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宏岛,风家大宅
唐枫和遨游凑在一起交头接耳,张凤羽正对着桌上一盘火爆乌贼进行扫荡。
遨游面上有着十二分不解,问道:“大嫂,你再说一遍,你心境重凝,开了几卦?”
唐枫夹了一块醋溜灵笋,吃得津津有味,“八卦,咋了?”
遨游将筷子一搁,仰天长叹,“他x的,人和人的差距,怎么比人和狗的都大?!”
张凤羽跟着遨游投入鬼皇道门下,南柯一梦丹过后跌境重凝心境,与遨游一样,也是八卦只余一卦,而且是离卦。
此时听唐枫的话,根本就像没听到一般。人和人的差距,从来都是这么大。
风昊端着盘熊胆虎腰,还有灵韭炒牛鞭,由后厨进厅,直让唐枫笑得前仰后合。
“至于吗,吃啥补啥?”
风昊瞥了眼她,不屑道:“还不是有些人胜负欲太强,干啥都要胜我一头。”
四人推杯换盏,菜过五味,酒过三巡。
遨游叹了口气,无奈笑道:“我和大哥一直说要去陈塘关,想不到,来来回回折腾了许久,这才刚刚要到。”
风昊想到那传说中的宝图,还不知道在不在陈塘关了,顿时苦笑,“本来说去找东西,没想到,半路找了个媳妇儿。”
唐枫仰头轻笑,“得了便宜还卖乖。老子稀罕你?”
唐枫顿了一下,突然说道:“太二那边打算把道观搬到庆宏岛了,明天我与申屠闲去趟凉广,还有老桂。”
“事儿办完了再来陈塘关找你们。”
张凤羽放下筷子,举了下手,“我和嫂子一起去,顺道还能打点一下岛上未来规划和布局。”
风昊从钱敌国那搞来不少高级影音铜镜,全员配齐。
此时自然没什么意见,只是抬眼去看唐枫,“怎么,腻了?”
唐枫嘿嘿笑了笑,拿起酒杯抿了小口,“实战出真知嘛,说不定半路会遇到些蠢贼呢?”
风昊自然没意见,两个人相知,并不一定非要每时每刻腻在一起,再说了,不还可以“铜化”联系么。
如今风昊利用隐匿灵力波动的法子,将几人高品法宝,尤其是衣服啥的都追加了隐匿结界,寻常也不担心有人见财起意。
再说,也就搬个家,能出什么事?
唐枫是自由的,别说她去帮鬼皇道办事,就算世界太大,她想去看看,风昊也会支持。
人不是木偶,也不是花瓶。
再说了,唐枫和张凤羽,如今衣服鞋子武器,哪个不是高人“一等”,他风昊还怕个啥劲?
唐枫眨了眨眼,笑道:“嘿,你别以为这就能甩掉我。双修暂且不说,你这灾星的体制,我怎么可能离你太远。”
风昊偏头去看,不屑道:“灾星?我咋成灾星了?”
唐枫放下酒杯,笑得带几分揶揄,“从涿县,到凉广,再到三山关,凤仙成,至于后来的临江,庆宏岛和南柯镇...”
“你没回头看看,也就....唔,八个月的功夫,你所过之处,都发生了啥?”
“天音寺因你灭门,天刀宗也完蛋大吉。凤仙城主,临江城主呢?晁家水贼呢?血衣门和南柯巨树呢?”
风昊听完唐枫的话,有那么短短一瞬的失神,无奈笑道:“该不会哪天真有个封神榜啥的,会把我封成瘟神吧?”
北归官路
苏护骑着马,与一男子齐头并进。
“郑伦啊,辛苦你了。你这一身本事,却在我手下当个芝麻大小的差事,着实有些...”
郑伦一身武将打扮,只是看品级却不是很高,想来也是,冀州侯一州之侯,如何封得了封疆大吏,太师武侯?
郑伦身在马上,连连拱手,“侯爷说得哪里话,当年伦少不更事,下得山来,险些遭奸臣陷害,若不是侯爷...”
