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呀,也是做这个,五六千块钱一个月,忙赚钱,他现在,在学车,你帮我看看,有沒有什么老乡。”

    就这句话,就这个意思,沈恩衣浮想联篇。

    她想,如果自己也有个单身的老乡?嗯,假设她已经有那么一个,就以心,如果是以心的话,首先她必须有工作。其次,以心家必须很有钱。

    有钱的话,不工作也行。

    有钱?

    什么是有钱呢?住大房子,开好车子。

    如果嗑嗑吧的小儿子也够帅的话!

    她又想,什么是够帅?

    答案是,至少帅到有钱人家的公主一眼就看上,两个人一见钟情。

    一定要一见钟情,感情的世界,“爱我的,我爱的”区别太大,她不看好游戏的感情。

    一定要两情相悦,因为是她介绍。

    她一直以为给人介绍对象是件很卖力不讨好的事,两人不成也算,若两人成了,感情好,也许想不到你这媒人,感情坏,肯定怪。

    不久,她看到嗑嗑吧的小儿子,沈恩衣觉得,如果有一个土豪,开车接他,然后带着嗑嗑吧一家去贵府吃饭,这事准成,可惜她沒这样的土豪朋友。

    她因此又觉得,人不能貌相,水不可斗量。人心隔肚皮,她只看人长相,就以为那人正直,勤劳。

    结果错。

    沈恩衣不是心血来潮的纠正自己的能力,而是很严肃,认真的认知,自己尤其眼浊。

    二天,一个同事跑来,无比羡慕的说:“沈恩衣,我看见了,每天,公司的后门,都有一个十几万的车,上下班的接,那个人?他是你的什么人?”

    “老公呀!”沈恩衣说!

    讲完,她又记起自己第一次走宿舍的走廊,大部分人都是有阴森森恐怖感觉的。那简直就是一条道,走到底。

    左边是房间,右边是房间。

    光线暗,全白。人走在里面,像停尸间。

    “她死了,就死在我们隔壁的房间,她死的时候,门打开来,正对着我们。”

    “她是我们那边的,如果运回去的话,也要两三天时间。”

    “我们那边,人死后三天,都会回来收脚印,这里,那儿,凡是她走过的每个地方。”

    沈恩衣经常不听这些八褂的,想着人多时去听,人少时,或者独自一人又害怕,每当她们说鬼,她都恨不得把耳朵蒙着。

    但那句死在“我们隔壁房间”的人,又“三天后回来收脚印”的话,杀伤力实在太大,以至于她沒有胆量去问嗑嗑吧的妻子女儿老乡,隔壁是哪间,收脚印的还是人时她认不认识!

    “是一个管理的老妈,所以,管理请假回去了。”

    那几天,许多人讲许多人说,沈恩衣都不能再好好的睡宿舍,不睡宿舍,她就只能避而远之的回去,到家通常已经晚上十一二点了。

    有人说:“人生,许多时候,有许多选择和沒有选择一样的无奈。”

    主管说:“沈恩衣,我知道嗑嗑吧一家的情况,领导的老妈子嘴巴毒,嘴巴烂又嘴巴多,如果你不喜欢,我还有很多领导,你可以选,随便挑。”

    这是公司改革,也是员工的一次机会。

    原本五千元的工作,现在升到一万,也就是在原基础上,许多工位都还要多招一半人。

    虽然她有一点舍不得老实,木纳的嗑嗑吧大叔,但那些三姑六婆太厉害了,她不喜欢太厉害的人,如果对方是己佩服的人,他打她骂她都行。

    但如果不是,既使她委屈后哭泣沉默,她仍不服。

    沈恩衣好事多磨,最后阴差阳错选了寺达达。

    寺达达是领导,木纳且为人单纯。他的家属团仅他老婆一人,比嗑嗑吧,算一万个好了。

    宿舍的走廊,沈恩衣拿出钥匙,以前住右面,阳台对着男生的阳台,天热,对面的男生光着膀子,唱——对面的女孩看过来。

    于是两边宿舍的人跳来跳去的。

    男生跳是因为好玩,女生跳是因为脸红,害羞。

    新宿舍,沈恩衣开门进去,里面沒人。

    “你先打扫卫生,这边的工作晚些,有事我再给你去电话。”寺达达把她的东西放下,像主管交待的那样,很巴结讨好的来接,很热情欢迎的各方面人文关怀的交接。

    打扫卫生,难不倒沈恩衣。

    她让寺达达去文员那领扫帚,拖把,垃圾铲,得来把宿舍当家一样扫。

    “辛苦了,辛苦了。”寺达达因为尊敬,畏手畏脚说。

    他的客气也赢得了沈恩衣的尊重。

    沈恩衣在宿舍扫着,扫着,一个人扫出岁月静好的奇妙,特殊感觉!

    她选择他作为顶头上司,选择这个荒无人烟的宿舍,当自己开先河,且今后作任何事都无怨无悔,无怨,不悔是她一生力所追求的品格。

    新宿舍打扫好后,随着公司扩大,陆续住进来人,但这个宿舍团结友爱,一扫之前下班那种莫名其妙的阴霾。

    关爱和仇恨,还是前者好。

    新宿舍比老宿舍,也好风水。

    首先,人和,住里面舒服。

    其次,新宿舍对过去是花园,球场。

    早上,丛林隐见,许多剑客在那练拳。

    人生如果有叉路,右岸落满灰,左岸开满花,你如何看如何选呢?

    当车间还是黑色水泥地板的时候,寺达达说:“沈恩衣,你只要把这车货做完,今天的事也就算完成了。”

    他说“今天的事”指十二个钟的,结果沈恩衣七小时就完成了。

    她去找寺达达下班时,寺达达的老婆说:“沈恩衣,你那么快,嗑嗑吧的儿子,他们怎么不要你?”

    “他们跟你这样说的?”沈恩衣问!

    简直是吃不到萄葡说萄葡酸嘛。

    “不是。”寺达达的老婆太会做人,两面三刀的,既使说漏嘴了也死不承认。

    “下次他再这样说,你替我让他搞清楚状况,是我不要他,不是他不要我。”

    “哦。”

    几天,寺达达开心的跑来告她。

    “沈恩衣,我们又招到一个人了。”

    她听了同样很开心,因为如果真正进入全自动机械化改革,一万多块的工作量必须要两个人来分。

    有人说——你觉得隔壁邻居怎样,搬到哪都一样。

    沈恩衣之前也是这样觉得,工作到哪都一样,后来觉得社会根本不是这个回事。有的人,他左右看不惯你,再怎么努力也徒劳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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