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就这么往城市的边缘开,开到了乔遇公寓所在的小区门口。
舒望的车开不进去……
让司机在门口停了车,舒望和乔遇两个人下车往里走。
广场上几个滑轮滑的小孩儿兴致正高,旁边家长怎么劝说回家睡觉都没用。
加班工作的人刚从两百米外的地铁站走回来,拖着疲惫的身躯,一边走一边解领带。
还有穿着睡衣的女孩结伴下楼丢垃圾顺便拿走一大袋烧烤外卖。
“舒望,好香啊。”乔遇隔着口罩用力去闻空气中的烧烤味道,把刚刚本来要说的话彻底抛到脑后,“你想吃烧烤吗?”
舒望:“不想吃哦。”
乔遇原地跺脚,跺着跺着就踮着脚蹦跶起来,挤眉弄眼地暗示舒望。
舒望:“晚上十一点吃烧烤这种事,是男明星可以做的吗?”
乔遇回头幽怨地看了舒望一眼,甩开步子往前走。
舒望跟在后面嘲笑:“看你那点出息。食欲不小,脾气也挺大啊。”
乔遇也不理人,憋着气往前走,走过一段又想起什么猛地停住。
他瞥了一眼刚刚路过的贩卖机,等着舒望走到离他两步远,在夜色的掩饰下红着脸问:“家里没有……”
舒望:“嗯?”
乔遇垂在腿侧的手轻轻动了一根手指。
舒望顺着这略显滑稽的指示看到了路边的成人用品贩卖机,带点恶作剧意味地抬眼示意乔遇“去买啊”。
旁边还偶有行人路过,舒望就站在路灯下等着他。
乔遇走到贩卖机旁边,买了一盒安全套。小小纸盒冷淡的蓝色好像都泛起灼热的光。
乔遇回到舒望身边,两人并肩继续走。
乔遇听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地跳。
“你说,有没有可能,我现在已经被狗仔盯上了?”乔遇问。
“乔姓新人演员带女子回家过夜,小区贩卖机购买安全套?”舒望跟着调侃。
乔遇朗笑一声,在空旷的道路上肆无忌惮地昂首阔步。
18栋2403,门上的春联都昭示着这是乔遇的住所——上联“拍一条又一条拍戏过过过”,下联“过一天赚一天生活乐呵呵”,横批“红红火火”。
乔遇看着舒望一出电梯就盯着对联看,自己第一次对这幅对联感到不好意思。
舒望:“够直抒胸臆的哈。哎,你邻居知道这儿是住着个这么想火的演员吗?他们认识你吗?”
这一层一共是三户,乔遇说:“对面2401是个女生住着,有次刚好坐电梯碰到了,她认出来我了。中间有人住,但是我没见过那人。”
乔遇按了密码,带着舒望进门,给她拿了拖鞋,摘下了耳环还给舒望,把方巾放在了入门柜上。
“公司给租的公寓,我自己也没怎么收拾,你随便看,我先把衣服换了。”乔遇捏着他破损的衬衫晃了晃。
舒望点头。
乔遇推开自己房间门时回头问舒望:“这个衣服坏了,我需要赔工作室钱吗?”
舒望歪头,道:“也许吧,这你得问丹尼尔。”想了想丹尼尔今天见到乔遇后兴奋地把自己手工制作的礼服从模特上扒下来换掉提前给乔遇准备的流水线产品,舒望补充:“不过他很可能更希望换成让你多穿几次他的衣服,给他做几次模特。”
乔遇笑了笑,为舒望拐了弯的称赞而欣喜,接着回房间去换自己的家居服。
舒望就在客厅里参观了起来。两居室的公寓,简约的装修风格,客厅空间开阔,白天的采光应该很不错。
乔遇说是没怎么收拾,但舒望看得出他或者他的工作人员应该还是给这个住所添置了不少东西——电视柜上的蝙蝠侠音箱、沙发上印着奥斯卡小金人图案的抱枕、墙角的挂烫机和上面挂着的跟整个房间都不太搭调的彩色布艺金丝南瓜灯笼串……
舒望坐在沙发上顺手拿起了边几上扣着的一本书,是一本平装的《红与黑》,扉页上的手写字迹标明着它被购买于两年前,不过扣着的地方是第16页。
舒望甚至不会怀疑这本书上有可能沾上过乔遇看着书打盹时流下的口水,于是又有点嫌弃地把书扣回去。
乔遇换好衣服出来,室温已经在空调开启一段时间后渐渐降了下来。
他给舒望拿了一件干净的白色半袖,“没有没穿过的新衣服,这个只穿了一次,你要是需要的话就先将就一下吧。”
舒望接过衣服,问:“男友t恤?”