“侯爷既为伦君,莫要说这些。”
苏护倒也不是突然多愁善感起来,只是在那庆宏岛,看那该死的有妇之夫,竟凭一泥腿子出身,惹得孟舒和四圣放下身段...
再看自家闺女整天失魂落魄,突然觉得,这出身,这世家面子,似乎也并不是绝对重要?
毕竟这郑伦也是有大本事的,苏护虽不知他什么境界,却隐约感觉得到,郑伦身怀绝技,绝非凡夫。
然而就是这么个人,竟也能放下身段儿,为所谓一恩称自己为君...
苏护叹了口气,又记恨起风昊来。
该死的有妇之夫,害得我家闺女茶不思饭不想,竟没事人一样,哪怕明知不可能,你也得来与本侯提一提婚配之事不是?
真真气煞人也!
若不是看你治好我家闺女心病,本侯非要打断你的腿!
苏护突然一愣,腿?第三条腿?自己闺女该不是....
想到此处,苏护离了郑伦,策马缓步,来到妲己车架旁。
老头虽看着年迈,身体素质倒是不错,当下一个箭步,跨上马车,进去找女儿问话。
妲己早就知道爹爹在外头,毕竟,她的鬼狐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鬼将阴兵旁人又不可见,哪里会不知车外情况。
只不过知道归知道,不想说话也就是不想说话。
妲己放在身侧的手,轻抚毛茸茸的雪白狐尾,一时惆怅。
自己到底是个啥?怎地就竟真的有了狐尾?总不会是狐狸精吧?
梦中那个可是九尾天狐,为啥自己又只有一条尾巴哩?
苏护见女儿无精打采,望着窗外,心中一痛,柔声问道:“女儿,爹有句话,问你。”
妲己幽幽转头,眼中满是疑惑,“爹爹但说无妨。”
苏护想了想,措辞好久,只得问道:“那风昊,是不是欺负你了?”
不然呢?苏护总不能问,那狗男人,是不是把你办了?
妲己叹了口气,想到风昊之前说的话,又当着自己的面叫自己“苏小姐”,还摸了自己的尾巴!顿时觉得有些委屈...
苏护一见女儿面色凄苦,潸然欲泣,以为自己猜中了,当下沉声问道:“怎么,他还不想负责?”
妲己再次叹气,负责?他治好了自己的心,又将其偷了去,还“送苏小姐启程!”,他负责个屁,可恶登徒子!
妲己轻抿朱唇,缓缓摇头,“哎~~~~”
苏护心碎欲裂,缓缓退出马车,老头子上马缓了好一会儿,还是觉得心闷气短。
牛头,马面,小甲三鬼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这老头子,似乎误会啥了?”
“估计是,苏小...咳,女皇她一时没想明白老头问的意思,倒是让他给误会了。”
“哎呀,管他呢。咱们瞅准机会,适当推一把女皇,让她主动点就是。”
牛头和马面对视一眼,连连点头,“就是,吾皇也不知咋想的,到现在都没留下皇种,真让牛头秃。”
“可不,立嫡从来都是大事!吾皇咋就不着急呢,真让马为难。”
小甲眼中幽光闪烁,突然“说”道:“老头也是,胡乱猜想,若不是女皇她爹,老子过去就是一刀。”
三鬼胡扯,暂且不提,郑伦缓缓抬头,望向西方。
如今虽说国泰民安,可天灾突发总归无可避免,也就难保各处生些个盗匪狂徒。
脚下虽说是官路,也难免遇到些拦路强人。
官路西侧,正有一伙盗匪,大约百余人。
一枯瘦男子牵着马,看向马上壮汉,谄笑道:“老大,小的前些日子假装逃天灾的难民,于路上确认过了。”
“那伙人应当是官宦人家,护卫不过十人,但....”
瘦子舔了下嘴唇,又吞了团口水,双手做了个抓胸的动作,“但那小妞儿,实在太妖了。人美,身材好,心地也善...”
“嘿嘿,正好给老大抢了回去,做压寨夫人!”
马上一独眼壮汉大笑几声,双腿夹了下马肚,“做的好!这些个官宦人家,一个个傻的要死。让你扮难免给摸清了虚实,啧啧...”
