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可大怒,“来者何人!报上姓名!”
风昊笑了声,阴声道:“无耻秃驴,本不配知我名讳。念你将死...记住,爷爷叫风昊!”
人落地,刀出鞘,破浪刀分水而至,带着一阵破风呼啸,直劈法可和尚额头。
法可一惊之下,赶紧举起降魔杵当空格挡,只听“铛”的一声,法可和尚脚下青石尽裂,双腿近乎全部入地。
围观百姓惊呼中,法可怒喝一声,身上金光大盛,单掌一拍便拔地而起。
只见法可将降魔杵往头上一扔,双掌合十胸前,“大威尊势,金刚怒目。”
震天狮吼过后,一淡金狮子凭空出现,猛扑风昊。
风昊邪笑一声,“说三招,便三招。”掌心雷光顿起,却并没冲那金狮而去,反而往破浪刀上一抹,一收。
破浪刀本是蚁金寒铁所制,性极寒,一遇阳刚之雷,顿时爆起一片火光,刺眼异常。
破浪刀蓝金混杂,灵力大涨,砍碎那金狮子后刀势不减,仍奔法可头顶而去。
法可嗷嗷大叫,双手连拍八次脑门,光头猛地闪过一卍字,竟硬生生用头接了这一刀。
只不过,刚爬出坑的他,整个人再次被劈进了地里。
风昊冷哼一声,一脚踩在法可和尚头顶,破浪刀贴地划过。
法可此时也顾不上高僧形象,嚎叫一声,全力将灵力凝于脖颈,这小贼端地阴险,竟是靠着第二刀调动他灵力上头,以便此时出手。
但他硬接风昊一刀,自身气血翻涌,此时哪里还来得及凝灵力于脖颈?!
眼看着法可便要命陨当场,一声“住手!”,于人群中响起。
一略显肥胖的中年男子,一身青黑官袍,官帽微偏,从一机械轿中钻出,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县令大人”。
法可依然被风昊踩在脚下地坑中,见那县令到来,顿时冷笑不止,“小子,一会儿有你好受。”
风昊手握破浪刀,贴着法可的脖子转身回望,他明显感受到几丝气机锁定了自己。
再细看周围,果然房顶,酒楼窗边,墙角处,各有几个身着制式铠甲,几个手持弓弩的士兵,瞄准自己。
感到士兵周身的灵力波动,风昊笑了下,看来,大商朝廷,也有自己一套修行体系啊。
法可数次想起身,都被风昊踩了回去,只好喊道:“赵县令,快快将此贼人拿下!”
赵县令看了眼法可,点了点头,扶正了帽子上前几步,对风昊说道:“尔乃何人?竟在我涿县闹事!此人乃天阴寺法可高僧,快快让开!束手就擒,本官说不定还饶你一命,如若不然....哼哼。”
风昊看了眼楼上的粉裙少女,见对方耸肩摊手,好像在说,三招内没搞定,爹爹叫不成了呢。
风昊笑吟吟地看向赵县令,“赵大人,也知此人是天阴寺的和尚?那赵大人,知道此人假借贷之手,欲诓骗女子上床否?”
赵县令哼了一声,一脸不屑,“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与我等何干,又与你这土鳖何干啊?快快闪开!”
风昊取出本山川风物志,晃了晃。
“我听闻,朝廷官方有借贷之策,名曰假息法,月利一成,不知为何赵大人治下,百姓竟找和尚借贷?”
赵县令显然愣了一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百姓爱找谁借找谁借,与我何干呢?”
这时候,倒是那法可和尚笑了起来,“小子,官府借贷期毕,必须收银钱回库府。佛爷可不一样。”
“农具牛马,灵石田地,蔬菜瓜果,来者不拒,百姓借贷无非种地娶妻,经商周转,哪里有那么多现钱?自然找佛爷的就多呗。”
赵县令看了眼法可,“确实如此。再说了,天阴寺并非隶属于我大商官府,他们与百姓之间的事,我们也不好插手啊。”
风昊眼睛一转,幽幽说道:“怕是朝廷管得严,大人你没什么油水可捞吧?这些个秃驴一个月便收百分利,入大人你口袋的...”
