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涉及到主子的争斗，太医跟太监宫女一样可怜，动不动就被撸。
平时还会被逼着站队，左右为难不说，错了还得自己承担后果。
在太医署办事儿，其实挺难的。
刘太医凭着少说多做事的原则，小心翼翼的查看着，生怕打碎了什么，这么多年的太医就白干了。
而且，不能触及到人家贵妃的秘密，免得被灭口。
柳芸很快就发现刘太医是个异常小心谨慎的人，守着现在的位置倒也可以，想要升职就难了。
柳芸也不管，整个太医院，也不能全是有上进心的人，否则就要争得头破血流。
胡御医很快到来，柳芸让他先给姜贵妃看，得出的结论是一样的。
姜贵妃再也忍不住，趴在床上，嚎啕大哭起来。
人设什么的，在此刻都是浮云。
柳芸知道姜贵妃很清楚她自己的将来，才会这么悲凉。
甚至有些破罐子破摔，根本不在乎身体了。
胡御医没来之前，姜贵妃可一直坐在地上，冰雪天气，就算屋里烧了地龙，也不是百分之百保险。
同为女人，柳芸多少还是提了一嘴：“身体是自己的，你若是不爱惜，享受不了几年的荣华富贵，到时候可别怪哀家苛刻了你。”
“落了胎就坐小月子，你若愿意，直接坐个全月子也行，皇宫好歹不差这么点，这么哭，你眼睛要不要了？”
“将来要是有个什么毛病，姜夫人都说不得哀家有错。”
伤心不已的姜贵妃身体一僵，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在一旁干着急的洪姑姑连忙搭梯子，小声的劝慰着姜贵妃，说着一些禁忌事项。
可能是柳芸的话比较能刺激人，姜贵妃虽然还小声的抽泣着，可明显听得进洪姑姑的劝了。
开完方子，胡御医也加入了搜寻队伍。
柳芸也不着急，若是能找到摄入源自然好，若是找不到，还有得折腾。
喝了口茶，柳芸想着活血之物其实不好防备，因为这玩意儿对大部分正常人来说，于身体还有利。
试毒是试不出来的。
扫眼看见殿内不少暗中幸灾乐祸的脸，觉得挺伤眼睛的。
幸好之前她在半路上就勒令其他孕妇不得过来，否则，还没找到原因，步了姜贵妃后尘怎么办？
这些人看不见其他孕妇，发现姜贵妃这么惨，嫉妒就谈不上了，脸色怎么都掩饰不住。
特别是孙贵妃，她服用了好多偏方，身体补得圆润富态，皮肤白里透红，眼见最先那一批的肚子越来越大，她依旧没有反应，整个人已然扭曲了。
三大辅臣入宫的妃子，就她没有，那是拼命想怀上，想得都快扭曲成了麻花。
尤其，这几个月来，后宫还不只最初的六个孕妇，后来又有两个低位妃子只侍寝过一次就传出了好消息。
如今，姜贵妃的孩子没了，又跟她一样了，孙贵妃觉得这是最好的新年礼物。
姜太师一倒，姜贵妃又失去了孩子，看这对手还怎么跟她分庭抗衡。
孙贵妃眼神闪烁，快意无比，甚至都懒得掩饰，喝茶的姿势越发优雅。
柳芸觉得现场让人心气儿不顺，娶这么多女人回来真不是给自己添堵的吗？
而且，孙贵妃，嘚瑟啥？
启王那个小儿子，呵呵……她等着事情败露的一天，不知道孙贵妃还能不能这么优雅？
再一想，景贤妃那身世也让她高贵不起来，还嫌弃自己是庶女，呵呵……连丞相庶女的身份都不是，会不会疯？
总感觉这一下子，后宫三大巨头的前路都无光，对男人来说，娶这样的女人是倒了大霉。
对皇帝来说，老天爷帮他解决了三大痼疾，简直不要太爽。
殿内女人的神色心情各异，刘太医突然咦了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连姜贵妃都顾不上哭了。
刘太医拿着一本书，嗅了又嗅，眼神闪过一丝了然，却依旧凑到了胡御医那边：“胡大人，你看看这书。”
胡御医没办法推脱，只能接过来，一样嗅了嗅。
柳芸好心的搭台阶：“可是找到了？”
胡御医看了刘太医一眼，刘太医连忙后退了两步，一副你是上司你请的模样。
胡御医拿着书：“太后娘娘，这书，是泡过特殊药水的，含有诸如红花之内的孕妇禁忌，因为使用了香味特别浓的墨香，所以掩盖了药味儿，让人不易察觉。”
闻言，众女仿佛这香有毒一样，一个个掩着鼻息往后仰，恨不得马上远离。
胡御医：“……”
捧着书异常尴尬，他都说了是孕妇禁忌，不是孕妇的退避三舍做甚？
幻想太多是病，得治。
柳芸也无语的接过书，不用靠近了嗅就能分辨墨香和药香了。
药味儿确实很淡，不是医者对药的敏感，根本发现不了：“贵妃可看过这些书？书是从哪儿来的？”
姜贵妃震惊的看着书，眸色带着惊恐：“是……”
柳芸皱眉，来历还不好说？
洪姑姑咽了咽口水：“回太后娘娘，是太师府……送进宫给贵妃娘娘解闷的。”
姜贵妃连忙说道：“不可能，这些书送进宫，会经过层层检查，在内务府都放了好几天，不知道经了多少手，怎么知道是谁动的手脚？”
就因为是太师府送进来的，她才毫无防备。
柳芸恍然，艾玛，这查源头查到自家了可还行？
想到姜太师的现状，柳芸心中一动：“哀家以为，贵妃你搞错了。”
“这种药味儿不是书，而是纸张。”
“所以，是造纸的时候应特殊要求，会加入一些提神活血的药，调养读书人的身体。”
“这种特殊纸张，根本不是在内务府停留几天就能做到这么无声无息的，必须从造纸就得开始。”
“而且，人家的初衷可不是针对你，是为了方便一些体弱的书生。”
现在的人看书喜欢沾着口水翻页，有人希望家里体弱的读书人能够潜移默化的温柔调养，这就是一种法子。
姜贵妃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被死死盯着的胡御医摸了摸鼻子：“贵妃娘娘，确实如此。”
“这类调养身体的药，大多提神活血，会让肚子里的孩子过于兴奋，都是孕妇禁忌。”
姜贵妃一脸死灰，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为什么就她碰上了？
柳芸翻了翻书，都是一些摆在明面上的典籍和训诫之类的书，明显翻得很少。
可天知道姜贵妃私下里又看了什么？
她记得偶尔技能扫过，这位也没少看话本子。
柳芸：“胡御医，这书……姜贵妃翻得不算多，每次从唾沫传入，是需要积少成多的，今天出事儿……刘太医不是说姜贵妃服用了大量的活血之物？”
“难道是积累到今天才爆发的？不是今日突然摄入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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