可你参与了陷害顾家的事!你知道的,顾家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还能心安理得地和你在一起?”

    女子的目光锋利如刀,插进了薛怀心里,痛的滴出血来。

    “可我身不由己”

    沈毓宁鼻尖一酸,吸了吸口气,压住泪意:“我就是知道这些,才决定不再恨你,可这不意味着,我可以接受你,你明白吗?薛怀!”

    苏崖眼中猩红一片,怒吼:“不,我不明白!”说完,低头吻上女子的唇,贪婪地侵蚀着。

    沈毓宁一僵,胸口处似有尖刀插又拔,拔了又插,带着血肉,让她的心脏揪成一团。

    她狠下心肠,张嘴重重一咬,一股腥热从口中溢开。薛怀闷哼了一声,却未停止,仍旧暴虐地发泄着,如同凶猛的shou。

    沈毓宁的心越来越痛,渐渐的,她放弃了抵抗,如木偶一般,任由他在自己唇上攻占。

    发觉到她的变化,苏崖的委屈、愤怒、不甘在那一刹那泄了大半,一股凉意从心底升起,蔓延至指尖。他缓缓地离开她,猩红的眼眸泛起一丝水泽:“你真的这么恨我吗?”

    沈毓宁看着他,目光冷如冰锥:“以前不恨,可现在,我恨。”

    恨她骗了她,让她爱不得,恨不得,进不得,退不得。

    薛怀咬着唇,扯出一丝冷笑:“既然如此,那便恨得彻底些吧。”说着,他抱着她径直往外走。

    沈毓宁挣扎道:“你要干什么?”

    “回侯府。”薛怀冷冷道。

    庭院里,青如正逗弄那个婴儿,见此情形,不由一愣,下意识拉了拉鹤听白的袖子。鹤听白转头,空洞的眼神有了一丝变化,他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言。

    看到青如的神色,沈毓宁这才明白,原来所有人都知道了,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她扯了扯唇,满脸自嘲。

    片刻后,沈毓宁被薛怀带上了一辆马车。

    “放我走。”

    她冷冷地盯着他,眼里没有一丝温度。薛怀眸光一刺,胳膊上的肌肉随之绷紧。

    “你累了,先歇会儿吧。”

    沈毓宁远山眉一拢,不怒反笑:“薛怀,你可是堂堂的嘉武候,何时也学别人自欺欺人了?”

    薛怀的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

    一时间,两人都不再言语,空气寂静而凝重,唯有车轮在青石板上发出阵阵响声。

    轱辘、轱辘

    沈毓宁的心随着响声越收越紧,她知道一旦进了侯府,自己就再也没有机会离去了。她用余光睄了薛怀一眼,见他正静静地凝着自己,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的拳头紧了紧,眸光一定,倏地冲到车门处,纵身跳了下去。

    不巧的是,她落脚的地方有些坑法,脚下一滑,竟把脚崴了。

    “嘶!”

    沈毓宁眉头一皱,忍痛想跑,却被薛怀一把抓住。

    “你就这么厌恶我吗?哪怕受伤,也要离开我?”

    他盯着她的眼睛,语声沙哑。

    沈毓宁心中一揪,冷冷地吐出一个字:“对!”

    薛怀扯了扯唇,眸中泛起一丝猩红:“没想到我薛怀也有这一天,也罢,这世上憎恶我的人多了去了,你不差你一个。”语毕,拦腰抱起她,径直朝不远处的侯府走去。

    看着森然威严的门庭,沈毓宁心里生出一丝抵触,挣扎道:“薛怀,就算你囚禁的了我的人,也囚不了我的心,我是不会心甘情愿和你在一起的。”

    薛怀双臂一紧,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无妨,心不在,人在也是好的。”

    沈毓宁眉头一攒,低下头,重重地咬在他肩膀上。男子的眉微微一抽,却未出声,只顿了顿,就继续往前走。

    她抬头,看着他坚毅的轮廓,心里似有细针扎入,泛起细密的痛意,若他与顾家的事无关,若他只是薛怀该多好

    当薛怀抱着沈毓宁出现在侯府时,一众仆婢惊的下巴都要掉了,在他们认知里,他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

    只他们对他太过畏惧,惊讶过后,纷纷低头,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穿过天井,穿过几道拱门,是一座精致华美的小院,叫做摘星苑。薛怀瞥了沈毓宁一眼,淡淡道:“这是我住的地方,以后你就住这儿吧。”

    沈毓宁一愣,目中露出些许狐疑,之前她在姑母家中住的院子,也叫摘星苑。

    只是巧合吗?

    很快,薛怀将她抱进主卧,放到椅子上坐好,立即蹲下来查看她的伤势。见她脚踝红肿,他眉头一蹙,从怀里取出一盒药膏,剜了些,用指腹轻轻地涂在伤处。

    随后,又握住她的脚踝,暗暗发动内力。

    一股暖意传入脚踝,沈毓宁愣住着,上次她脚受伤时,半夜总感觉伤处暖暖的,没多久就痊愈了,就连大夫也说是有人用内力灌入她体内。

    莫非当时也是薛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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