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星期天,休息,你傻呀!”林以辰沒好气道。
“哦。”关了闹钟,心情很失落,但马上,沈恩衣的眼睛就星光闪闪的亮了起来。“林以辰,你答应放假带我们去钓鱼的!”
“好吧,带两个儿子和你,不是钓,是电。”
于是,一家四口,大手牵小手,小手晃呀晃。
“待会你们在岸上,我和我同学去河里。”林以辰边开车边说。
“要系安全带吗?”沈恩衣问!
“不用,你跟儿子,统统坐到后面去。”
“你被交警扣分了?”
“嗯。”
“看不出来呀。”
“嗯……”林以辰皱眉,他十分不愉快的说:“什么味,跟死尸一样。那么腥的,沈恩衣,我永远不可能忘记你妈当年给我吃什么?”
“吃什么?”
“生鸡血,那什么鬼道士,他杀了鸡,然后鸡血鸡毛胡乱扯到米饭上,你老妈端来硬让我吃,现在想来都怕。”
阳光明媚,乡间小路,沈恩衣思绪哗啦啦。
那个地方,她后来的全部记忆,就是对面人家开的良记狗肉火锅。
可怜的狗狗关在楼顶,沈恩衣住那,经常听它们“汪汪!汪汪!”,人和狗的声音,没完没了,日日夜夜,吵得人无法入睡!
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沈恩衣愤愤的推窗,她准备板砖了的,但印入她眼帘的却是,楼顶上无论多少狗,可依然不够二楼,三楼包厢里面的人吃,那些人,个个肥头大耳,油光满面。
鸡飞狗跳,热热闹闹,那是对楼里许许多多人的生活。
这算喜庆的。
如果对楼或街道上有人去世,锣鼓和哀乐放起来,三天三夜,沈恩衣就只有另找地方消磨而去。
她住的楼层太高,又相信逝去的人会飘着灵魂,所以只有到别处去。
周未,林以辰和他同学人手一个电鱼机,见了她,恭恭敬敬叫一声“嫂子。”
沈恩衣说:“这河,这鱼,你们天天电,还有活路?”
“有的,不信你问阿辰,我们这里风水宝地,各种各样的虾虾鱼鱼,取之不尽,用之不完,最主要,我们保护并且相信自然。一星期才打一次!唉呀!这么说吧!河是大家的,水是大家的,鱼也是大家的!既使我们不电,别人也电!与其这样,我们还不如先电!”
两人说完,就迫不及待下水了。
沈恩衣在岸边,岸上也好玩的,因为有人在那放鹅。恩衣一看,这鹅少说也有四五千只。它们游泳,晒太阳,互相啄痒,打架,争食。
它们全是白鹅。
到傍晚,有人来收,恩衣一看,赶鹅的是一对夫妇,他们都已经年过半百,喂食,赶鹅,相互不必说话,更有意思的是,那些鹅过马路全都昂首挺胸,一路排开,回家而去。
“妈妈,我要鹅。”林宝宝童心喊道!
“好,我们跟去看。”
“妈妈,我不要鹅,我要鱼。”林宝贝道!
“那我也不要鹅,我要游泳。”林宝宝道!
“不行,现在水冷。”沈恩衣牵着两个小家伙说。
“那什么时候才能游泳?”
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沈恩衣咀文嚼字,酒窝老大和那个女人,他们生了孩子,男孩女孩她不清楚,只晓得生了。女人得意洋洋,抱着孩子,一脸胜利的笑!
也不知什么时候,北澈也走了。
世界就是这样,匆匆忙忙,有人来,有人走,所有的一切都在变化,这一刻,不会是终点,也不会是起初……
蓝心诺和李大哥离婚了!
蓝心诺说:“我们没领结婚证,既使分离,最多也只能说是闹开!”
忽地,沈恩衣记得她们分离后,她去找心诺时,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
时间真快,人们都说:“结婚嘛,肯定三年抱两,不然不结。孩子嘛,穷有穷的养,富有富的。只是你心不心甘,情不情愿,后不后悔。”
那时,沈恩衣用刘三姐的话说:“林以辰,连就连,我俩相爱一百年,哪个九十七岁死,奈河桥上等三年。”
2路公交车站,路线沒变,也都还是2元钱。
一家人川菜馆还在,蓝心诺搬了家,搬到白领公寓的高楼。
厂还是那个厂。
但许多人介绍她时,都无比开心的说:“这是沈薰衣,蓝心诺一直玩得很好的人。”
刘涮涮还在。
肖唯唯、杨姐妹都不在了。
宿舍还是那排宿舍,丹丹不在,知心秋也早走了。那对可爱的胖瘦姐妹也辞职多时。
蓝心诺给沈恩衣铺床,一层层,一被被。
二天上班,心诺忘了厂牌,打电话给沈恩衣!
“昨天铺床时放那,走时又忘了拿!”沈恩衣是那种八点上班七点五十才起的人。
她不用化妆,也不兴早餐。
七点五十起来,三分钟洗脸涮牙,三分钟穿好睡前准备的衣服。
这是她定有的习惯,如果哪天睡觉,不提前准备二天穿的衣,晚上睡觉,她就很不安稳,甚至做梦都在担心时间不够,然后整晚做梦拼命的找衣服。
她还有一个习惯。
床头忱边放一闹钟,睡着睡着,只要周围有动静或者光,她都会睁只眼闭只眼来看时间。
生活就成这样,也是这样。
准备好了吗?时刻准备着。
剩下三分钟,她大可以轻轻松松下楼,把碗放饭堂,然后悠哉悠哉去打卡。
这是她的原则。
做起来很累,玩起来很疯。
厂里许多人,为了几块钱加班费,不上班也去那儿耗,都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可那些人,压根看不起时间。
也有打了卡出去蹿或者买早餐的。
沈恩衣不是,她不上就不上,但只要去,肯定认认真真做。
她还有一个习惯。
上班听收音机,各大电台的dj,她熟得简直就跟家人一样。
她许是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了。
下班吃饭,她走最后,连打饭的大哥大姐都知道,她来,人也就差不多完了。
她过不起衣来伸手饭来张囗的生活,她羡慕别人“你打汤,我打菜,你一口,我一囗”相互陪伴的恩爱,但不嫉妒。
因为那才是日子,才是生活。
得了饭,她回宿舍吃。
一定要认认真真的洗脸,洗手,吃完强大一分钟,迅速洗碗。
她吃饭的速度很快,通常一顿饭下来,碗都还是热的。
别人是趁热打铁,她是趁热吃饭,洗碗。
午觉说睡就睡。
只要调了闹钟,头沾忱头,眼一闭,万事皆去。在她的觉里,梦沒有,时间,世间,也都统统不复存在。
世间的事,她也看透,明白。
就拿自己站阳台。
阳台下面是巷道。
以前,接近年假,许多人骂老板不放假。她又想起零八那年,许多人请假回去,结果雪灾,无数人沒吃沒喝在高速路上堵七天七夜,或者十天半月。
许多人呆得脑壳上的头皮发麻,头皮屑满天飞。
下雪了,许多人又拍胸捶肉——幸好老板沒放假。总之,老板对与不对,都无辜受骂。
以前,沈恩衣去上班,她还整天想着怎样去请假,因为那时,她认识林以辰了。
情人节请,星期天请,自己的生日请,林以辰的生日也是。
现在,她想,大人不吃,小孩子吃,有两张嘴巴,等自己养。
人们的三年抱两,是美梦,也是生活,要过的。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