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朱鸩协商进入南柯迷境的过程,相当顺利。
见到风昊手中仙器的朱鸩,就差当场把爱女朱红殇塞给风昊了,这一举动,惹得风昊大惊失色,更让朱红殇惊骇欲死。
鉴于风昊乃是付四海师父一事,朱鸩把风昊偷偷拉到脚落,老实交代了一个“惊天秘闻”。
入梦果,可能不是三十年开花,三十年结果,三十年成熟的东西。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不想让别人惦记。
因为自从朱鸩他爷爷那代起,就没人能从南柯迷境中活着出来了。他与风昊做交易的那两个果子,还是前辈们的“遗产”。
风昊也不是不能理解血衣门的选择,毕竟,谁愿意承认自家一代不如一代了呢。
“朱掌门,你们...前辈就没留下关于南柯迷境中的一些线索和提示?”
朱鸩苦笑摇头,“风公子,我血衣门历来对迷境的记载就只有俩字,危险。其余....”
“您是付当家的熟人,朱某实在不想您在咱这出事,可您要去,朱某也不敢拦,只好把这家丑给您坦白了。”
风昊点了下头,笑道:“朱掌门放心吧,就算风某死在里头,也不会有人怪罪你血衣门。”
朱鸩要的还不就是这句话?他又如何真的会在意风昊生死。
那边唐峰微微侧耳,暗叹一声,这狗男人当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为了个妞儿,又要深入险境?怎么一点都没有危险意识!
也不知道她怎么好意思这么说风昊就是。
相比风昊与朱鸩之间那种顺利的谈判,她唐峰昨晚与妲己的谈判,就不如何顺利了。
某方面相对笨拙的唐峰,想在离开之前找那么个人“照顾”下风昊,虽然她在的时候,也做不到就是了...
但那妲己,看似中二,实则鬼精,竟完全不上当!
唐峰瞥了眼“柔弱”“端庄”的妲己,咬牙切齿。
“朕放着好端端的冥府女皇不做,跑去给人做皇妃?那多没面子。唐公子,你莫想套路朕!”
你听听,这是人说话的话?
想她唐峰出道以来,哪个敢说半个不字,还不就是直接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如今可好...
想到此处,唐峰又恶狠狠地看向风昊,看得正与朱鸩“把臂言欢”的风昊,忍不住浑身一颤,四下观瞧。
唐峰摩挲下冷光戒,暗骂不止,果然刀客就不该有牵挂!烦死了!就该把他也杀了,烦死了!
指尖摸到冷光戒上的刀型印记,唐峰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暗器?我什么时候用过暗器?唔...倒是这刀,形状有些眼熟来着。
那边厢,风昊与朱鸩约定了第二天就去南柯迷境后,便也送走了这位地头蛇。
香雪虽然依旧好奇风昊身上的种种秘密,但陈唐关的宝图,据说有了些线索,她也无心在此地耽搁,便也告辞离去。
只是走时,把淳于志给带上了,因为风昊托她“转交”凉广。
也就是这种宗门下属城镇,精雕坊不愿意涉足,否则风昊也不会找香雪代劳。
当然,这种随手小事,香雪连“再欠一事”都不好意思提。
一番折腾下来,在破烂的南柯镇中为数不多,保存完好的风家宅院,又迎来了一次宴席。
风昊,唐峰,敖游,张凤羽,冰怀刃,妲己。六人围着圆桌,除了妲己体质原因,不能喝酒外,也算把酒言欢。
第二天
一行六人在朱鸩的引领下,毫无阻力地登上灵能梯,登上南柯巨树。
南柯树不愧号称梦境之树,一树通天,枝叶如山,竟生生在巨型树干上空,擎出片世外桃源。
而南柯树的树叶,或嫩绿椭圆带刺,或三角偏红,在不同人眼中,会有不同的色彩和形状。
传说南柯树的树叶,略带毒性,而血衣门的镇门毒药蛇蝎美人,便是以南柯树叶为基础炼制的。
朱鸩早就支开了门人,也算是暗中带风昊等人深入“宗门重地”。
毕竟再怎么无耻,再怎么对风昊点头哈腰,在门人面前还是要维持一派掌门的威严不是。
风昊等人站在一略显古朴,实则破败的木楼面前,尽皆无语。
朱鸩说,这木楼中,便是通往南柯迷境的入口。
风昊散了点灵力进去,倒是真的感受到几丝南柯入梦果的气息。
但这木楼也太...
说好听点,就尊重自然,保护环境,敬畏先哲。
说不好听,那不就是年久失修,无人重视,破败不堪?
索性四下无人,朱鸩老脸一红,尴尬笑道:“风公子,毕竟...我们有三代没怎么进去了。渐渐也就失了维护的心思....”
风昊抬眼看了看木楼,三代?这朱鸩都一百多岁了,这木楼怕是几百年没人维护了。
如今依稀能看得出当年的奢华宏伟,实属不易。
朱鸩心知这六人还有事要商量,便随便找了个理由,告辞离去。
剩下风昊六人,两两无言。
风昊看了眼冰怀刃,又看向妲己,轻声说道:“苏小姐。你和冰兄就在外头等我们,里头危险,我怕是无力护着你们。”
妲己秀眉微皱,“风公子,此事因妲己而起,就算再如何危险,妲己也没有置身事外之理。你怎么....”
风昊轻轻一笑,唤出小甲,而小甲则带着牛头马面一齐现身,“在外头等,便让它们听你命令,一个月,如何?”
