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姐儿将头侧面挨着赵慎之的额头,轻轻的帮他按着太阳穴,抬头示意喜鹊去净室准备洗漱用品后,便让喜鹊退了出去,柔声问道:“喝了多少酒?头疼不疼?”

    赵慎之撒娇的在昭姐儿肩头,拱了拱,答道:“不疼,今天高兴多喝了一些。就是在外面担心你没有吃饱,冷不冷。”

    昭姐儿听着回答,爱怜的摸摸赵慎之的脸,感觉脖颈处好像被水打湿了,又听他声音闷闷的,摸摸他眼角处,居然有泪水,心疼道:“松哥儿怎么哭了,乖,不哭哈~”又用手一下一下顺着赵慎之的头发。

    赵慎之听这话,眨巴眨巴眼睛,将头埋的更低些,粗声低沉的说:“不是哭,是打了个哈欠,有眼泪出来而已。”

    昭姐儿只觉这平日高大的汉子,愈发可爱,心里甜蜜极了,却又伴着一阵钝钝的心疼。待赵慎之撒了好一会儿娇,昭姐儿肩膀都麻了,才让他去净室洗漱。

    赵慎之走进盥洗室,抬头便看见一套天青色官窑特制的瓷盒瓷罐,里头装的是澡豆、香膏、洗头花露并干花。

    澡盆是香樟木箍大圆盆,大处一米还有多。赵慎之暗想以后可以和昭姐儿一起跑鸳鸯浴,这北寒之地,泡泡澡暖和不是。

    “昭姐儿,你也洗洗不?”赵慎之意怀不轨道。

    昭姐儿正在外面给他拿衣服,还能不懂他的心思,在外回答道:“你洗吧!我等你这么久,大把的时间,难道连澡都还没洗吗?我早洗过了,头发都干了。”

    赵慎之听后,只能作罢,暗道一声可惜,不过以后机会多的是,便又开始愉快的洗澡了。

    昭姐儿给赵慎之取来一套干净的中衣,递给他一条柔软大毛巾,擦干身子,套了衣裳出去,几个粗使婆子便进来收拾。

    赵慎之出来的时候,发梢有些湿润,但是浑身上下散发出雄性的魅力。他一把抱起昭姐儿,放她躺在床上。

    “昭姐儿,你可乏了?”

    他的唇来到了她的耳畔,低低地问她,沙哑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一缕缱绻。

    雪花静静飘落。在木柴燃烧发出的悦耳的噼啪爆裂声中,这个冬夜,温暖如春。

    昭姐儿听罢,耳朵唰的一下就红了。刚来辰州时他俩为情况所迫,虽也共住一屋有几天,但还真是纯洁的不能再纯洁了,盖棉被纯聊天那种。后来搬出府衙宿舍,搬到自己的房子,便一直分开了住。

    现在成了名正言顺的夫妻,夫妻敦伦之事自然免不了。但昭姐儿嫁的匆忙,她娘也没在辰州,也没个女性长辈在身边,自然没有人给她讲具体的事。

    昭姐儿胆子大,自己偷偷让喜鹊买了本春宫图给她。她私底下偷偷的看了一回,才看两页就羞的捂了脸,不敢再看了。

    赵慎之现在又故意用这种低沉暧昧的语气,暖烘烘的在她耳边说话,更是羞的她整个人脚指头都蜷缩在了一起,脑海里不停回闪那两页画本子上的图案。

    昭姐儿在他身下紧张的一动不敢动,娥眉紧蹙,双目微闭。她浑身上下,未着寸缕,这样坐起,虽已以被角压胸,但光溜溜两只香肩和雪白膀子依旧露在了外,纵然屋里晨曦昏暗,也压不住胜雪肤光,海棠春慵。

    赵慎之紧了紧臂膀,朦朦胧胧间,满掌所得的柔腻,此刻和他同床而眠,同被而盖,整个人就蜷缩在了他的怀里,双臂抱着他的腰腹,看起来小小的一只,只从被角头里露出一脑袋落于他肩臂的青丝和半张脸,此刻还未醒来,犹闭目酣眠,脸庞红扑扑的,一动不动,他也拥着她,一臂绕过她细柳腰肢,掌心贴于肌肤之上。

    第二日直睡日上三竿,昭姐儿和赵慎之才起,也幸好没有公婆需要伺候,也不需早起请安。要不这新婚的第一天,就得闹出婆媳矛盾。

    赵慎之新婚,本有着三天婚假,能好好的在家陪着昭姐儿。但最近府衙事情比较多,赵慎之的婚假便没了,只是每天可以晚点去。

    赵慎之看昭姐儿在梳妆台前坐下,伸手拿起妆盒里的螺子黛,饶有兴致的说,“为夫给你画眉吧。”

    昭姐儿立时霞飞双靥,“别胡闹,你给我化成猛张飞了咋办!”

    赵慎之可不乐意,竖起眉毛道:“我丹青画的极好,在书院时都是拿甲等,一道小小弯眉还能难住我不成?我还画不好?”

    赵慎之硬抓了昭姐儿来,给她画,画完昭姐儿照镜一看,果然是又粗又直的猛张飞一个。

    气得昭姐儿追着赵慎之,一顿好打。

    赵慎之连连讷讷道:“手生了,手生了!”