两个人的笑声就在客厅里叠在一起。
乔遇给舒望接了一杯水。客厅的氛围又变得暧昧而胶着。
“出了一身汗,那我先去洗个澡?”乔遇和舒望对视的眼神都开始飘忽。
舒望点点头,“嗯。”
所谓面红心跳,乔遇现在的状态就是了。刚刚已经在空调房里落下了汗,现在的后背又变得湿哒哒。
乔遇躲进浴室里去洗澡,舒望悄悄和她的管家联系,让人明天往这个地址送一套衣服。
沐浴露的柑橘清香由门缝逃逸,萦绕在舒望的鼻尖,丝丝缕缕都是诱惑。
这是乔遇的第一次,什么情人,什么偏爱,也只有嘴上说的时候人才嚣张。洗完澡还是安分地穿着家居服出来。
浓郁而温热的香气也在门开的那一刻涌出,浓烈香甜更甚。房间里好像有朵片奶橘色的气团直冲着舒望如浪花般翻滚向前。
旖旎的云团里,乔遇的黑发还落着暖锋过境时的雨。
刚出浴的男人嘴唇格外红润。舒望拎着那件白色半袖上前,抬头吻上了乔遇,用她平整的和尖锐的牙齿依次摩擦乔遇柔软的嘴唇。
乔遇的发梢垂落一缕,水滴正落在舒望的睫毛上。
舒望吻得缠绵又狠厉,抽身离去亦是毫无征兆、干脆果断。
意犹未尽的乔遇追着人上前,被无情地关在了浴室门外。
浴室的水声响起,乔遇开了一瓶酒灌下两口。
然而酒还是他去卖场采购时顺带着捎回来的促销果酒。两口过嘴之后,别说有没有回甘,乔遇只觉得嘴巴里都是果酸的味道。
他又忙翻出漱口水漱了口才安心。
可是安心了又会闲下来,闲下来脑子就又胡思乱想,想又没有头绪,脑海中的图景就像是初夏时节遍布彩色鲜艳野花的绿油油的草地。
草地旁边有一个小瀑布,瀑布的水声“哗哗”,渐起的水花洗净潭边的青石,瀑布之后住着一位美人,美人纤纤玉指拨开水幕,“哗哗”声也就此停住,天仙般的人巧笑倩兮,遥遥开口……
舒望问乔遇:“哪个是沐浴露啊?”
乔遇不禁失笑,想着,看啊,天仙不在桃源,而在这人间。
架子上乳白色的瓶子是沐浴露。
舒望也被柑橘的气息拥抱。
关水、打开换气风扇开关、拖鞋踩在有积水的地上、把芦荟胶的盒子放回玻璃架子上……
直到吹风机的呼呼声淹没一切,乔遇能分辨出每个传来的声音对应的动作。
舒望在把头发潦草吹得半干时打开了门,探出半个身子来冲乔遇招招手。
乔遇走到浴室门口,舒望摁着他肩膀让他蹲在地上,举着吹风机给乔遇吹头发。舒望第一次对吹头发这件事感到乐在其中。
乔遇呼出的热气喷在舒望的腿上。
他抬头用泛着水光的眼睛看向舒望,在恋人温柔目光的纵容下轻轻吻了舒望的膝盖。
轻轻一吻,便作序曲。
吹头发这件事,开始变得支离破碎。
戏说的偏爱真实地绽放,美好的夜晚也陶醉在珍珠和紫罗兰合奏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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