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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斐一班的这一系列表演,易茗的主观感受,是有些复杂的。

    复杂的不是斐一班导演的这一整出戏本身。

    而是她忽然就明白,她和婓先生的第一次相遇,是存在很大的水分的。

    当时的那个每句话都能把人噎死的婓先生,并不是真实的斐一班。

    初次见面,易茗能感觉到斐一班并不是真正的决策者,  却完全没有意识到,斐一班从头到尾的表现都是在表演。

    斐一班当时的表演实在是太自然了。

    就像他现在演一个无脑富二代一样,毫无违和感。

    演啥像啥,长得还帅,不做演员是不是有点可惜?

    即便是少年略显单薄的身材,对于上镜来说,  都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真的时候有点浪费老天爷赏给他的这碗饭。

    易茗对自己脑子里面忽然冒出来的想法感到无法理解。

    她为什么会操心起斐一班适不适合做演员?

    为什么会因为斐一班一次摆烂的无脑富二代演出,  就觉得应该对这个少年有全新的认识。

    他明明也没有做什么会她高兴的事情啊。

    甚至没有说多少和他有关的话。

    “我的合伙人,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啊?”斐一班对易茗挑了挑眉,  说道:“怎么和一辈子没有见过帅哥似的?”

    “我们村里人见识浅薄,确实没有见过像婓先生这么帅的,多看几眼又有什么奇怪?”易茗就这么吧话给续上了。

    “那倒也是。哎!我人长得这么帅,还这么有钱,这个世界,有几个女孩子会不喜欢我这款呢?”斐一班非常自恋的对着易茗捋了捋头发。

    活脱脱一个无脑的富二代。

    却意外地让易茗一点都没办法讨厌。

    “原来是这样啊。”易茗继续附和:“婓先生这么有女人缘,可以直接考虑出道。回头每次出门,都有一大帮女粉对着斐先生尖叫。”

    “那你呢,你会跟着她们一起叫吗?”斐一班一脸期待完了就开始摆烂:“别的不说,易茗的声音是真心还不错,可比你这张长不大的脸强多了。”

    “……”

    还是熟悉的配方。

    还是婓先生的味道。

    “谢婓先生美言。”易茗笑得一脸真诚,仿佛真的得到了人世间最棒的夸奖。

    “不客气不客气,你长得这么幼齿,我都不好意思对你下手,要不然你可能被我吃得连渣都不剩了。”

    斐一班再度语出惊人。

    这或许就是天生的演员吧。

    只要拿到了剧本,  就能完全沉浸其中。

    根本不管演对手戏的人,是在戏里还是在戏外。

    “那看来我还得感谢我这张脸,让我捡回一条命。”易茗还是笑得那么好看。

    天真浪漫、纯真无邪。

    看的斐一班周遭的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了。

    好像同时闻到了茶树和桂花沁人心脾的香味。

    同样是在罩子里面笑。

    但这一次挂在易茗脸上的笑容,  却和以往的每一次给斐一班的感觉,都不尽相同。

    “那倒也不用上升到出人命的角度。”斐一班再次挑了挑眉,钻石型的眼尾痣,散发着像钻石一样的魅力,轻飘飘地说道:“毕竟本少爷也还没有来得及真的对你做什么。”

    斐一班和易茗在一边,用一种堪称诡异的方式“打情骂俏”。

    刘金洋趁机搜索了一下国琛锁业。

    然后就搜索到了一堆周边新闻。

    大部分都是斐国琛和国琛锁业在各种场合的慈善捐款。

    小打小闹的那些不说,几个比较重大的天灾捐款加起来,数额都已经过亿了。

    这种程度的捐款,绝对不是一般的小公司能够做的出来的。

    当然了,斐一班说的,那些关于他是不孝子的新闻,也是真实存在的。

    在一众对慈善家斐国琛的怀念里面,关于斐一班的负面新闻,显得尤为显眼。

    很多人一边怀念斐国琛,一边感叹他怎么生了这么个儿子。

    刘金洋的心情,随着这些辱骂斐一班的新闻,直接跌到了谷底。

    他也不是眼瞎,  更不是还没有情窦初开的少年。

    斐一班和易茗中间那种别扭的粉红色气场,  他很明显就能感觉得到。

    易茗对斐一班是什么感觉他不清楚,只要眼睛不瞎,就能看出来斐一班这会儿是喜欢易茗的。

    一个摆烂的败家富二代,拿着八个亿的现金,泡妞都泡到要住易家村的程度了,他要拿什么和这样的一个人抢易家村白茶的采茶权?

