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离淡淡看了眼莫叹光,  脚步一迈,错过他,走到沙舟跟前,清越嗓音莫名低柔了两分:“如何,  可需调息。”

    “无防。”沙舟回了他一笑。

    断离看她灵力有些紊乱,  刀眉轻蹙:“别逞强,前方情况如何我们不得所知,  还有时间,  不若调息片刻。”

    “不必,紫皇老祖已去了前方,  他让我们快些过去。”沙舟回道,  目光落到断离脸上,  问:“你感觉怎么样?”

    仔细端详了片刻,  素白手掌一伸,递了张安魂符给他。“地魂有些不稳,  先安魂。”

    断离顺手接过,装进了云袖里。未了,  还递了颗丹药给沙舟:“极品灵丹,  无有丹毒。”

    断离知道沙舟不常吃丹药,  她曾说过,是药三分毒,服太多丹药,  会对经脉有影响。

    一侧,莫叹光瞅着断离手上那颗,  蕴着庞大药力的灵丹,手一伸,两根手指头搓着下巴,  眼珠子若有所思地在沙舟和断离身上,来回打量。

    总感觉哪里不对。

    这两人明明是最正常的对话,为啥他有种插不上嘴的感觉。

    沙舟未有拒绝,接过灵丹,直接塞进了嘴里。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墓地正在崩塌,此地并不安全。”

    沙舟与断离交换完符和丹,佛皋脚踏莲华圣印,从远处树端一步一步走来。圣洁佛袍随风摇曳,清越眼睛低垂,不管何时何地,慈悲法相都极为庄严。

    “对对,墓地崩塌,绞杀着内里所有生灵,小丫头,本座先走了。”

    经佛皋一提醒,莫叹光赫地想起,他是怎么被逼到瀑布这边的。打了一声招呼,身姿拔地而起,踩着灵舟便飞上了瀑布悬崖。

    悬崖上的守关者已追着紫皇离开,上方威压已灭,如今要翻过并不是问题,这会儿,墓中所有人,几乎都已知晓传承墓在崩塌的事,莫叹光一动,好多人也跟着动了,争先恐后攀上了悬崖。

    沙舟与断离对望了一眼,身子齐齐飞纵,往悬崖上奔了去,佛皋紧跟其后,落后二人一步,也上了悬崖。

    所有人一奔入悬崖,受墓中意志影响,想也没想,全往一个方向涌了去。

    “大师,依你之见,御灵笛是否真在此墓?”赶了一会儿路,沙舟眺望天际,有些不确定地问后方的佛皋。

    她有些怀疑,墓中是否真的有御灵笛了。

    到了这会儿,凡是有点眼力的几乎都已察觉到,墓中,有一股极强的意识,在影响着他们的判断。

    有的人,甚至已打了退堂鼓,想要停下前进的脚步,但奈何四周景物已现虚实之相,空间明显是在崩塌,唯有脚步前进的方向是生路。

    “阿弥陀佛,在与不在皆不重要,我等未有选择余地。”佛皋低道。

    断离身影掠出残影,与沙舟并肩而行,沉道:“墓中意识,既以御灵笛诱惑我们,那此墓,便必有御灵笛。”

    “此话怎么讲?”沙舟不明。

    断离:“圣物有灵,若只是一虚幻之物,绝不可能影响整个墓穴空间。墓主必是借了圣物之力,方才能把御灵笛的讯息,笼罩整个空间,并引导入墓者去争夺。”

    沙舟眉梢一紧:“等等,我们好像是入墓一天后,脑中,才冥冥有了御灵笛在何处的消息吧。”

    断离颔首。

    沙舟惊诧道:“那按你的说法,那岂不是,有人操控了御灵笛?”

    “极有可能。”佛皋佛珠轻抛,缠到素净的手腕上,法相透出凝重。

    沙舟看向佛皋,慎重问:“大师,世间除了我,还有谁能操纵御灵笛?”

