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丹高中照常的放学后,贝尔摩德透过窗户最后看了一眼毛利兰与她的闺蜜有说有笑的一同走出校门,她眼神不自觉的柔和了些许。
今天就是她作为新出智明的最后一天了。
已经不能拖了,乌丸莲耶等交代已经等不下去了,尤其是在得知津岛家的情况后,乌丸莲耶反应过来黑衣组织已经不知何时被切断了一切外援和资助,被以一种极其狠厉且无余地的手段给切断得干干净净。
乌丸莲耶将自己藏得太深太远,组织内能与他邮件交流的就那么几个,黑衣组织的情况他根本无法及时掌握完全,更勿论他的组织干部都并非真正的忠诚于他。
黑泽阵最初的加入完全是别无选择下的顺其自然,最终因为黑衣组织对神明权能的挑衅让他十分有兴致,再加上他很适应这样的生活,便作为这个组织的刽子手待了下去。
贝尔摩德本就仇恨着组织、仇恨着实验这种事,而朗姆真正忠诚的是黑衣组织本身,而不是乌丸莲耶,可以说如果能成为组织首领,朗姆是绝对不会犹豫的,只可惜朗姆也看清组织的现状,放弃了这一打算,已经在为自己准备后路。
中原中也就更不用说了,她一直所效忠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家人们,原本能与黑泽阵并称劳模的中原中也越来越懈怠,可因为固有印象,几乎所有人还觉得她依旧是组织勤勤恳恳的斯皮亚图斯。
站在隔离窗外,橘发蓝眸的黑衣干部沉默不言,她的存在感极强,在无形中给里面实验室的研究者带来巨大的压力。
“进度怎么样。”中原中也阴沉着脸说道,似乎也是因为组织的情况日益严峻,她对于试验进度的追问也越发的咄咄逼人,没有了最开始的包容和温和。
“多亏了利口酒带过来的u盘,我们对aptx-4868的实验进展快了许多。”满头冷汗的研究员看上去有些害怕的样子大,眼里却闪烁着有些兴奋的光,“是上面的那位在催吗?”
中原中也不置可否,对于她而言,可不就是死神在催吗?催她家芥川的命。
如果不出意外,黑衣组织一旦破灭,那么就意味着将这一年的光阴反复循环的环扣将会断裂,重新回到正常的时间流向,而他们身上的时间停滞也将会开始流动。
“不要懈怠。”中原中也点点头,她拿出手机,无视邮件上面格外刺目的红点,看了眼时间,转而看向走过来的独眼老人,“朗姆。”
“斯皮亚图斯,那位大人开始对你起疑心了。”朗姆仅剩的那只眼睛闪着毒辣狡诈的光,“你现在究竟想做什么。”
研究员已经见势不妙赶紧离开了,只留下两位组织干部对峙。
中原中也没有回答朗姆的问题,只是将目光淡淡地从实验室挪开,漫不经心地落在朗姆身上,这一刻朗姆感觉到一股重压死死地压在他身上,他的灵魂似乎在尖叫与畏惧着,仿佛是被眼前&a;303记40;这个人碾碎过一次。
刹那间,朗姆仿佛看见了仿佛被火焰烧得一片通红的天空,看见了即将化作无用铁锈与尘埃的钢灰色废墟,看见了在变得分外低微谦逊的风中飞扬的漆黑衣摆,看见了在那钴蓝色汪洋中裂开的狭长的深渊缝隙。
“哦?你的表情很难看啊,朗姆。”中原中也转过身来面对向朗姆,她平日里璀璨得仿佛盛满了不属于里世界的阳光的蓝眸这一刻变得深沉无比。
对方分明是面无表情,朗姆却恍惚间认为对方的嘴角缓缓咧出嗜战而疯狂的弧度。
是了,能够成为组织干部的家伙能够阳光到哪里去,什么包容护短、明朗活泼,统统都只是伪装。
“是想起了什么吗?”中原中也缓缓眯起眼。
朗姆感觉到背后一凉,那些幻觉顿时一扫而空,他摇了摇头,呼吸急促而慌张,论战斗力,他绝对比不过中原中也一根手指头,是他因为现在组织的境况慌了心神,居然敢来质问斯皮亚图斯这么个杀神。
乌丸莲耶根本不敢召见斯皮亚图斯,可不就是害怕自己会被这个女人一时兴起直接捏死吗?
“你究竟……为什么要加入黑衣组织。”朗姆勉强沉下心神问道。
中原中也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将目光重新挪至了实验室上,“之后琴酒会接替我来看管实验进度,朗姆,那个人可是对你委以重任,你还有空吗?”
“呵呵,琴酒居然会有这个美国时间接替你?”朗姆扯了扯嘴角,即便是贝尔摩德恐怕都要被使唤得前脚不沾后脚了,更别说琴酒了。
“……”中原中也静默了一瞬,轻笑一声,“那也要给人家选择的余地吧?”
