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靳王殿下看过来的眼神,镇远侯脸上更黑,“夫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蓉夫人心里慌张,嘴上却犹自强撑道:“侯爷,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这些东西,我一直都锁在库房里,从来没有动过的!”
“一定是他们提前勾结在一起,要陷害我呢!”说着,就嘤嘤嘤的哭了起来,“侯爷,你要给我做主啊!呜呜呜!”
镇远侯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别哭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只要你没做过,我不会让他们随随便便污蔑你的!”
说罢,就看着那几人说道:“你们可看清楚了?要知道随便污蔑一位诰命夫人,可是大罪!”
“不敢欺瞒侯爷!”两个掌柜的心惊胆战,但纵然害怕,为了自家店铺的百年清誉,也不得不站出来。
“您看这个!”贵祥楼的薛掌柜拿出一件双鸳衔寿果金簪。“这个虽然样子对,但细细看来,就根本不对!”
他冲着郑源躬身说道:“小的斗胆恳请殿下允许,让小的把这个金簪剪开来,以验真假!”
郑源不置可否,只是看向杜浅浅,“县君你看呢?”
杜浅浅笑了笑,“这可不止是一枚金簪,也关系到这位夫人的声誉呢!虽然破坏一支簪子有点可惜,但事到如今,也不得不做!”
“这位掌柜,你要是觉得还有哪些是不对的,尽可以全部剪开来看,我没有意见!”
蓉夫人大声叫道:“不行,这些东西都是好好的,给你剪的一塌糊涂,我们还怎么跟文成交代?”
镇远侯也不禁皱起了眉头,“杜姑娘,你把这些都剪坏了,拿去给他,也不妥吧!看几样也就是了!”
杜浅浅笑着摇摇头,从包里拿出一大叠银票来。“这些银票是一万两!”她笑着对两位掌柜道:“用这些银子来给这些珠宝进行修复,可够用?”
“哪里用得了这么多?”两位掌柜赶忙笑着道,“足够了!”
杜浅浅含笑看向镇远侯,“侯爷,我拿这些银票做保!若这些东西没问题,所有的损失,修复的费用就从这里出。”说罢就把银票放到郑源跟前,“请殿下先收着,回头需要多少,都从这里出。”
郑源呵呵一笑,“可以!”
他看着镇远侯,眼神深邃,“但若是这些东西有假,那侯爷,是不是也该有个说法?”
镇远侯气恼的道:“若是真有问题,我愿意全部进行赔偿!”
“好!”郑源笑了起来,“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镇远侯斩钉截铁的道。
有了大人物的保证,两人顿时没了顾虑,把自己认为有问题的东西一一捡了出来,贴上标签。
几人在满院物件中来回穿梭。时间慢慢过去,蓉夫人越发坐立难安,镇远侯脸上也变得凝重起来。
即使是如今看来,这满院的嫁妆里,也有一半东西被贴了标签,大致就是有问题的。
赵嬷嬷也看的眼皮直跳,心里扑通扑通的跳。看向杜浅浅的目光,更是充满了感激。
“老头子!”她忍不住对赵大叔说道:“这要不是杜姑娘的话,咱们就算把东西带回去,也多半都是一些假货!太吓人了!”
“就是!”赵大叔叹了口气,“真要这样,咱们怎么对得起世子啊!”
“是啊!”赵嬷嬷也感叹不已。
终于看两位掌柜从各色物品里走了出来,来到郑源跟前跪倒在地。“禀殿下,已经清理出来了。”
“嗯!情况如何?”郑源点点头,轻飘飘的问道。
薛掌柜看了看左右,欲言又止。郑源眼神一凝,“有话就说,没人会怪罪你!”
“是!”薛掌柜磕了一个头。“回禀殿下,这批物事草民跟李掌柜已经全部看过。这里面,问题很大!”
“有多大?”郑源沉声问道。
“所有的布料,虽然数量没少,但该是贡缎的,都已经变成普通绸缎。”李掌柜小心翼翼的说道。
“呵呵!好一招偷梁换柱!”郑源冷笑。
“还有,”话已经说开,薛掌柜也就不再迟疑,“原本是赤金的首饰,如今也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看着颜色和份量不差,不过是外面裹了一层金皮,里面全是灌铅的。”
“殿下请看!”薛掌柜奉上几枚已经被剪开的金簪。果然,除了外面一层金箔,里面就是黑沉沉的铅。
“真是好手段啊!”郑源捻起来看了看,冷笑着丢了出去。
“一共有多少件被调换的,查清楚了吗?”郑源冷飕飕的问道。
“回殿下,一共合计三百一十四件!包括几件青铜古鼎,也是仿制的,并非古董。”薛掌柜说道。
“真是旷古奇闻啊!”郑源都不禁被气笑了。
镇远侯被靳王殿下冷眼一瞥,羞愧的无地自容。
蓉夫人强自挣扎着,“谁知道她当初来的时候,是不是就是那些赝品来糊弄我们侯爷呢?”
赵嬷嬷等人顿时火了,“你这不要脸的女人,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鲜廉寡耻?我们小姐府上世代为将,岂会做这等事?”
“那谁知道呢?”蓉夫人冷笑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说是真的就一定是真的了?笑话!”
“夫人,您这话请恕我等不敢苟同!”薛、李二掌柜正色说道:“我们店里的东西,品质绝对可以保证!”
他拿出嫁妆清单对郑源说道:“这单子上的物品,与这里的东西从外在上完全对的上。但有些物品,从做工上看,就不是我们工坊的手工,而是别家仿造的。”
“这个想要验证,却也不难!”郑源冷哼一声,“要制作这么些赝品,想来也不是一般的作坊做的到的。只要着皇城司去打听一下,自然就知道缘由了!”
“殿下!”镇远侯没办法再沉默了。这事要是由皇城司入手,那侯府的最后一块遮羞布,就彻底被扒光了。
“殿下,家里发生这样的事,我难辞其咎!还请两位掌柜帮忙合计一下,补齐这些东西,需要多少银两?我一定足额补齐。”
“还请殿下高抬贵手,就让这事到此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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