    御灵笛乃灵族圣物,从古至今,操纵它的人都只有两人,一人为御灵台的台主,一人为御灵台的灵子。

    因为,这是独属于御灵台的圣物。

    它是上天赐给御灵台,用以守护太极鼎的稀世珍宝,没得到太极鼎承认的人,根本无法催动它。

    佛皋语气肯定:“无,正常情况,只有你能操纵它。”

    他虽出自御灵台嫡脉,但没经过太极鼎的承认,他也无法驱使御灵笛。

    “世事无常,御灵笛已离开灵域数万年,在它易主那一刻,许是就已生了变故,如今情况,贫僧也不清楚。”

    断离听二人谈论,静默片刻后:“不必管其它,圣物就算暂时易了主,待到真正的主人出现,必重新选择,先找到它再说。”

    三人商讨着,一路往前赶路。

    从瀑布抵达天道祭坛,有千里之遥远,最后这一段路本该最是危险,然而偏却安然无事,前头大家撞上的各路凶阵,仿佛只是错觉。

    没有拦路关卡,赶起路来便快了许多,千里之地,对于高阶修士来说,御剑也不过几刻时间罢了。四周青山已逐渐变得模糊,唯有通往主墓的方向,清晰无比。

    没多久,数百人便抵达了墓的尽头。

    一处煞气弥漫,还未靠近,煞气便开始影响心智的地方。

    这地方极为诡异,煞气浓郁得侵蚀万物,挡了人的视线,偏众人心头,又生出天威赫赫之感。大家有种感觉,看不见的地方,似是蕴了某种,能劈死他们所有人的力量。

    让人趋之若鹜的主墓尽头,这会儿,竟让人不敢靠近。

    “哟,来了。”

    莫叹光占据煞气外围的右角,他身后,还跟了不少人,这些人全是魔修,其中还有十几个他带出魔罗宫的魔修。

    正魔双方泾渭分明。正道修士聚在了左侧,中央地带,站的着则是各自防备的散修。

    沙舟抵达,看了眼莫叹光,脚步一转,直接往散修群中的殷南棹走了去。

    “二师兄,如何?”沙舟走到殷南棹跟前,询问道。

    殷南棹只比沙舟先到半刻,也不清楚具体情况。

    不过,刚才从内倾射出的一道剑意,却让他脸上浮出了慎重:“内里情况不明,但就在刚才,邪雾中传出过几道剑意,与……”

    四周人多,并不适合深层谈话,殷南棹声音一顿,以神识传音给沙舟:“你紫皇老祖在内里,里面还有一个人,那人剑意,与我师父同出一脉,我怀疑,这人可能就是我们那位失踪了的大师兄。”

    “大师兄?”沙舟微诧。

    落入墓中三千年的大师兄?

    殷南棹轻轻颔首。

    事情越来越让人摸不透了。

    他那无缘得见的大师兄,落入墓中三千年,竟还活着。

    墓中阵法重重,每一阵都凶险万分,他是怎么在这墓中活了三千年的?

    就在沙舟疑惑之际,识海中,一道声音突响起:“小舟,这里是一个祭坛,是以天雷十二阵为基所排列,内里锁有一妖,妖气在祭坛中央盘旋,带着极重的血煞,血煞在冲撞祭坛,似乎是想冲出祭坛。”

    脑海中的声音,不急不慢,清雅温润。沙舟一听,便知是紫皇在向她传递信息。

    沙舟心神一沉,赶忙通过识海中的圣棺契约询问:“天雷十二阵?紫皇老祖,我在清虚的阵简中曾见过天雷十二阵。但这个天雷十二阵,与我们熟知的天雷十二阵不同。”

    紫皇传音:“有何不同?”

    沙舟:“阵简中记载,这叫天都阵,是九洲最强的阵法,以十二天雷为基础,裹挟天道意志,镇压三界异端。”

    因为阵简中曾提过最强阵法这几个字,沙舟当日吸纳完清虚留下来的阵简时,曾着重看过这个阵法。

    这个阵法排名第一,只有十二天雷的排列演变图,然后便是一句话,天都阵无人知其威力,也无人能真正布出,因为这是天都阵是天生地养而成的阵,内里蕴有天道意志,天都阵出现的地方,往往镇压着三界不容之物。

    僵尸不属于三界六道之物,但天道却允许其现世,而天都阵镇压的东西,却是天道不允许现世的存在。

    这两者间的不同,只一个不容,便透出了区别。

    “三界异端?“紫皇的声音微微重了几分。

    沙舟:“老祖,这些煞气又是怎么回事?”

