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略微的“剑拔弩张”,因为马香玉的关系,倒是风昊这边先缓和了一些。
当年下山后,在去凉广城的路上,遇到个“光天化日”的大和尚,风昊与香玉打赌,三招内解决大和尚,就要让香玉喊爹爹!
虽然只是戏言,但后来巧合之下,香玉被送去“祭奠”河伯,也就是彼时还是个祸害的西门豹。
被风昊救下来之后,两人到底还是没羞没臊了一晚上。
显然,姜梓雅依旧把风昊当渣男,看他的目光并不友善。
风昊也不是别人说什么都会信的性子,姜梓雅随便说出个香玉,就想“化敌为友”,也是不可能的。
但一来,姜梓雅也算帮了风昊一手,多少表明了诚意。
二来…
风昊抬眼去看,笑道:“看起来,你与香玉关系不错?”
姜梓雅哼了一声,并未回答,风昊也不在意,追问道:“那她有没有告诉你,她该叫我什么?”
姜梓雅眉头一皱,看向风昊的目光满是鄙视,“说你是个烂人,你还不乐意。你说说,哪有让人家姑娘家那么称呼你的?”
“怎么称呼我?”
姜梓雅横眉冷眼,“不承认?爹爹?”
风昊“诶”了一声,引得姜梓雅愣在当场好半天,末了抽出缠在腰上的软鞭,便要与风昊大战三百回合。
风昊自然不会与她过招,大笑着跑了开去。
风昊与马香玉一夜露水情缘,待疲累的风昊转醒,香玉只留下封信,便一个人走了。
说是回北方老家,风昊也不知道她老家在哪。
何况当时还有天阴寺妖僧作祟,风昊也无暇去追,这事,还是挺让风昊遗憾的。
人心隔肚皮,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一柔弱女子,神否寸铁,只身于这年头北归,路上得多难?
姜梓雅眨了眨眼,将当初香玉留下的信塞到风昊手上,对这男人的评价也从“拔吊无情”便成了“狗男人”。
虽说比拔吊无情好了些,但依旧不咋地。
信上歪歪扭扭的字迹,骗了不姜梓童,正是马香玉的手笔,而且相信也没人闲着没事,特意伪造一封这种信带在身上,吃饱了撑的?
自然,让姜梓雅能平心静气坐下来与风昊说话的,还是刚才“追击”过程中的偶尔交手。
马香玉说,当时的风昊不过筑基境罢了,姜梓雅如今可是结丹境巅峰,刚才全力出手之下,被风昊化解的相当轻松。
怎么看,都不止结丹境。拳头大,在哪都是有些用处的。
确定姜梓雅不是在胡扯,风昊的戒备也就少了许多,抿了口酒之后,转头问道:“香玉如今,过得如何?”
姜梓雅白了他一眼,“还能如何?一个女人家,生活总归辛苦些。好在香玉乐观开朗,除了偶尔想一下某个狗男人,倒也过得去。”
说罢,姜梓雅撇了下嘴,“你惦记的温香软玉,倒是又大了一号。”
风昊微微一愣,顿觉无语。
当时小扫把有姓无名,要风昊给她去个名字,风昊当真是被她那一对温香软玉吸引,于是便有了马香玉…
风昊叹了口气,香玉是个普通人,如此也好,与自己有太多交集总归风险太大,好比苏护,苏妲己。
冀州侯之尊,不也有人敢惦记,何况一个小小农家女。
等下,香玉不是说,她老家和家人在北方,怎么姜梓雅说她是一个人?
“香玉,一个人生活?她的家人呢?”
姜梓雅撇了下嘴,“乱世人命不如狗,谁知道呢。”
风昊点了点头,静默不语,随即灵机一动,如今鬼皇道在桂庆宏那金丹大玄龟背上建老窝,要不要把香玉接过来?
好歹…也能照应一下。
多专情,风昊自认不是。但拔吊无情,怎么也轮不到他。
他不愿干涉旁人生活,但与他有过亲近的女人,他还是希望对方能活得稍微舒服些。
不过转念一想,当时认识香玉时,她并没什么灵根,更无甚修行资质,刚才姜梓童说,她看上个助手人选?
看上香玉?看上她啥?总不可能是那一对温香软玉吧。
“姜小姐,你看上香玉什么了?”
姜梓雅微微愣神,反问道:“你不知道?”
风昊也是莫名其妙,我该知道啥?
姜梓雅“啧”了一声,连连摇头,“应该是香玉没告诉你。她与你欢好之后,便能看到些幽魂野鬼。”
姜梓雅瞥了眼风昊,“香玉也是因为这个,以为与你欢好不容于天地,冥府派人来抓她,她才…也算是不告而别吧。”
“嗯,她现在,大概也有个筑基境了呢。”
风昊不自觉地微微张嘴,娘的了,原来如此。
如今唐枫就在身旁,两人双修也勤,风昊哪里还不知道,与他双修过的女子,境界上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提升。
当年荷须也不过练气,而且没什么太好资质,如今不也具灵巅峰,直逼结丹了。
呵,看来与自己双修,不但能从一到二,还能从无到有呢?香玉之前可是毫无资质可言的。
风昊与香玉相识那会,正是坤卦刚觉醒不久,怪不得香玉“染”上了通幽之能。
姜梓雅乃是监查院的特使,这种差事,偷鸡摸狗,听墙角,找八卦消息,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了。
香玉能与幽魂沟通,若是之后能“御”的话,对监查院来说,简直完美。
谁不想拥有几个不需要培养,还不会被轻易发现的侦察兵呢?
