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江祈年将视线移向身后的影子。
此时的影子比原先要浅淡了不少,阳光衬托着其边缘,显得格外温暖。
天鬼不见了。
影子中也没有半点儿鬼气。
与此同时,他的修为也是全然消失了去,无论是讙还是风犬,都不见踪影,脉络中也丝毫不见灵力浸润的迹象。
仿佛他从始至终都是一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学生而已。
虽说是他在体术上的造诣非常之高,但以现在普通人的身体强度,也很难发挥出应有的水准。
顶多和练过武术的人差不多。
打十多个普通人没问题,人再多点儿,那指定玩儿完。
这对他来说是个极为不利的消息。
因为目前就他一个人在这儿,其余人什么情况他不清楚,倘若只有他修为尽失,那就真是百分百天崩开局了。
想到这儿,他伸进口袋儿中摸了摸皮影人。
与此同时,那皮影人中也是伸出一条金色触手来,在他手心儿中书写着什么。
等交流完之后,江祈年悄悄松了一口气。
吴若男还在。
她也受到了一定影响,但是却仍旧能够动用修为,这对他来说倒算得上不错的消息了。
看来不仅是他受到了影响,其余人情况应该也和他差不多。
而吴若男之所以能有修为在身,恐怕是因为体质问题,与境界无关。
“祈年兄,你在做什么呢?”
或许是察觉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因此那走在前面的沈家书不禁转身问到。
闻言,江祈年也是摆了摆手。
“没事儿没事儿,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而已。”
说罢,二人便向着上课的地方走去。
而正在这时,江祈年却看到了一副熟悉的面孔。
并非是气象局的同僚。
而是陈庭的副手,冯树。
此时他正站在那里打扫着卫生,模样看起来非常悠闲,全然没有半点儿紧张之感。
思索片刻,他利用和沈家书说话的间隙,一直若有若无的向冯树那里走去。
等到身形交汇之际,他低声开口说道:
“冯树!”
闻言,冯树茫然的转过身来,然后愣愣的问道:
“这位学生,你是在叫我吗?”
见状,江祈年微微有些错愕。
冯树不记得他。
难道是鬼修假扮的?
可若是大家都没有修为,鬼修就算是用宝物假扮又有什么用?
因为冯树绝对算不上这次未知事件的核心成员。
倒不是说众人有意排挤他。
而是面对未知事件时,普通人自带的局限性很难起到帮助作用。
就连陈庭,也只能勉强算得上半个核心成员。
所以鬼修要是真想混入他们其中的话,按理说也应该挑选一名核心成员才是,而不是将目标放在一名身为普通人的冯树身上。
想到这儿,他便微微摇头。
“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额……好。”
冯树虽然是感到奇怪,可他现在也就是个打扫卫生的,自然没闲心管这些事情。
听江祈年说自己认错人后,他便继续转过身去,自顾自的扫起地来。
然而在一旁的沈家书却不这么想,他只以为是江祈年犯病了,因此在看到对方如此行径后,便赶忙走过来将其拉向远处。
“祈年兄!我说你这是到底是癔症还是疯病?
我怎么看你这像是得了疯病的样子?
冯大叔在咱们学堂工作几十年了,都没见过人和他说话,你怎的还知道他的全名?
莫非这人还真是你家的亲戚不成?”
“不是,我只是脑子还没恢复过来,再加上他和我一位远方叔叔长的很像,所以就自然而然的认错了。”
“远方叔叔?”
“你家里的亲戚不就你和你爸妈吗?
我记得开学的时候你说过,你家不是本地的,后来是因为老家那边儿闹战乱才逃到这边儿,如今又是从哪儿多出个远方叔叔来?”
“是?
唉!看来我都记不清了,脑子真是越来越乱。
真的是,本身家庭条件就不好,结果还落这么一个病,还真不如死了算了!”
说着,江祈年还做出一副低沉的模样来。
见此情形,沈家书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会儿,然后就赶忙宽慰道:
“哎哎哎!说什么呢你!
行啦,不就是个破癔症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想这事儿了!”
话落,他便搂住江祈年的肩膀,和他一起向远处走去。
可就在这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讥讽的声音:
“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咱们班赫赫有名的沈老鼠吗?
怎的,今日这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竟也敢从正门儿进去?”
闻言,江祈年皱眉转过身来,而沈家书也是阴沉着脸,对为首那名富家公子打扮的人说道:
“黄寅璋,你莫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我就算欺你又怎样?莫非你还要让你老爹去我家偷东西?
你说你平时见着我不也挺懦弱的么?