    在商言商?

    明显是不太可能。

    刘金洋看的明白,斐一班对采茶权的态度,取决于易茗对这件事情的态度。

    现在,唯一可能的解决方式,就是他把易茗给收归了。

    如果易茗是一个普通的村花,刘金洋倒是有很多办法可以想。

    但易茗从小就不太一样。

    易茗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只见过他一起,就对他来到易家村的动机各种怀疑。

    不光自己换衣,还还直接把这种怀疑告诉了村长。

    要不是那个时候,易家村除了易茗之外的所有人,全都把十里八乡最成功的商人,当成是易家村未来的希望,易家村十五年的采茶权,说不定就真的到不了他的手上了。

    那个时候,他就伸手摸了摸易茗的头。

    为了让易茗不继续捣乱,刘金洋还给了她很多大白兔奶糖。

    村里的小孩子,就没有哪个能抗拒大白兔奶糖的魅力的。

    但是,易茗却直接把所有的大白兔奶糖都给扔了。

    刘金洋也因此对易茗的印象极为深刻。

    这个小孩不一般。

    长大了肯定是村里的刺头。

    刘金洋倒是没有想过,长大之后的易茗,真的能成为他在采茶权续约道路上的绊脚石。

    既然这样,那他也就不介意把自己知道都说出来。

    “上一次有易家村的人来到我的办公室,还是茗娃子的阿爸和阿妈。”刘金洋对易茗说:“你阿爸那么好的人,死得可真是太可惜了。”

    斐一班对刘金洋,原本只是普通程度的讨厌。

    这句话一出,讨厌程度立马扶摇直上。

    坐火箭都赶不上斐一班的厌恶情绪飙升。

    好好地,为什么拿人家已经去世的父亲说话。

    这是真正儒雅的人能干得出来的事?

    “刘哥,我问你个问题。”斐一班抢先一步接话。

    “什么问题啊,斐老弟。”刘金洋异常儒雅地回应。

    仿佛他才是在场最应该拥有贵族和绅士标签的人。

    “刘哥,你有阿爸和阿妈吗?”

    这句话,不带一个脏字。

    斐一班也是用极为绅士的语气问的。

    杀伤力却不比任何一句国骂来的差。

    刘金洋很想骂街,斐一班这个始作俑者,却用一脸的虔诚看着他。

    身为儒商的刘金洋,碍于自己刻意营造多年的人设,自然是没办法直接骂出口。

    “斐老弟,你这问题问的,谁还不是爹妈生的?难道你不是吗?”刘金洋好声好气地回应。

    云淡风轻的字里行间充满了火药味。

    “我当然是啊。但是我的父亲已经去世了。谁要是无缘无故和我提起我的父亲,我保不齐会揍到他连亲爹都认不出来的程度。我们这种四处惹事的二世祖,只要不把人给打死,多半也没有什么事。”

    “斐老弟啊,你怎么这么大火气?我可是一句不好的话都没有说,我说的是好人,还有死得太可惜。”

    “我把你给打死了,再说你是好人,然后再给你买全世界最好的墓地,你会不会就觉得我也是好人?”

    刘金洋终于忍不下去了:“我好好地和你说话,你动不动就说要打死,是不是很没有意思?”

