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换个人在这都得开始担心自己的脑袋会不会搬家。
一般人根本不敢承受帝王之怒。
陆冲则毫无所觉，没什么反应：“情绪不稳，不利于吸收，同样会浪费很多。”
皇帝：“……”
所以，在无知的情况下才最适合。
虽然是这么个理，但现在才知道就很揪心。
那珠子用完就成粉末了，什么都没剩下。
陆冲知道皇帝面无表情，内心却很低落，想了想说道：“不过一颗珠子，太皇太后留下的东西就多了，皇上又何必执着。”
“而且，太皇太后的功力都已经被皇上吸收了，未来会永远陪伴着皇上，又何须执着一件外物？”
难得被陆冲安慰，皇帝都觉得稀奇，“那另一半呢？”
陆冲意会：“太皇太后传给了白沐。”
皇帝皱起了眉头，突然觉得这人有点不顺眼了。
陆冲：“以太皇太后的功力，皇上接受不了全部，要么浪费，要么爆体而亡。”
“一分为二后刚刚好。”
“白沐实力大涨，能够更好的指挥六扇门为朝廷做事。”
为了帮小伙伴解释一番，陆冲也是努过力的。
不管将来如何，陆冲认为至少这一任皇帝不该忌惮锦衣卫和六扇门，把两大部门给变了性质。
皇帝无语了一瞬，不开心就一刹那，难道他还真能把白沐怎么样了吗？
好吧，他现在觉得白沐相当的亲切。
“你多虑了，皇祖母信任白沐，朕也亦然。”
“只是突然想到，皇祖母功力这么高，当初怎么会中了偷袭？”
陆冲顿了顿：“无法解释，有些事情是天意，即便是太皇太后也违抗不了的。”
皇帝拿着书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声音都带起了一丝嘶哑，“所以，皇祖母真的中了偷袭对不对？”
“第二日就不可能活蹦乱跳的，皇祖母她……她……”
真的不在了吗？
皇帝突然发现自己问不出口，不得到答案，他还能自欺欺人一番。
确定了，就一点奢望都没了。
但从小到大的教育让皇帝不允许自己在不当的情绪中沉溺太久。
他还是很想知道答案的。
陆冲沉默了一会儿，“没有人能一直陪着谁的，皇上。”
“太皇太后一开始想去皇国寺祈福，一方面确实是想去过自己的生活。”
“另一方面，也是要皇上习惯离别。”
“习惯没有太皇太后的日子，这么多年，皇上做得很好了。”
为了安慰皇帝，陆冲感觉自己将一辈子的话都快说完了。
皇帝叹了一声，道理都懂，可感情上却做不到。
这世界上能让他有感情波动的也就只有皇祖母了。
陆冲虽然没有明说，但也确认了他的想法。
有遗憾，子欲养而亲不待。
有放下，他不用时时刻刻都惦记着了。
也有自责，这么明显的事，他当初却没有任何察觉。
以至于都没有机会跟皇祖母好好告别。
皇帝沉默了好久，陆冲安静得像一尊人形雕塑。
直到白沐也过来，皇帝看他的眼神有些复杂，让魏岳解释了一下才说道：“是小五的不是，这么长时间都没让皇祖母好好的安息。”
“让你们过来是想商量一下，什么时候给皇祖母发丧？才好将皇祖母葬入皇陵？”
在皇帝看来，沈丞相等人都不知情，就不用叫来徒增伤悲了，还懒得解释。
闻言，陆冲和白沐的脑子都白了白，差点没缓过来。
在他们眼里，柳芸是柳芸，太皇太后是太皇太后，那是两个不同的人。
而皇帝说的是太皇太后，柳芸又没有死，发什么丧？
若是柳芸知道还要将她葬入皇陵，恐怕会直接跳起来。
所幸，皇帝指的是太皇太后，也应该的。
白沐：“太皇太后在民间的声望太高了，贸然发丧，说不得还会引起混乱。”
感觉得到，若是太皇太后突然薨了，只怕皇国寺都会受到波及。
民众的反应有些不可估量。
陆冲点头：“这绝对不是太皇太后想看到的。”
皇帝皱眉：“所以，这还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白沐：“其实，按照太皇太后的想法，或许还能用她的发丧帮到皇上。”
“现在绝不是好时机，后宫皇嗣相继出生，若是太皇太后没了，说不得还会有人传一些不利于皇嗣的流言蜚语，对孩子不妥。”
皇帝一噎，突然想到有些故事中的情节，什么转世之类的八卦，也是宫斗的一部分，这……很现实。
一想到太皇太后连死亡发丧都还算计着帮他，皇帝感动得桃花眸都盈满了水光。
他虽然是幼年皇帝，可皇祖母真的替他考虑了太多。
从小到大，不是没听到有人说太皇太后的坏话，只可惜，挑拨离间的话从来没应验过。
柳芸从来不做让小皇帝误会的事，很多时候也会解释清楚。
说白了，前车之鉴。
肚子里没货，又爱脑补的叉烧皇帝把柳芸给折腾怕了。
柳芸虽然没奢望小皇帝的亲情，但是也不希望小皇帝又自己作死，还让她再培养一任皇帝，她可能会想毁灭世界。
好在，小皇帝跟叉烧皇帝到底是不一样的，她走得还算放心。
皇帝想了想，“朕不想利用皇祖母的死来行事，现在不妥，就再找机会吧！”
“现在开始预热，朕保证之后有一段时间不会再有孩子出生，让人以此做文章。”
陆冲和白沐的反应没那么快。
主要皇帝的话总让他们有种分裂感。
柳芸的态度很明确，都已经死了，能利用来解决一些困难还是好事儿。
至于皇帝真正的皇祖母，早些入土为安也挺好的。
白沐：“不如就先散播太皇太后身体不好的消息，让大家有所准备，若是之后碰见什么问题需要解决也可以。”
“没有的话，就找个好日子吧！”
找个好日子死？
好吧，真没有多少人能有这待遇，想什么时候死就什么时候死。
皇帝想了想认可了。
见皇帝没有认死理，陆冲和白沐还松了口气。
他们会替柳芸考虑，却不会替皇帝的皇祖母考虑，这是本能。
生怕皇帝看出什么破绽来，以为他们起了异心。
说完正事儿，皇帝松快多了，连之前升起的悲伤都沉淀了下来。
皇祖母都已经做了这么多，肯定不愿意看到他因为悲伤而耽搁朝廷政务。
他已经是大人了，早就学会了控制情绪。
不等陆冲和白沐告辞，皇帝看向了白沐，“白爱卿，不妨陪朕过过招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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