今个儿有朋友在身边儿反倒想装回英雄?”
正说着,那黄寅璋便扭头对江祈年说道:
“这位朋友,你可别被这只老鼠的外表给蒙蔽了,这沈老鼠的爹可是附近有名的江洋大盗,走的太近小心被偷的裤衩儿都不剩!”
这黄寅璋虽然看起来像是在替江祈年着想,可神情之中却尽是嘲讽与不屑。
至于沈家书更是气的满脸通红,双拳“咯吱咯吱”的紧握在一起。
“黄寅璋!你别太过分!!”
见状,黄寅璋却轻蔑的笑了一声。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说罢,便是要转身离开。
可江祈年哪里是任人欺负的主儿?M.cascoo.net
就算他和沈家书不熟,但黄寅璋刚才看他的眼神和说话的语气也让人十分恼火,因此在黄寅璋刚要离开的时候,他便出声说道:
“我觉得你应该道歉。”
“哦?”
黄寅璋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江祈年。
“你在说我吗?”
“你觉得呢?”
“你居然让我道歉?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看你这么义愤填膺,莫非你爸妈和沈老鼠的爹是一丘之……”
“嘴巴放干净点儿!”
江祈年一拳打在对方面门之上,而后又拎着黄寅璋脖颈,一记膝踢正中小腹!
这黄寅璋无非就是一名二世祖而已,哪怕江祈年修为尽失,可也不是一名从小锦衣玉食的二世祖能比拟的。
因此一套组合技过后,打的那黄寅璋是七荤八素,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儿没把早饭都给吐出来!
见此情形,他身旁的一群小弟也是吓傻了眼。
一群钟鸣鼎食的小少爷,又哪里见过江祈年这般凶狠的人物儿?
虽说无法动用灵力,但长时间来积攒下的杀气和气场远超常人,刚一出手,那股子凶戾劲儿就散发出来。
以至于众人对上那杀气凛然的眼神儿,一个个儿的都感觉自己仿佛被凶兽盯上了一样,身子一颤,便是赶紧低下头,生怕江祈年注意到自己。
这般景象,江祈年不禁笑了一声。
到底是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学生,你要让他们开口讲道理可谓是牙尖嘴利,但你要让他们动手打架,那就都傻眼了。
一出手,这些学生就都被震慑住了,就连站在后边儿的沈家书都错愕在了原地,不断揉眼看着江祈年,似乎在怀疑眼前的一切是不是在做梦。
唯有被气昏了头的黄寅璋没有看清形势。
他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打了一拳一脚,此刻刚回过神儿来,显然是正在气头儿上呢。
因此在站稳身形后便开口怒斥道:
“光天化日之下,你居然敢打我!
你完了!
我告诉你!!
我一会儿就去和校长禀告!你就等着被退学吧!!”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海棠街学堂的金枝玉叶儿黄公子~
怎的?
这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莫非是让人给抽了?”
闻言,江祈年嘴角儿抽了抽。
听着那熟悉的声音,他甚至不用对暗号就知道这人不是假扮的。
罗秋萤。
圈子里面儿的活宝之一。
其跳脱程度甚至比应初梅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喷起人来小嘴儿抹了蜜似的,连脏字儿都不带,却经常能怼的对方怀疑人生。
如今黄寅璋被她盯上……那就自求多福吧……
黄寅璋刚准备大发雷霆,结果就被这道声音给吓蔫儿了回去。
可碍于面子,他也只能是咬牙切齿的对罗秋萤问道:
“罗秋萤,你难道要为了这小子跟我作对?!”
“跟你作对?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也值得我跟你做对?
别以为自个儿脸红就当自己是关公了!
还敢在我面前耍大刀,姑奶奶我看你上炕都费劲!!”
(咳咳,放心观看,黄寅璋不是好人,海棠街学堂惨案和他有直接关系。)
闻言,黄寅璋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狠狠的瞪了罗秋萤一眼后,便气冲冲的转身离开了,像是一只斗败的公鸡。
小插曲被解决,江祈年也笑着走上前去。
“天王盖……”
“行了小年子,就冲你刚才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我就知道肯定是你。”
江祈年苦笑一声。
“什么事儿都瞒不住萤姐。”
“对了,你还有没有修为?”
“没了。”
说罢,罗秋萤便低头沉思起来。
“看来大家都一样。
周围那些学生你看见了没?”
“嗯,看见了,他们有什么问题是吗?”
“问题……倒是没有,可你有没有发现,这些学生当中有很多都是四十中师生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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