朗姆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你们还真是够令人意外的。”明明平日里的相处总是水火不相容。
忽然,朗姆想起了和斯皮亚图斯对练过的下属和其他成员基本都是趴在地上起不来,时常能看见训练室坚硬的水泥地与墙壁上令人胆战心惊的龟裂纹凹陷,斯皮亚图斯比琴酒、杰克丹尼威士忌还要像是从实验室里走出来的怪物。
曾经人们都以为琴酒能和斯皮亚图斯对练后还站着,是他性子韧劲大不服输,不愿意露出弱势屈服的一面,还有就是作为组织一大杀手,他个人的体质和实力本就比一般人强。
但有没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斯皮亚图斯对琴酒比对其他人要更加温柔得多,哪怕琴酒时常惹得她气到跳脚、锤墙,那锤得墙壁凹陷的拳头也从未恶狠狠地落在琴酒身上。
相反,琴酒一旦出事,第一个跑过去营救的也是斯皮亚图斯,而他们却无比坚定的认为用人不疑的斯皮亚图斯与多疑成病的琴酒在一起的时候完全是一个炸药桶一个点火器。
所以他们理所当然的认为二人绝无可能站在同一个阵营!
中原中也是故意的。
她要让琴酒不得乌丸莲耶、朗姆的信任,让乌丸莲耶最终只能依靠君度,依靠能力出众且已经展现出自己无怨无悔的‘忠诚’的坂口安吾。
即便朗姆反应过来她是在让琴酒失去信任,也不可能及时反应过来中原中也其实是在将乌丸莲耶推记向孤立无援的境地,黑衣组织此刻就像是站在礁石上饥肠辘辘的人,四周都是波涛汹涌的噬人海浪。
朗姆慌了,乌丸莲耶就更别说了。
中原中也又看了一下挂在一边墙上的钟表,“已经很晚了,如果没有别的事要说,我走了,下次再见了,朗姆。”
朗姆就连“你是不是想要背叛组织”这句话都不敢说出来,他的所作所为恐怕也被斯皮亚图斯看在眼里,但双方都保持了沉默,反倒是他先前的质问打破了这默认的潜规则。
当斯皮亚图斯绝对强大不容反抗的强大成为阴影笼罩在自己头上的时候,朗姆也明白什么叫绝对不能与之为敌,心头懊悔不已。
这种感觉……就和当初面对文豪组织一模一样。
文豪组织的阴影从未离开过乌鸦。
“组织内有卧底,我已经派人去获得卧底名单了。”朗姆看着斯皮亚图斯的背影说道,对方头也没回,脚步也没有丝毫停顿,只是抬起手潇洒地挥了挥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种游刃有余、从容不迫的姿态,让朗姆越发忌惮起来,但同时一股无力侵蚀了这位独眼老人的全身。
他默了默,终是叹息一声,看了一眼实验室,离开了。
而朗姆看不见的地方,中原中也拿起被她关了静音也关了振动的手机,看着上面熟悉的夺命连环call,她很认真的翻看完那些记录,然后面无表情的给对方发过去一条语音:“受伤了?”
对面一秒已读后沉寂了好一会儿,才冷淡的发过来两字。
【黑泽阵】:没有。
啧。
中原中也捏了捏指关节,踩着皮鞋清脆的声响离开研究所。
今天对于黑衣组织而言绝对是个不怎么美妙的夜晚,琴酒在法国的行动虽然成功却受了重伤,贝尔摩德虽然没有琴酒那么严重,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贝尔摩德今天晚上本来是打算解决掉宫野志保,却不料她接出来的宫野志保是江户川柯南易容而成的,然后宫野志保自己送上了门,这是件好事,结果毛利兰居然一直都躲在她的车后备箱里。
最后……
想起那个拿着霰弹枪毫不留情给她小腹来了一枪的前黑麦威士忌现欧米伽,那可不是普通的手枪,而是霰弹枪!
贝尔摩德吃疼的捂着小腹,用自残的方式保持了清醒的她踉跄着从车内离开,她推测听到了按键音的工藤新一很有可能借此判断出乌丸莲耶的所在。
这可不太妙啊,不过只要没人知道是从她这里流出的消息就可以了。
【我也是在履行代号成员保护干部的职责和任务,可不要觉得我不留往日情面啊贝尔摩德,卡尔瓦多斯是他自己自尽的,可不要怪在我头上。】
贝尔摩德想起如今那位黑发绿眸的fbi王牌的话语。
小干部啊……真是不得了啊,工藤新一,不得了啊,江户川柯南,这下子就算是她死了,他也不会有一点事吧。
来到一处位置偏僻的电话亭,联系了君度过来接她,贝尔摩德无力&a;记30340;滑到坐在地上,她低垂下头惨然笑着。
好冷……
贝尔摩德强撑着晕眩的意志,直到一件带着主人温暖体温的外衣被披在她身上。
“君度……?”
来人淡淡的应了一声道:“是我,不过你真是有够狼狈的啊贝尔摩德。”
“别废话……”贝尔摩德艰难的呼吸着,“快带我走。”
“别睡着了,不然我可难和那位大人交代。”
“我知道。”
坂口安吾想要问贝尔摩德能不能自己走,见她意识都昏沉下去,显然她现在的伤势可比原先剧情里的还要重,坂口安吾看了看周围,见四下无人,就先用随身携带的医用绷带给人做了个应急的止血处理,然后把人打横抱起来。
为了不让自己觉得意识彻底昏沉下去,贝尔摩德便找了些话来提起精神,“随身携带绷带,你可真是够细心谨慎的。”
“给友人以防万一准备的。”坂口安吾语气无波无澜。
“哈哈……斯皮亚图斯的下属还真是个个都是好手能人,真是让人羡慕,‘友人’啊——你们的共同点也是够明显的。”
坂口安吾默了默,道:“省点力气吧。”别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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