    “没意思吗?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啊。自从我父亲去世了,我就听不得这个死字。谁要是敢在我面前提,我就和谁急。”

    “斐老弟啊,我又几时提到过你的父亲呢?”刘金洋气到浑身发抖,还是在努力维持自己儒商的形象。

    “我是对父亲这两个字过敏吗?让本少爷过敏的是【死】这个字,你懂吗?”斐一班已经不把整个世界放在眼里了。

    他用极为厌世的态度对刘金洋说:“你要不要再说一次,看看本少爷会不会因为过敏致他人死亡。”

    刘金洋被斐一班给气笑了,收起了所有的儒雅,不无威胁地说道:“你不要忘了这是谁的办公室。”

    “诶唷,有个小办公室很了不起吗?真这么了不起的话,你最好让我今天走着进来躺着出去。”斐一班直接拉了一张椅子,大摇大摆地在刘金洋的办公室里面,摆足了一副地痞流氓的姿态。

    刘金洋做了这么多年的儒商,虽然一直被易家村的人骂。

    但人前人后,总还是能保持非常好的教养和风度。

    一句和斐一班根本没有关系的话,就让他喊打喊杀,还真是有点刷新了刘金洋对二世祖的认知。

    网上有那么多人骂慈善家斐国琛的儿子不孝。

    哪一句不比他说的要严重千倍万倍?

    被键盘侠欺负了就来他这里撒气?

    他一个儒商,什么时候说过过分的话?

    刘金洋气到七窍冒烟,偏偏又拿斐一班没有办法。

    这种不要命的顶级富二代,刘金洋还是第一次遇到。

    想来想去,除了自认倒霉,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他要真的因为这里是自己的办公室,就找人过来,对斐一班造成人身伤害。

    除非真的拼到双双去世,否则吃亏的肯定还是他自己。

    “斐老弟,你这说的什么话呢?你到刘哥这里来,怎么来的,肯定怎么全须全尾地让你回去啊。你要不要来尝尝我这边的好茶。”

    “不用了。我就喜欢喝易家村的边角料。好茶你还是留着和好人一起喝。”斐一班并不打算在刘金洋的办公室逗留很长的时间。

    喝茶就要聊天。

    聊天就要继续演。

    纵使他再有表演天赋,也有不想演下去的时候。

    斐一班和刘金洋剑拔弩张的整个过程,易茗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安静地像是根本就不存在与这个空间里。

    斐一班光顾着和刘金洋摆烂,也没有分神去注意易茗在听完那句话之后的反应。

    这会儿回过神来看向易茗。

    就无比震惊地发现,易茗的眼眶竟然是红的。

    是他演过头了吗?

    明明他第一次和易茗见面的时候,就差不多是这个样子的啊。

    那个时候,易茗不是对所有的一切都无悲无喜没有反应吗?

    现在这是怎么了?

    斐一班站了起来,拉过易茗的手。

    随着身后的空气说了一声:“我们走了。”

    然后,就大步离开了刘金洋的办公室。

    直到出了办公楼,斐一班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等到上了车,他才赶紧松了手和易茗道歉。

    “我刚刚都是演戏的!就和我们第一次见面我装决策者一样一样的!我……我本来不是那个样子的。”

    斐一班着急到有点语无伦次地说道:“现在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对不对?你都叫我大斐了对不对?这个……就是……”

    “嗯。”易茗用极度平静的语气说道,“知道了,大斐。”

    这下,斐一班心里就更没有底了。

    易茗到底有没有生他的生气呢?

    如果有的话,应该不会还叫他大斐吧?

    那如果不是,又为什么像是哭过了一样?

    难道是他看错了?

    斐一班盯着易茗看,想要从她的表情和眼神里面,找到蛛丝马迹。

    看了半天,一无所获。

    很明显的,易茗又把自己装到了罩子里面。

    “大斐怎么这么看着我,是回去的路希望我来开车吗?”易茗浅笑盈盈地问。

    “你开车?你不是和我说,你根本就不会开车吗?”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第一次见面,你问我【你会开车?】我的回答是【不怎么会。】”易茗又把场景和语气都还原了一遍。

    “那【不怎么会】的具体意思是什么?”这个话题这么好,斐一班没有理由不接。

    “就是有驾照,但没怎么开过的意思。”

    “哦,是这样啊,那回头我可以教你啊,这一路回去,不是高速就是山路,还是先不要了,好不好?”斐一班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照顾易茗的情绪。

    “好的,听大斐的。”易茗回答地很是轻快。

    种种迹象都在表明,刚刚在刘金洋的办公室,易茗根本就没有红了眼眶,也没有出现任何的情绪问题。

    真的是眼花了吗?

    (五一到了,象征性地求个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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