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如影随形,无论鲜衣女子如何都挣脱不了。
手中的剑向下挥去。
乐无花诡谲一笑,显然是在意料之中,她的另一只手上也出现了匕首,迎着利剑上抄。
两者登时交戈,仅仅片刻,鲜衣女子的剑便脱手而去。
就在此时,一把刀狠狠地劈在鲜衣女子腹前的匕首上。
冷不防间,乐无花的匕首也脱手。
她旋即抽身暴退,出刀的主人也映入眼帘。
自然是燕无情。
“就凭你们,能挡得住我杀?”乐无花冷冷道。
“你为什么要杀我们?”白蔹反问。
“本圣女乐意,本圣女想杀谁,怎么杀,杀多少,全凭本圣女心情。”猩红的舌头舔着猩红的嘴唇,妖艳的玫瑰开口道。
银铃般的笑声从她的嘴中发出一点都不悦耳,反而让人寒毛卓竖,就像是地狱中的恶魔低语,向人索命。
脸上的狰狞与眼中的渴望都是那么的可怕,就连乐无花手中的匕首都显得嗜血。
下一刻,乐无花逐渐模糊,直至消失在丛林之中。
这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摸不着头脑,白蔹叹了一口气。
疯子,总是会干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
疯子,也总是会让人难以企及……
她的年龄并不是很大,她的皮肤依然没有任何的瑕疵,当她身上没有鲜血的时候,那种清新俊雅能让任何人自愧不如。
这种绝世的姿色本就是上天的偏爱,可她并不只有美貌。
还有天赋与头脑。
天底下没脑子的人不少,但绝不会出现在大宗师这个等级。
能够修炼到大宗师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痴狂,一种是绝才。
乐无花是痴狂,亦是绝才。
道路边有一个卖酒的摊子,牛肉、猪肉、五花肉,花生、毛豆、茴香豆,一应俱全,可惜酒不是很好,有些苦。
乐无花并不在意酒是苦是甜,这一点她难得与白蔹达成了共识——只要喝着不像喝刀子一般,就是好酒;只要能喝醉的酒,就是好酒。
刚坐下,乐无花忽见旁边两名年轻男子正在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来到两男面前,乐无花问:“你们看着我干什么?”
两男旋即低下了头,脸颊竟红了起来。
见两人不说话,乐无花又道:“我还以为你们想要请我喝酒呢。”
说完,乐无花便要起身。
其中一名黑胖男子终于鼓起勇气,抬头道:“我们确是要请你喝酒。”
他的白脸同伴也点点头。
满满斟了一杯酒,黑胖男子送到乐无花的面前,道:“这酒有些苦涩。”
浅尝过后,乐无花摇头:“不苦不苦,还没有死人的血苦。”
“姑娘你真会开玩笑。”说着,黑胖男子将手放在了乐无花的手上。
他胆子一向很大,他也很年轻,见到如此美丽的女子,怎会不动心,怎会不干些什么。
至于他到底要干什么?
当然是天底下所有男人都喜欢干的事情。
世界上再没有比没有结过婚的男子思想更肮脏的人了。
如果一个年轻人见到漂亮的女人连看都不看一眼,那他一定不是个男人。
“你是君子吗?”乐无花已反手握住黑胖男子的手。
“当君子太累,还是小人舒服。”黑胖男子的眼神不再遮掩。
“他是君子。”乐无花指向一直低着头的白脸同伴。
白里透红,红得发紫,滚烫的脸皮下隐藏着怎样的狂热?
这种从心里冲出的狂热,薄薄的脸皮真能挡得住吗?
白脸同伴头埋的更低了,他连看一眼乐无花都不敢,甚至不敢听乐无花那空谷清流般的声音。
“你是真君子呢?还是伪君子呢?”
乐无花的这句话当然是说给白脸男子听的,她不光要白脸男子听,就连娇躯也坐在了白脸男子的腿上。
杨柳般的腰肢不停地扭动,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颦笑间,乐无花剔透的脖子露了出来,正对白脸男子的脸。
“楚……楚公子有令……让我在这里老老实实的等着。”白脸男子嗫嚅道。
“楚公子?夺苍月刀的楚公子?”乐无花发问。
白脸男子点点头。
“楚公子去了哪里?”乐无花再问。
“岭……岭南。”白脸男子再也忍不住了,底喝一声,紧紧抱住乐无花的腰肢,脸也几乎埋进她的胸膛,贪婪的吮吸她衣服上的气息。
乐无花不反抗,也不反感,只是心中有些意外。
愣神之际,白脸男子竟摔倒在地,他怀中的乐无花当然不能幸免。
但见玉手伸出,朝着地面轻轻一拍,乐无花的娇躯重新矗立在地面。
白脸男子就没有如此利索的身手,刚想扶桌子起身,忽然胸膛一沉,被黑胖男子骑在了身上,又捶又打。
旋身弓腰,泥鳅般滑出黑胖男子的骑乘,白脸男子又朝着黑胖男子冲去。
看着两个为了自己大打出手的人,乐无花咯咯的笑了起来。
——男人,真是有趣。
腹部的伤口索性不深,鲜衣女子很快为自己止住了鲜血。
收起刀,燕无情向鲜衣女子拱手道:“多谢风听雨姑娘了。”
鲜衣女子苦笑道:“难得你知道我是谁。”
燕无情道:“北庭两大半步宗师,一刀一剑,冠绝北庭,刀是我,剑指的自然就是风姑娘。”
风听雨,风听雨,一剑如风挽细雨。
风听雨默然承认。
似是想到了什么,风听雨又道:“不好,咱们要快些去找楚公子。”
白蔹道:“楚公子又要干什么?”
风听雨道:“他要做的事情不是都给你说过了。”
白蔹难以置信道:“难不成他要迎娶北庭帝?”
风听雨摇了摇头:“不是北庭帝,是天底下父亲最厉害的女人——段妙妙。”
白蔹道:“朝霞城段妙妙?”
风听雨道:“你总该知道朝霞城段念自称天下第三,但谁都知道,天下武者无人是他的对手,北庭帝这样的宗师连向他出手的资格都没有。”
白蔹失声道:“这么厉害?”
风听雨道:“十年前剑道魁首叶知秋只身前往朝霞城,求战段念。”
白蔹道:“结果如何?”
风听雨脸色凝重,道:“叶知秋仅仅接了三招。”
白蔹登时大惊失色,但也露出了疑惑:“段念既然如此之强,楚公子对他的女儿下手岂不是自寻死路。”
风听雨摇了摇头,正色道:“自从段念之妻死后,他的心也已死了,除了武道,世间再无任何事物能让他动容。”
白蔹问:“亲生女儿也不行?”
风听雨默然。
半晌,又喃喃道:“况且……”
白蔹道:“况且什么?”
风听雨道:“况且段念发过毒誓,此生不离开朝霞城。”
白蔹道:“是以现在段妙妙离开了朝霞城?”
风听雨道:“且已来到了北庭。”
白蔹道:“所以段妙妙已被楚公子盯上。”
风听雨没有否认,接着又道:“如果让楚公子掳走段妙妙,他将会有更多的精力去做另外一件事情。”
白蔹道:“娶北庭帝?”
“北庭帝必然不会同意。”风听雨道:“楚公子手眼通天,北庭江湖上绝大多数的人明里暗里都为楚公子效力,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北庭怕是就要大乱。”
白蔹道:“所以,段妙妙现在在什么地方?”
“岭南。”风听雨的脸色越发凝重,也不知道是在担心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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