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打过电话以后,很快派人过来拉猪!
萧鹤交待那些帮忙的人,赶猪前须在猪圈挂块红布,得了猪杀了肉,李家跟柳家一样,也要给主家送回一溜生猪肉,肉上绑红布,算作民间礼仪!
村里逝者频繁,让这个年,大伙都手忙脚乱!
沈长青在朋友圈说:“三十元一斤的猪肉,香与不香?三十元一斤,这下肯定香了!”
汤婆打来电话,听闻猪肉三十元一斤,淡道:“才三十,便宜了,我们这儿,已经卖到一斤四十五元了!”
因为忙,恩衣草草交待她们注意卫生,安全几句,便也挂了电话!
李家的动作也快!
柳家要猪,杀猪作晚饭,所以看秤的事没那么快,但李家,杀猪要肉,等作午饭,一赶子帮忙的人,等肉入锅,因而看秤的事非常急速!太森的家已经从大树根搬去平塘!
沈梁山问:“恩衣,你是否还能找到李大爷家?”
“不能!”
“叫你老妈和你一起,她带路,待会两个人一同前去!”
“看完秤后我们要帮忙吗?”
“不用!看完就回,你们在那,能做成什么事情!”
待会没到,良夏再次打来电话,叫沈恩衣马上看秤,随即为了方便,电话转至旁人手中:“你别走了,在家等,我这边叫唐庶开车过来接你!”
一会,唐庶來了,他是小辈,对沈恩衣客客气气的,车开一路,他一个青年,讲的都是客气的话,到李太森家,因为有车,人群兵分几路,给车让道!
早先年,李太森家的风砖房子仅建一层,二层是大树根的老屋拆装过来,又说李家地主,地主的房,大气非凡!
可房屋移位,惊了风水,老屋放在风砖房上,没多久,房屋的插座漏电,大火紧赶快赶,把老屋烧了!
“李太森家的老屋,如果还在那儿,还在大树根下,有可能现在还在那儿,封存完好,可惜移去那,给大火烧没了!”
现在,李太森家的风砖房是上下两层,烧了木屋,李家干脆又起了另一层风砖房上来!
“太森能干,且十分的有出息,城里有房子,乡下也有!”
车子停下,唐庶过来给沈恩衣开门!
沈恩衣探头,望见路两边乌压压的排了两队行人,他们都是村里的男人,有长者,青年,此时此刻,他们全都双眼骨碌碌,全神贯注地望着车子的情况!
沈恩衣穿着厚重的棉服,像娘娘一样地提裙下车,到了路边,看到无数双眼睛盯着,有一瞬的忐忑不安!
李家去了老人,大家都沉默寡言!
恩衣以为李大爷就停在一楼,因而入门四顾,内心慌乱,李校长依然在那,此刻他正拿着尖刀!猪肉过秤后,他开始肢解那些燕环肥瘦,干得全神贯注!
“这刀肉拿回去!”主家说!
“好!”
“等散客,我再过来付钱与你!”
“好!”
沈恩衣称完就走,主家因而跑过来追:“吃饭再走!”
“不了!”恩衣抱欠说:“你们忙,等拢了客我再来!”
村里,葬礼都是男人们的事!
李家的酒选了日子为两天之后,这多出的一天,因而又四处买牛,购猪,豪摆两次正席!
“太森问我们家的猪还卖与不卖?”
“不卖!不卖了,你告与他知,现在就只有两头很小的,我们留在喂了!”
结果这两头猪,萧鹤千辛万苦喂大来,肉价跌至每斤二十二块!折腾了,还是那么多钱!
“早知道,太森来问,三十元一斤卖给他得了!”
李大爷的酒,沈恩衣和萧鹤去了,恩衣去交人亲,萧鹤去找位置,等她回来,人刚坐下,一个不怀好意的声音说:“坐什么坐,我们这里,已经八个八个一张桌子,满八个人了!”
说完,她假装无关紧要,天生无物地哄着她的孙子!
是孙子,没错!
年纪轻轻,当了奶奶,苦尽甘来,她的孙,像世界宝藏,旁人在她看来,也就山林,树叶,稻草人般不屑一顾!
沈恩衣一看,这不就是那个善不是真善的嫂子吗?善不是真善,而且心毒!人是三节草,你不知哪节好,可人家正在好着,才不管什么将来!
第一次,沈恩衣感觉,失去宝宝,宝贝,对于自己,不是解脱,而是别人的无边轻贱!
别人太好,又赶得那么明显,沈恩衣拉着母亲,默默起身!她们弃了楼下,去楼上!木房的上下,人多时会有灰尘!
那个善不是真善的嫂,还有她的宝藏,一晚给灰尘淋着!
这事没完,吃完饭,沈恩衣心疼母亲,她让萧鹤先回,自己留下来帮忙收拾!那个善不是真善的嫂,拉着三姑六婆,对恩衣冷嘲热讽!
树倒猴孙散,墙倒众人推!
小山村的现实,沈恩衣又一次知道,有了孩子的女人,原来离开孩子,自己什么也都不是!
李家的酒,大啦叭在那喊:“现在瘟疫严重,不能聚会,大家不要拍视频,不要发朋友圈!主家感谢!”
李大爷的新家,在老伴妈坟!
李大爷很早失妻!
以前村里给一位妇人介绍对象,给李大爷,那妇人说:“跟李大爷,还不如去跟沈长沙!”
言必行,行必果,妇人说去就去,跟沈长沙!这桩婚,三年两抱,妇人的肚子争气,她不管去哪儿,生的都是男孩儿,可惜的是,沈长沙命薄,早早去世,留下一双遗孤!
李大爷的妻子去世后,李大爷也找过对象!
那个对象,来来回回,都说后妈难当,有人教李太森说:“你跟后妈,不管她欺不欺你,你和你姐,大声哭,哭多了,你的父亲也就不要她了!”
李大爷因而孤独一生!
但李大爷,他的身体好,又能干活,会干活,既使晚年,他也成功地活成家中一枚闪闪发光的金子!如今仙逝,坟佐安排和他妻子一起,也算永垂有伴!
从李大爷家洗完碗回来,沈恩衣走村中间的路,在叉口,她遇见柳大爷的儿子媳妇,几人相视,沈恩衣忍了一会,见对方闪躲,冷漠,也终是没有寒喧!
人情,果然千变万化!
人情,也寒漠,放眼皆是冷心!
曾几何时,沈恩衣想致富,她最想的,还是怎么带领村子致富,现在想来,她犹觉可怜,原来最应该救的,是前途茫然一片的自己!
回去的路,沈恩衣看到有一家人,开了二楼房上的门,故意给人看他家的大红床!那是木屋唯一的亮,也是不可多得的藏!
还有一家,房檐放了豪华沙发!
那么好的沙发放在走廊,日晒风吹,偶尔的雨淋,确实辜负!害得沈恩衣心更浮,她很想天不怕,地不怕,去那走走和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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