    紫皇回神:“这便是整个墓地中隐而不现的煞气,刚从各处转移过来。祭坛中的妖物,似想用煞气,搅乱天雷的视线,破阵而出。”

    说罢,紫皇顿了顿:“你小心一些,煞气掩盖了阵法,内里天雷织网,凶器横行,步步危机,没把握别踏入。”

    他刚抵达这处祭坛时,煞气并未成形,还能明显观视满天银雷,但随着越来越多的煞气聚集,视线便被遮挡了住。

    好在,他是魃,以尸体修出来的旱魃,煞气对他影响不大,他这才能在天都阵中自由出入。

    倒是后面那个追着他入天都阵的人,让他有些意外。

    竟能硬坑天雷与煞气追着他不放。

    沙舟:“老祖,天都阵中,是不是还有一人?”

    “嗯。”紫皇沉吟了一声。

    沙舟:“殷南棹说,这个人应该是烛下影,你若遇上,便问上一问。他下墓三千年,对这个墓比我们熟悉,他必是知道这墓到底是怎么回事。”

    沙舟话刚落,以两仪四象为步伐,避开阵中天雷的紫皇,脚步一顿,身姿倏然掉转,清隽双眸睨向身后,以剑劈雷,以符开路的人。

    “烛下影。”

    紫皇脚下浮现赤云,双手负于身后,蓦一前倾,清朗身姿已落到了烛下影左侧一丈之外。

    他突然出口的名字,让烛下影攻击的剑停在半空。

    “你认识我?”烛下影略显浑浊的双目,骤然一抬,逼视着紫皇。

    紫皇靛青锦袍一挥,一张阴符,在烛下影的上空飞旋了起来。

    阴符力量将他笼罩,把萦绕在他周身的煞气,驱散了半丈。

    无人控制的煞气,最能影响心智,极容易让人狂躁,烛下影在煞气中行走这么久,双目已布起了红丝,很明显,他已受到了影响。

    这会儿煞气退避半丈,烛下影略浑浊的神智,突然恢复清明。

    紫皇面容俊冷,道:“不认识,但有人认识你,并且还知你三千年前便入了这个墓。”

    “何人?”烛下影诧异。

    他入此墓时,只有师父一人知晓,难道,这人认识师父?

    紫皇:“你师弟殷南棹。他就在阵法外,此次他下墓一是为御灵笛,二,则是想确认你生死。”

    “一派胡言,本座何曾有过师弟。”烛下影眼睛一瞪,呵斥道。

    “他是你入墓后,清虚所收的徒弟。”紫皇未见生恼,淡然道。

    烛下影闻言,恼意敛下,缄默地看向紫皇,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紫皇:“清虚已于一千多年前兵解,殷南棹是他兵解前所收之徒,是他告知我们,你三千年前为寻御灵笛,陷入这座墓中。”

    紫皇一声兵解,让烛下影身形不稳,双脚不受控制震退三步。

    “兵解?怎会如此……”

    “这我便不清楚了。”紫皇顿了顿,道:“你入墓三千年,对墓中情况应该是极为熟悉,可否靠知,祭坛上囚的是何人,御灵笛是否就在祭坛最上端。”

    烛下影心神有些不稳,耳边充斥着兵解二字,久久无法安定下来。

    他完全没想过,当日一别,他和他师父竟会永别,更没想过,清虚有一日会兵解。

    他与师父同源而出,生来便受上天眷顾,只要自己不为孽,修路就一生坦荡,可现在,这人却带来了他师父兵解的消息……

    “你想要御灵笛?”烛下影紧紧闭了闭眼,屏蔽心底的堵塞,问。

    紫皇淡然颔首。

    烛下影:“我不会告诉你御灵笛在那里,此处祭坛非是尔等可以擅闯。若不想葬送在墓中,便往天道祭坛的坎位走,那里有一结界门,打破结界门,你便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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