    一顿玩笑打闹后,赵慎之抓住了昭姐儿的两只手,跟她道歉道:“昭姐儿,对不起呀。才刚刚新婚,本应该在家多陪陪你的,但州衙最近事情实在不少。结婚这几日已是同僚们帮我顶了差事,现在不好再托人家帮忙仍旧顶着了。”

    昭姐儿点点头,掖了掖他的衣襟,“知道了~别担心我,我在家好好的呢。工作重要,你回去办案吧。我在家里等你,再说我每天都能看到你呀。”

    “辛苦你了,宝宝。”赵慎之说罢,又再昭姐儿脸上亲了两口,心想现在是亲媳妇了真好,想亲就亲。

    “那你们最近忙的什么案子,这么一刻不得闲。累不累呀,案情严重不呀?”昭姐儿撒娇的问道,她当然还是想赵慎之能在家多陪陪她的,能拖他一刻是一刻。

    赵慎之将昭姐儿的手握在胸前道:“倒不是案子,是苏大人要升迁了,已经接到调令了。”

    “这事儿我知道,干娘前几日还同我说了。”昭姐儿婚前,苏夫人还专门同她说了此事。

    因苏大人治下又破获了前几月那起大型杀人祭鬼案件,因情况特殊,周氏兄妹三人方案时间、地点均不同,列为三宗案件处理。加上苏大人以前破获的几宗杀人祭鬼案件,已有八宗。按照朝廷法例,若地方官员一任之内,若能破获七宗以上杀人祭鬼等□□案件,将予以“推赏”(即提拔重用),给予奖励。

    苏大人已满足要求,且又到了官员考核的时候,苏大人各项均为“优等”,所以上报上去后,升迁调令很快就下来了。

    为着这事苏夫人一个劲儿夸昭姐儿和赵慎之,是他夫妻二人的福星。为表喜欢在他俩成婚时,将昭姐儿以前送去的三千两,作为添妆,厚厚的添进了昭姐儿的嫁妆里。

    “那苏大人要调走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在忙什么呢?”昭姐儿不理解,赵慎之一般只管刑狱上的事情,上峰升迁和他一下属,不搭边呀。

    赵慎之笑笑,“苏大人升迁自然和我没有干系。是苏大人走前,有件事心愿未了,怕他走后,人走茶凉,这事后任的知州不做了。”

    昭姐儿好奇道,“那是何事?”

    赵慎之感叹道:“辰州城吃水一直是个问题,井水又苦又咸。官员们富户都是派人去取山泉水回来吃,贫苦百姓无钱,就只能吃苦咸的井水,每到春夏交集,疾病流行时,有很多百姓因病去世。所以为夫只能暂时对不起昭姐儿了,等忙过这段时间,得了闲,为夫请几天长假好好陪陪你。”

    苏玦想着临走之前,将这事儿处理了。担心事情在他走时,还留个尾巴,其他人阳奉阴违,不好好干,于是将事情安排了给赵慎之。一来赵慎之这小伙子有颗为百姓谋福利的心;二来赵慎之曾受他恩惠一定会尽心尽力;三来昭姐儿还是他夫人的干女儿,有着这层情分在,治苦咸水的事,赵慎之一定会好好办的。

    “苏大人也真是个好官了,都要调任了,还记挂着站好最后一班岗,把能解决的事,利民的事,都解决了。有太多的人走前,工作不上心,或怕得罪人,临了都是不管事的。苏大人人品还是很好的,想为大家办些实事。”昭姐儿感叹道。

    治苦咸水这事,赵慎之已想好了方案:在山泉岩下作个大石槽,用粗壮的大竹筒,打通中间竹节,连接起来,连接处用麻缠绕,涂上树漆防水,随地势由高向低处引水,直引入城中。若水流不够,可以多引几根。又用一个大石槽接着引来的水。再从此处用竹筒将水,分流到各家个户,各家用小石槽接水,以便饮用。

    每根竹竿上,都须要钻一个小眼,如绿豆般大小,平时用小竹针堵着,用来验通塞。从山泉到辰州城路途遥远,时间久了,肯定会堵塞。如果不加上检验的办法,一根竹竿堵了,就会累及所有的,无法查找究竟坏到哪儿了。要想少花钱,最好每年多准备百来根竹竿,不停抽换,这样整个供水网就一直能用了。

    但这事也有个难点,供水网的养护问题,这年年都需要一大笔钱。

    赵慎之给了个建议,府衙在辰州购置一部分良田放租,还可以在辰州城中建一批公租房,以这两种租金作为养护费。专门派专职差兵、匠人数人,平时巡查修葺。

    而让府衙在辰州购置良田,建公租房,又需要拨款,跑手续等。不过还好这都是些后续问题,不急在一时。

    但赵慎之毕竟既要建供水网,又要为养护跑前期工作,事情比较多。所以这事儿现在是一刻也离不了赵慎之,才让他连婚假都没得休。

    昭姐儿也知道赵慎之的不容易,也不托他后腿,“你尽管放心去吧,辰州人吃水,让大家都吃上好水,这是好事,我肯定支持你呀。”

    毕竟新婚,赵慎之却有些不舍,两人又亲亲我我腻歪了一会儿,赵慎之才起身离去。

    随后赵慎之日日早出晚归,终于在苏玦调任前,差不多完成了。苏玦也终于放下心头大石,能安心的走马上任了。

    偷得浮生半日闲,这日又到了赵慎之沐休的时间了,可算能在家好好休息一下,陪陪昭姐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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