也难怪姜梓雅想要香玉做助手了,原来如此啊。
风昊瞥了眼姜梓雅,突然冷笑一声,“香玉不想搭理你?”
姜梓雅猛地一惊,瞬间对风昊高看几眼。
她是想把香玉拉到监查院,但香玉也确实犹豫不决,所以她才琢磨着,要不卖风昊个人情,让风昊出面说服她?或者睡服她?
风昊不需要姜梓雅回答,便从她的神情中得出结论,随即点了点头,起身便走。
姜梓雅微微眯起眼睛,沉声说道:“风昊,所谓互惠互利,你不打算帮我?”
说着,姜梓雅语气中带了一丝威胁,“我可以让高海阔撤军,也就可以让他…”
风昊头也未回,摆了摆手,“无所谓,无非血流成河罢了,或你的,或我的。无所谓。”
说罢,风昊掀开帐帘就准备离开。
姜梓雅秀眉紧皱,手中软鞭猝然织出道鞭影,横里将风昊拦住。
“为什么?你不是想阻止桂侯与水晶宫的冲突?”
风昊缓缓转身,嘴角挂起冷笑,“那是我的事。”
不待姜梓雅再开口,风昊轻轻迈出一步,隐匿的灵力波动宛如惊涛骇浪,猝然迸发,引得姜梓雅下意识后退三步。
姜梓雅恼怒的同时,百思不得其解,一年前不过筑基境的人,为何,如今的气势竟让她这个结丹巅峰都招架不住?这是个变态吗?
风昊双眼泛红,沉声说道:“既然是我的事,就不需要旁人委屈自己,尤其是女人。”
营帐中的灵力波动,自然瞒不过大营中的高海阔和遨游等人。
双方对视一眼,同时取出兵刃,电光火石之间已然过了三招。
也就三招的功夫,没什么存在感的郭狗,无声无息地将他身旁的三名军官,刺死在当场。
他太普通,太平凡,以至于没人注意他。过于消瘦和瘸了一条腿的特征,更让那三名军官不屑防范。
但他手中那把纯黑,细长的匕首现身时,三名军官甚至没有后悔的机会。
帅帐中,风昊手腕翻过,斩星刀携星光破开姜梓雅软鞭,直奔其脖颈。
以如今风昊的境界和实战经验,莫说一个结丹巅峰,便是有十个在这,都是刀下亡魂罢了。
姜梓雅之所以能喊出那句“等一下!”,必然是因为风昊留了手。
果决归果决,行动是为了达到目的,而达到目的期间的过程,并不一定要血流成河。
风昊只是在用行动,向姜梓雅表明一件事,“这事,能谈就谈,不能谈,便开战,而如果开战,我必然毫无犹豫,且优先斩将。”
往小了说,这叫吓唬,往大了说,这叫战术牵制,再大,那就是战略威慑,就好比核武器最大的威力,是在其还没发射的时候一样。
三名军官的死,就好像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在姜梓雅“大手一挥”之下,不予计较。
这事于风昊,于遨游,甚至高海阔心中都没能溅起什么涟漪。
偏偏刺死那三人的郭狗,心中很是不平静。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若是大利当前,便是战友,便是最亲密的臂膀,其小命也不过是随手便能舍弃的。
这,便是当权者?
果然,我等凡人的小命,便如蝼蚁一般,微不足道。
果然,当权者,修者,都…该死。
而此时,帅帐中的姜梓雅,看风昊的目光里,鄙视少了几分,却多了几分不明所以。
或许,让香玉念念不忘的,便是这男人的狠厉性子?还有不经意间那一丝看顾。
想要的就在眼前,但他却不想让仅有一夜露水之缘的女人委屈自己,继而抛下唾手可得的成果,以命相搏。
该说他复杂?还是单纯?
但刚才一瞬间爆出的果决狠厉,着实让人……
这风昊,应该不止结丹境,怕是有灵涌境?或者止水了?
出道一年便直冲灵涌,按理说监查院或多或少应该有他的资料才是。
看来,回头得去查查才是。
重情义?那是否可以…
思索良久,姜梓雅瞥见坐在对面,一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样子的风昊,微微皱眉。
“我叫姜梓雅,却不是鬼侯姜恒楚的女儿,当今王后姜梓童也不是我亲姐姐。”
说罢,姜梓雅将身子前探,被劲装裹着的两团软绵显眼而“内含”,轻声说道:“风公子,是否敢寻当今国丈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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