“没有六十,也有五十吧?”
赵县令猛地一惊,不怀好意地看向风昊,“小子,我不管你师门是哪,侮辱朝廷命官,都是要受刑的!空口无凭,已是侮辱之极!”
赵县令越说越快,竟有些口吃,“寻衅滋事在先,侮辱朝廷命官在后。哼哼,来人啊!架破灵弩!”
暗藏在周围的弓弩手一声“是”之后,手中弓弩反转变形,竟变成一副寒光闪烁,灵光四起之物,显然是专门对付修者的。
怪不得,大商能稳坐神州近千年,没点压箱底的东西可还行?
风昊呵呵一笑,“赵大人,意思就是,这秃驴光天化日,你不管。反倒要为了你和这秃驴之间的事,杀我灭口咯?!”
赵县令一惊,赶紧白手,“本官和大商朝廷,可与他无关。”
法可和尚哈哈大笑,“小子,就算你已筑基巅峰,这破灵弩下,嘿嘿嘿,赶紧滚开,让佛爷出来,一会佛爷也好给你求个情。”
“让你死得没那么痛苦。”
风昊看了眼赵县令,邪笑道:“赵大人,与这秃驴没关系?”
赵县令赶紧点头,笃定说道:“没有,没半毛关系。”
风昊脚尖抬起法可下巴,在所有人以为他要将法可弄出地坑时...
脚下用力一蹬,将法可脑袋蹬歪,露出一片大好脖颈,破浪刀寒光一闪,水蓝刀光夹着银雷吞吐,一个光头咕噜噜滚到赵县令眼前。
风昊一甩长刀,抬头看了眼粉裙少女,“三。”
随后摊了下手,昂首面对赵县令,一指法可,“他说的,切磋一下。”
“刀剑无眼,生死有命。我,失手了而已。”
见赵县令像个鼓气的瘌蛤蟆,风昊笑了笑,“啧啧,可惜了这大好光头,本能做个上好的粪盂的。”
说罢,风昊一脚踩下,只听“噗”的一声,崩了赵县令一脸的血。
风昊一脚踩罢才微微皱眉,怎地这和尚脖颈,竟有一蛛丝参在血水中?
赵县令显然有些无法接受眼下的情况,愣了半晌才想起抹了把脸,指着风昊,“你,你,你~~~好你个狗贼!来人啊!给我....”
风昊眼一眯,目光扫过赵县令脖颈,“怎么,大人也想跟我,切磋一下?”
赵县令瞪着牛眼,面部肌肉忍不住抽搐几下,冷笑道:“小子,锋芒太露,树敌太多,于修行并无好处。”
风昊手中长刀挽了个刀花,斜指大地,“那又如何?”
树敌太多?风昊呵呵一笑,“若来之,则....杀之。”
赵县令猛地抬起一手,周围蓄势待发的弓驽兵纷纷举弩瞄准。
风昊左手电光微闪,整个人便要原地起势之时...