说罢,壮汉大手一挥,开始画饼,“你放心,等老子玩腻了,就赏给你,总不能让你,白忙一场不是?”
百余劫匪顿时放生大笑,看样子,壮汉说的话,也并不完全是饼,否则怎么这帮劫匪,还能“气势如虹”?
一血红鬼狐面目不清,只余双眼清晰无比,漂在劫匪马队上空,其眼若铜铃,尽闪着“垂涎”之光。
马车中的妲己微微仰头,马车中鬼狐早就消失不见,轻轻叹气过后,学着风昊那般,笑道:“天庭有路你不走,冥府无门,你闯进来。”
轻抚左腕那枚晶莹剔透,黑中带亮的玉镯,妲己嘴角绽笑,倾国倾城,托他的福,她苏妲己,也不再是任人宰割的无力女子了。
劫匪马队附近,阴风顿起,血雨逆落。
鬼狐现出原形,雾般虚幻。
四队,四百阴兵,将百余劫匪围在当中,转瞬间魂归黄泉。
妲己眨了眨眼,看向腕出黑狱镯,莫名地“知道”手中阴兵,多了近百...
“该说,疯天君出品,定非凡品么?”
妲己不自觉地笑了笑,随即微微一愣,啐了一口,“登徒子!”
与苏护齐头并进的郑伦,微微皱眉,叹了口气。
小姐这是在鬼道上,一去不复返了啊。
那该死的风昊,小姐体内冥力正盛,如何不以阳气缓解,反而以阴兵鬼气辅之?
郑伦猛地回头,却见马车中微不可察地升起阵浩然正气,兜起周围鬼气缓缓下沉。
竟是那件冥府幽兰仙衣,以内里鬼皇之令,将繁杂鬼气镇压,再以仙衣为媒,将其转为滋阴之力,助妲己体质增强...?
郑伦苦笑摇头,心中暗叹,那该死的风昊,心思之细,出手之阔绰,当真不同凡响。
假以时日,说不定小姐也能摆脱心病旧疾,凝个心境啥的?
只是...若如此,小姐冥府女皇之名,岂不是坐实了?
郑伦转头去看苏护,一时有些好笑,不晓得老爷家四世为官,清廉有佳,家中出个名号吓人的绝世妖姬,会是什么感受?
苏护眉头紧皱,依旧惦记着女儿被欺负的事儿,见郑伦看向自己,突然问道:“郑伦,你打得过那风昊不?”
郑伦心中一惊,连连摇头。
开玩笑,他郑伦就算是归元境,也不想惹上那人。嫌日子过得太舒服?
“老爷,怎地有如此想法?”
苏护眨眼示意,郑伦瞬间明白,散开些灵力,隔了外人,“你不知道,那该死的风昊,把我宝贝女儿给...”
郑伦眨了眨眼,突然问道:“老爷,你怎么知道,小姐不乐意?”
见似乎还在发愣,郑伦笑道:“老爷家世显赫,家风极正。可老爷想过没,小姐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是深宅中一朵无害鲜花么?”
苏护愣了半晌,心中暗叹,想来也是,风昊那人,若是女儿不乐意他也不会用强,这点,谁都看得出来。
造孽啊。
转念一想,倒是也因自己之前担心女儿病情,鲜少让她出门,更鲜少见外人有关吧?
也不知那风昊有何好,哼,竟把我女儿迷得神魂颠倒。
要不,遂了女儿愿?
可嫁与人做小,总归有些...
该死的有妇之夫,他日若让自己逮到机会,非打丫的不可!
苏护眼睛一转,计上心头,要不,设几个考验,来看看他到底值不值得女儿托付终身?
被唐枫“赶”下庆宏岛的风昊,与遨游并肩而立,看着眼前破败的小村落,一时无言。
此处距离陈塘关不远,那陈塘关号称毗邻东海,物产丰富,百姓安居乐业。
怎地几百里之外的这个...这个掷金村,竟如此破败?
不同于风昊的疑惑,已入具灵的遨游,拎着他新得的黄级中品大锤,左锤刻八,右锤刻十,洋洋得意,掐腰大笑。
“哇哈哈哈,本锦鲤,来捡钱捡老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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