妲己轻咳一声,微微垂首,“恩公有命,妲己怎敢不从。”
风昊转头看向敖游,刚想开口,却见敖游用水螺把张凤羽收了,二话不说,一路小跑冲进了木楼那带着漩涡波纹的大门...
风昊微微一愣,“我x你大爷啊。”
待他看向唐峰时,心中暗道一声不妙,本想让他在外头等,也好保护冰怀刃和妲己来着,却见唐峰飞起一脚...
先把风昊踢进波纹大门,又大笑几声,紧随而去。
好在,风昊趁着无人注意,将一朵暗红莲花,别在了门口。
妲己见四下无人,顿时挺胸抬头,掐腰说道:“想收买本皇?开玩笑!走!咱也进去!”
冰怀刃微微一愣,问道:“小姐,你不是答应风兄在这等?”
妲己迈出几步,见小甲和牛头马面没跟上,转身笑道:“我是答应他在这等了啊,我也等了!他又没说要等多久。”
小甲与牛头马面对视一眼,“叹”了口气,便也各自拎着兵刃跟了上去。
那咋办嘛?谁让自家鬼皇给人家留了空子钻?这“听命一个月”岂不是白听了?
问题是,它们三个还不能找风昊说理,你说这气不气鬼。
冰怀刃摇头苦笑,事已至此,确实不能让风兄独自涉险,随即掏出两面龟壳大盾,“小姐,进去之后,记得莫要远离我。”
二人三鬼也不多话,当下迈步进入波纹大门。
同一时间,南柯镇南门,荒郊,枯树下。
朱红殇一人面带焦急地来回踱步,显然是在等人。
过不多久,一英俊青年身着青衣,手持铁扇,悄悄出现在朱红殇背后。
青年趁朱红殇不注意,由背后一把搂住她的腰,鼻中吐出一丝炙热,贴着朱红殇耳边说道:“红殇,想我了?”
朱红殇原本紧绷的神经一下放松下来,轻拍男子手背,“好哥哥,吓死人家了。”
说罢,朱红殇转身将脸埋入谢广怀中,埋怨道:“你怎地才来?”
谢广嘿嘿笑了几声,“我的红殇,这是你血衣门的地盘,我身为盘蛇门少主,来这还不得小心着点?”
“若不小心点,你这嫩草没吃到,反倒成了润草的一片黄土,岂不是得不偿失。”
谢广见朱红殇面色有些难看,一时犯难,问道:“红殇,怎地了?怎地闷闷不乐?”
朱红殇叹口气,幽幽说道:“好哥哥,人家可能,要嫁人了。”
谢广手中铁扇发出一声哀嚎,竟被他由当中捏断,“你找我来,就是说这个?”
朱红殇赶紧摇头,咬唇说道:“哥哥想到哪里去了。非是红殇有意,而是...是爹爹他想巴结一高人,才...”
谢广这舒了口气,但面色依旧难看,“老匹夫,当真不要脸。倒是何人,能让他把掌上明珠都舍得送出去?”
朱红殇叹了口气,哀怨道:“什么掌上明珠,那人,可是将我家万毒盅,炼成了仙器呢。”
谢广一双蛇眼瞳孔猛缩,柔声问道:“哦?仙器?红殇莫唬我。再说了,你家万毒盅本是玄级中品,如何竟能升品?简直闻所未闻。”
朱红殇抬眼看去,冷哼一声,“你不信我?”
谢广眉头紧皱,“好妹妹,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你总得让我见见吧?”
朱红殇想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朱鸩对她说这事的时候,她也不信。
于是朱红殇便将南柯镇,梦想昌馆一事尽皆说了,末了还加一句,“你不信?要是有胆,我带你去我爹房里,看看万毒盅?”
谢广心中一动,笑道:“红殇说得哪里话,我哪里不信你了?可若你爹真要将你...你我,如何是好?”
朱红殇叹了口气,略显幽怨,“你敢不敢...带我私奔?”
谢广笑了笑,坦然道:“有何不敢?只是你我二人都是结丹修为,出门在外,没点防身手段,万一遇上些高手...”
朱红殇想了仅仅片刻,笑道:“此事好说,我把万毒盅偷出来就是。”
谢广眼睛一亮,犹豫片刻,“不好吧,那不是你爹...”
朱红殇冷哼一声,“他都不问我意见,就要把我嫁人,我还管那些!”
之后二人商议了些“私奔细节”,约了见面时间,便各自离去。
谢广回了自家盘蛇门,难掩心中激动。
一女子背后一把人高巨剑,缓步迈出,笑道:“谢公子,如何?”
谢广见李瑶英姿飒爽,气宇轩昂,瞬间将朱红殇抛到九霄云外,“李姑娘,你们要找的人,眼下还在南柯镇。”
说罢,谢广想了想,笑道:“我与朱红殇相约,晚点在城南见面。李姑娘若是能帮我将她杀了,我便知道那风昊,身在何处。”
李瑶上下打量几番谢广,突然一改之前英姿,反而略显娇羞,笑道:“谢公子所托,李瑶哪有拒绝之理。公子只管看李瑶,剑快与否。”
谢广看着转身离去的李瑶,还有蜀山剑派玄剑堂,共四十多人,心中冷笑不止。
仙器啊,先弄到手,再趁着蜀山剑派和焚天盟都在找那风昊,将他们引到血衣门....
嘿,血衣门覆灭,仙器到手,区区一个朱红殇,算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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