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恩衣把桌上的凉茶一饮而尽,哈哈笑说“既然这样,吃完饭,你陪我买个包。”

    吴强也笑,说“意义?”

    “意义是某年某月某日,嗯,1月18号这天,有一个倾国倾城叫吴强的人,他陪我走两小时的夜路,他陪我逛了街,他陪我吃了饭,他把我当家人,他陪我买了包,以后,哪怕世界山崩地裂,海枯石烂,物转星移,既使这样,也都不能改变,1月18号这天,他陪我度过。”

    “买包?你要走?”

    “嗯,从小,我就很讨厌,自己做为最后留下来的那一个。”

    “去哪?”

    “从哪来,回哪去。”

    买包的事很顺利,只要是包,沈恩衣都觉得那是独一无二,最好的。

    “这品味!”吴强边摇头边说。

    “包括你吗?”她问“包括挑男人,我总选一个始终拋弃我的。”

    不觉,她的眼眶眨红。

    是谁说,爱情,它要低到尘埃里面去,只有低到尘埃了,爱情才能开出花朵结出喜人的果子来。

    可现在,她怎么老感觉人生迷惑,无法表达,无法要求,背在身上无法交付的无奈与伤怀的不好感触?

    高跟鞋的好处是使人越发有气质,坏处呢?你再怎么气质,该分别的还是会分别,该离去的永不回头。

    “我不走了。”她痛得蹲了下来。

    以前,刘兰,沈丹丹,知兴秋,兰姐妹,大家笑她——沈恩衣,快看,那里有帅哥?

    “在哪?有多帅?”

    答案是——帅得令你走不动路。

    一个初见的人,要多帅才能令她心心向往又望而却步的走不动路?一定一定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一定一定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

    也一定一定是风华绝代,倾国倾城。

    以前,刘兰,沈丹丹,知兴秋,兰姐妹,几个人去大洗澡间抢热水,那边喊“沈恩衣,有了。”

    这边就笑“沈恩衣,有了!是谁的?”

    “有什么了?”

    “有孩子呀!”

    “是有热水。”

    这是喜欢的人,怎样说都无所谓。

    遇见不喜欢的,还沒说话,沈恩衣就抢先说“我这个结婚的人。”

    每当这时,蓝心诺就骂“我们厂绝世倾城的美女呀,你十六七岁,结什么婚,头昏。”

    吴强站那,风把他的衣服吹得鼓鼓的。

    脚痛嘛,脚痛就坐车,再怎么自恋,沈恩衣也自我感觉在他面前自己不能这样娇气。

    “来我背你!”

    “你经常背女生吗?”

    “不是。”

    “你今天好运气,上了一天班还背女生。”

    “我把你当成一头没断奶出栏的猪!”

    “你!”

    “我喜欢呀!”吴强咬唇止笑,说“我看你也不屑我背,我们走到那边,休息一会,一场电影下来,再去打车,到时你的脚也再无问题。”

    电影是街角那种小电视,同时也是一部少年不宜的烂剧,男女主人公几乎是从头吻到尾的。

    地方倒是好玩,只是街角一个普普通通的录相铺却如此广阔天地,大有乾坤。

    “你是故意的?”沈恩衣问。

    “沒?天地良心,这剧我没看过。”

    “那你又怎么事先知道结局?”

    “我猜的。”

    “还说不故意?”

    “你介意什么?哦”吴强叫起来,说“难道有的人,从沒和男生接过吻?”

    “是没接过!”沈恩衣屏住呼吸,她告诉自己不能输,不能输!

    “但不丢脸。”她说!

    下了车,沈恩衣气气的说“吴强,你不欠我了,咱们,此生不见。”

    多严重的此生不见,果然不见,又怎么见,天南地北,物是人多变。

    谁又能说得清楚,缘起缘灭,难道不是——若无相欠,怎会相见。

    现实往往就是这样,早晨,她开开心心的来,结果,伤伤心的走回去。

    路过“一家人川菜馆”时,沈恩衣思绪万千。

    蓝心诺说,这个世界上,不管什么行业,人的本性如此,有能力就都最先关照家人,朋友,然后才是陌生或者萍水相缝的人。

    主管的老婆办大寿,许多人都去。

    蓝心诺说“薰衣,你也去吧,去的话以后上班,工作方面的事,他多多少少会关照一点。”

    于是,沈恩衣便也去。

    都说酒肉朋友不可交,不多交,但人人却都很须要。

    一家人川菜馆,那时吴强还沒来。肖唯唯呢?来了也都沒去,厂里关系这方面,有他父母在,他倒不操心。

    一家人川菜馆,有朋自远方来。有朋不请自来。

    沈恩衣望着川菜馆的“一家人”。

    自己多讨好这三个字,由此可见,在遇到肖唯唯,吴强之前,她是打算长期以往在这学习,生活和工作了?

    好好工作,好好生活。

    她低却眉。

    对不起,我不能好好的工作,不能好好的生活。

    我心累,负担不起了。

    肖唯唯看到沈恩衣时,她的脚已经瘸了,时间是晚上十一点钟。

    肖唯唯在饭堂,很远很远就看见了她。

    她今晚穿着秀气一身的好看牛仔裙,精心的扎着长长的发,脚上是双跟高的白靴。

    她的脚瘸了,手上却提了重重的东西。

    “薰衣,你去哪了?”

    “逛街。”她说“我今天买了很多东西。”

    肖唯唯笑说“今天超市大减价吗?早知道我也过去。”

    “你很缺钱吗?”沈恩衣听不顺他的早知道。

    “不是很缺,只是很想和你在一起,今天我可是整整等了你一天。”

    “在哪?”

    “宿舍,饭堂。”

    “我很早就出去了。”

    “难怪,你买了什么?”

    “生活用品。”

    “我看看。”肖唯唯说着,像一堵墙似的拦在道路的中间。

    沈恩衣回头而望,虽然十一点钟,很晚了,但因为星期天晚上不加班,全体放假,保安室这会也沒人。难怪他那么大胆。

    “想吃什么?牛奶?饼干?这,还有辣条。”

    “不,不是牛奶,饼干,辣条的问题,快放年假了,沈薰衣,我想和你,我们,好好谈谈?”

    “我和你?”她笑“有什么好谈?”

    肖唯唯不笑,他堵住她的去路,居高临下站在楼梯间,如临大敌说“讲吴强的,有些事,关乎你,我想你应该有资格全部知道。”

    那句话怎么说来的——愿你不须要盔甲,也没有软肋。

    沈恩衣笑,自己的盔甲是自己,自己的软肋却是那个爱她的人。

    是那个真真正正爱她的人啊。

    那个丈着自己长得帅就为所欲为欺负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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