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柳芸夸奖。
最重要的是胆大心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敢做。
“所以，你有判断凶手是临时起意的谋杀，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想，去做心理沉淀，才用诈的吗？”
有些凶手计划时间长，自我思考的时间久，一般的诈是很难暴露的。
白沐：“嗯！”
顿了顿：“太后娘娘那么对永耀使团，是不害怕兴战吗？”
柳芸并不意外事情会闹得人尽皆知，毕竟永耀使团进京选住处，招摇过市那么多次，瞎子看不见都听说了。
别看这件事的沈丞相是站在整使团这边的，可他依旧要考虑三大辅臣的利益，皇室有这样的风吹草动，他们不“美化宣传”一下，有违之前的行动方针。
“永耀沉寂这么多年，如果不是藏宝图和密钥相继出世，他们不会轻易露面的。”
“永耀王朝屹立不倒，你可有听说他跟哪国打仗的？”
永耀除了毗邻云昭，还跟四个国家接壤。
周围五个国家都换了至少一个朝代，唯有中间的永耀屹立不倒，这难道不厉害？
白沐一愣，想起自己读过的一些书籍，禁不住点了点头：“确实，国与国之间的小摩擦很正常，可值得记载的大战从未有过。”
“其实普通人中还流传着一个永耀是理想国度的美好故事，那里衣食无忧，永远没有战乱，能让人过安静幸福的日子。”
柳芸错愕：“这么好吗？那……哀家这么对永耀使团，岂不是被有些人骂死了？”
白沐轻笑：“只是一小部分卫道士的想法，也有一部分人觉得太后娘娘有失云昭一贯的的作风，确实有些不要脸了。”
“不过，更多的人还是觉得很爽的。”
“都知道别国来使跟打秋风其实没什么区别……”
柳芸欣慰，她这么做，可不仅仅是因为任务啊！
确实有些看不惯这些国家的强盗行为。
比不要脸？
她会输吗？
不过是仗着云昭历届皇帝好欺负而已。
“恶客而已，区区一个公主还不足为惧。”柳芸挑眉：“倒是你要参加乡试了，可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还有个肃清科举歪风的任务啊！
证明如今的科举风气肯定不好。
最近被藏宝图搞得焦头烂额，没有特别注意科举方面。
白沐若有所思：“太后娘娘可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
柳芸深深的看他一眼：“看来，有情况啊，说说看？”
白沐笑了笑：“前阵子，朝廷刚刚定下各地乡试的主考官，大部分要去地方主考的官员都出了一些昂贵的书籍。”
柳芸眨了眨眼：“昂贵的书籍？”
白沐点头：“对，很昂贵。”
“一般一本跟某科相关的书籍，算是最贵的了，大概要二三两。”
“可各地主考官的书，在他们负责的考试区域能卖到七八两，甚至十两一本，还能很快脱销。”
柳芸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些当官的都非常踊跃的去外地当主考官。
以云昭的交通来说，走得太远真不算什么好体验。
敢情副业能让这些人吃一次，撑三年有余。
白沐挑眉：“而且，每次考试可不止一科。”
“这些主考官的作品，就算跟科考内容无关，就算是随记或者随笔都能大卖特卖，就是因为可以从中琢磨主考官的喜好，让科考更加顺利一些。”
“而大多官员都出过书，即便刚开始无人问津，在他们当上主考官或者副考的那一刻，也会变成热门。”
柳芸震惊，听起来油水好多的样子。
怪不得总说这时代的书读不起，科举考不起，附加消费也太夸张了。
“等等，乡试在各地府郡城考，难道不是统一考卷吗？跟主考官的关系怎么这么大？”
她的观念还没转换过来，以为像前世的全国高考。
白沐“额”了一声：“从来没有统一过啊，因为很难做到。”
“乡试都是主考官出题，难易程度全靠主考官把握，甚至都没有规定范围。”
柳芸纳罕：“天……这主考官的权力这么大的吗？”
难怪要摸主考官的喜好，这确实是看得见的捷径啊！
“确实很大，而且，临到考前，很多主考官还会出几份模拟考题……至少十两银子一份，一科几份不同的，要买全的话，所有科目加起来甚至得上百两。”白沐幽幽的说道。
柳芸继续震惊，桃花眸都盛满了银元宝，当主考官这么赚的吗？
怪不得每次的主考官除了争繁华郡城，还会争人口密集的大郡城，考生人口基数多了，赚的银子就更多了。
谁知还没完，白沐继续爆料：“很少有人知道，不少主考官还会出一份内部模拟题，限量的，大多不会超过十份。”
“知道的人就很少，想买还得有人脉，有银子。”
“这种模拟题，最少也要上万两才可能买到。”
“啪”，柳芸不小心捏碎了手中的茶盏，吓得红叶青叶赶紧掏绢帕，找药，见主子的手没问题才松了口气。
柳芸拍了拍纤纤玉手上的残渣，神色沉得有些骇人。
这种内部模拟题，就算跟考题有点区别也差不多了吧！
猜到云昭的科考风气不好，但是没想到能歪到这种程度，难道还不是明目张胆的拍卖中举名额？
“我想知道，这种风气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原本就有，还是新帝登基后发展起来的？”
虽然小皇帝登基后就考了一次，但架不住这些人为了敛财加快的执行速度。
白沐：“近一百年来就开始了，总有人铤而走险，走这种歪门邪道。”
“不过，刚开始都是小心翼翼，摸着石头过河的，近二十年来才逐渐严重，近十年的几次科举，已经差不多做得肆无忌惮了。”
柳芸一愣：“近二十年？”
那不就是先皇越发好大喜功，自认明君的在位晚期吗？
呵呵，笑死个人了，文武百官在他眼皮子底下搞这么多骚操作，他都知道吗？
“乡试都这样了，那下面的院试府试县试等等岂不是更乱套？”柳芸难以想象，这样选拔出来的有多少人才。
“确实如此，没人脉没银子的考生才会越来越难，有些偏远的小地方，甚至有银子就能成为童生，成为秀才，每次考试，真正有学识的人占比越来越少。”白沐显然深有体会。
“所以，白某真的不敢承诺，能金榜题名多少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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