一声“赵大人”由酒楼中传出,那声音温柔,端庄,又不失柔媚,引得赵县令一惊,赶紧转头看去。
只见一女子雪白长裙,冰肌冷彻,莲步轻挪之下尽显书香风华,顾盼之间眉目生辉,更不失女子的妩媚动人。
风昊瞥了眼那女子,颇感兴趣,身具世家小姐的高贵气质,又不掩女子婉约柔媚,嘿,有意思。
一旁的粉裙少女搀着女子缓缓下了楼,来到赵县令眼前。
那粉裙少女还不忘偷偷抬眼瞧了下风昊,又赶紧低下头去。
赵县令面色数变,最后定格在一抹惊喜之上,“香雪小姐,什么时候来的涿县?本官竟不知道。”
香雪微微颔首,道个万福,“香雪与妈妈昨日才到,明日便要回凉广城。”
“想到赵大人日理万机,咱们停的时间又短,便没到大人府上叨扰,还请大人见谅。”
赵县令赶紧摆手,“哪里的话,香雪小姐能来涿县,咱们涿县也算蓬荜生辉了,啊哈哈哈。”
风昊见那粉裙少女向自己使了个眼色,便收了破浪刀,倒要看看这是要闹哪一出。
香雪与赵县令客套了一番,转头看了眼风昊,说道:“赵大人,这是香雪贴身丫鬟的哥哥,眼下才到涿县,失了礼数,大人您看...”
赵县令犹豫了一下,面上略显为难,“就算如此,这可是天阴...”
香雪似是无意般打断了赵县令的话,“赵大人在涿县,一言九鼎,香雪可是仰慕的很呢,若是此事赵县令为难,便当香雪没说好了。”
香雪说罢,一双如水的眸子仿佛会说话一般,透着几分失望,不多不少,刚好能让赵县令看到。
赵县令听着香雪前半句,顿时心花怒放,飘飘欲仙,可后半句那个“赵县令”,让他极不舒服,似乎有些生分?
又瞥见香雪神情,当下心头一怒,胸中顿起几分表现欲,“香雪小姐说的哪里话,天阴寺算什么,本官何须向他们交代?”
“既然是切磋失手,便是江湖宗门闲事,本官就当没看到就是。”
香雪展颜一笑,“既如此,香雪谢过赵大人了。”
赵县令眼睛一转,吞了抹口水,“香雪小姐,此间可有空?不如到本官府中...”
香雪轻点螓首,“赵大人先请,香雪去请示了妈妈,再到府上叨扰,如何?”
赵县令赶紧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这香雪是凉广城春华楼的头牌,自然是妈妈的掌上明珠,一切行踪会面,当然得与楼子里报备。这点事,赵县令还是懂的。
不过,自认帮了香雪一个大忙的赵县令,感觉此时正是邀佳人一叙的好机会。
要知道,以香雪的才华,容貌,身价,就算在凉广城中,权贵们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如今邀其到府上....说不定还能,附庸风雅一番?嘿嘿。
想到此处,赵县令大手一挥,威风无比,就连肚子都收回去好些,“撤,回府!”
随后又换了副笑脸,对香雪说道:“那本官,便恭候大驾,啊不,恭候小姐芳踪。”
说罢,转身上了轿子,急匆匆赶回府去。
香雪看了眼风昊,微微一笑,点头致意。又与粉裙少女说了几句,便转身走进酒楼。
风昊见粉裙少女走向自己,不由调笑道:“哥哥?哥哥我可是三招内解决了那秃驴,该叫爹爹咯。还是说...要待到床上?”
粉裙少女抿嘴低头,面色通红,她哪里想到这风昊说三招,便三招,何况,还在赵县令眼前把人杀了,实在是,太狂了。
“人家叫小扫把哩,爹爹眼下是叫不成了。人家一会要去赵大人府上传话...”
小扫把拧着衣角,抬眼偷瞧风昊,随后快步跑开,“只有下次遇到,再把这爹爹补上了。”
风昊看着小扫把的背影,呵呵一笑,也没太放在心上。
本就看那些和尚不爽,不过顺手为之罢了。
不过....
那香雪派小扫把教唆风昊除了那和尚,事后又亲自出面摆平了赵县令,似乎对天阴寺,也有不满?
这涿县百姓,显然对天阴寺的所作所为,有些“逆来顺受”的意思,怎么这香雪一个外地人反而更上心?
有意思。
风昊顺手提了法可和尚的心头血,瞥了眼那蛛丝,想到了之前山谷中遇到的蛛妖。
当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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