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丰在看见那些人的白玉面具时,整个人就已经哆嗦的不成样子。

    “我还是非常有价值的,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这双手冰冷的温度让贺丰一下子就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他还远远没想过自己的未来会如此跌宕起伏的时候。

    那时候,他还只是茫茫人群中非常普通的一个人罢了。

    戴着白玉面具的人第一次找到他的时候,他尚且只到那人的腰身。

    当时他吓了一跳,将手上那只被活剥了皮的兔子往身后藏。

    人总是不喜欢异类的,他彼时虽然小,却知道异端会被当成另类的存在。

    可这个人看见他藏在身后的东西不仅没有说任何鄙夷的话。

    还朝他伸出了手。

    他手上有一罐子像是清水一样的东西。

    “喝吧。”那戴着白玉面具的人用满是命令的口吻道,“现在就喝。”

    大概是他脸上抗拒的神情太过明显。

    那人便说:“你如果不喝,我就让那边那群孩子都知道,你是个怎么样的人,你说,今日你剥开的是活兔子的皮,明日是不是就想剥点别的?你猜他们会怎么样看待你?”

    他害怕被当成异类,抖着手将那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喝了,他想,或许是毒液!

    可令人很诧异的是,什么都没发生。

    直到忘记了这个事情,因为他察觉到了自己的与众不同,不再是那种虐杀的与众不同,而是能给他带来切切实实好处的那种,他能感觉自己在炼器一道的思路不断的清晰起来。

    他能很轻松的听懂学院里老师说的一些东西,哪怕和他同龄的孩子都露出迷茫之色的时候也是。

    他做出来的法器也逐渐和别人的不一样了。

    而炼器很多时候靠的就是那灵光一现的一瞬间,而他在满足自己那点‘虐待’私欲的时候,炼器灵感会源源不断的冒出来。

    当然平常就算不去虐杀一些东西,也能有不少灵感的,只是他终于有正大光明的理由了。

    他告诉自己身边的朋友和老师,做出最好的法器,就需要不断的剖开那些灵兽的骨甲,要了解它们的强大为何而强大,才能运用到炼器一道上。

    那些傻子们真的信了。

    他的恶欲摊在了阳光下,连同别人的恶欲一起,看,只要对他们有利的事情,哪怕这是一件伤害少数人的事情,他们也能置之不理,甚至为此‘正义化’。

    大家都是一样的。

    没什么不同。

    就这样,他一直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见到那天逼他喝古怪东西的怪人了。

    可没想到过了好久后,他竟然在一次晚上又看见了戴着白玉面具的人立在自己的床前。

    这一次他连话都没说,直接将那熟悉的东西往自己的嘴巴里灌。

    那段时间他本就有些昏昏沉沉提不起力气,炼器也总是出岔子。

    所以那家伙悄悄摸进他房间里,等他发现的时候那家伙都已经将那冰凉的东西灌进他嘴里了。

    当时他就听见那家伙用一种极为嘲讽的口吻道:“做的不错,你该感谢我们,他们都将你当成天才呢。”

    随后自己便有栽倒昏了过去。

    等他醒来,身上也没有任何伤口也没有不适的感觉。

    反倒是昏昏沉沉的感觉好了很多。

    他当时捧着自己的脑袋,心跳很快,什么叫该感谢他们?

    他本就是天才!

    他从小就与众不同,那些人,都不能与他相提并论,他是天生的‘捕食者’和那些乖乖摸着鼻子自己肉小的灵兽的人不一样,他不伪善!

    他带着怒意,完全不控制自己,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开始扩大了狩猎面积。

    他不再满足一些普通野灵兽,他想要在一个温暖的家中生长的灵兽,看它们那纯稚的眼神里露出对他的畏惧惊恐。

    也想要将那些人人口中的‘天才’都踩在脚下,什么灵兽,人,魔族,剥开皮都是一样血淋淋的骨肉罢了。

    是成为他脚下的踏脚石。

    他的动作太大,终于惊动了母树这边。

    他被关起来了。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那些受了他恩惠的人会帮他的,他的天赋也会保住他的性命,那些凡人怎么可能于他这样的天才相提并论。

    可就在被关押的这些年。

    他也逐渐忘记了那诡异的带着白玉面具的人。

    其实他自己心中也知道,那些人给他喝下去的东西也是有问题的,只是他从来不愿意承认,他明明是那么的独特。

    可此时此刻,感受着覆盖在自己脸上冰冷的手,他浑身发抖,“放,放我一次。”

    “我很特别的,不是吗?”

    “你们难不成不是因为我特别,才选的我吗?”

    他想到了自己交上去,却被灵昆他们暴打一顿还贬的一无是处的法器图纸。

    想到了自己竟然无法看出自己的图纸哪里不好,却能一眼就看出画萱的图纸到底精妙在哪儿。

    他很恐惧。

    就和以前他看那些一起在老师那学炼器的孩子一样,差生是看不出自己差在哪儿的,但能看出优等生的作品好在哪儿,他们从下往上看,而天赋卓绝的人从上往下看。

    “我很特别,我会再给你们创造价值的。”

    “别杀我,你们这些年,一定从我身上得到了什么对不对?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水吗?再给我喝一罐那个水,我就能继续帮你们的!”他声音越来越大,双眼充血般红肿不堪。

    那戴着白玉面具的人见状直接笑了起来。

    “特别?”

    “是啊,你很特别,特别的坏,一看就是能搅风搅雨的人。”那人的话粉碎了他的骄傲。

    画萱没有击垮他,殷念也没有,因为贺丰这人极度自恋,自信。

    “不是我们,你就只是一个单纯喜欢虐杀别人的废物而已。”

    “别自视过高了。”

    “你还能给我们带来什么价值?”

    男人轻蔑的看着底下的贺丰,“画萱的天赋,是与生俱来,是她独有的。”

    “可你,假的就是假的,怎么和天生的比?”

    “不!!”贺丰喉咙里溢出痛苦的吼叫声,一如之前死在他手下的所有人。

    面具男人一把抓爆了他的脑袋。

    斯条慢理的擦着自己的手。

    一阵风吹来,他消失在了原地,只剩下一股难散的异香,和角落旁边一点用来作泥塑的硬泥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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