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板那的考勤换成了考试倒计时,沈恩衣每次去修改一次就紧张一次,心说其实学生的圧力也很大。

    所有的课程被挤掉,只剩语文和数学,特别难得还有一堂自习课。

    老师来喧布自习后,同学们好不容易安静下来,接着,老师离开,这个班,优秀的依然优秀,可爱的开始可爱,调皮的也把握时机。

    果然,马上,天天牛就干咳几声,清了清嗓子,嘻皮笑脸的说:“班长,我想去拉尿。”

    “去吧。”

    三分钟后他回来,清了清嗓子,又说:“班长,我可不可以看课外。”

    “好吧,只要你不吵,看什么书都可以。”

    见沈恩衣和言悦色,他想了一会儿,似乎有人在催他,催急了他嗑嗑巴巴,说:“班长,格格多踢我屁股让我说话。”

    “我没有。”格格多也嘻皮笑脸。

    沈恩衣反过头,没好气地说:“知道你们两个关系好,像这种踢屁股的帐下课再慢慢算,格格多,你也坐好了。”

    “是,班长,尊命。”

    教室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天天牛不甘心,焉焉的来一句:“班长,谢谢。”

    情不自禁,沈恩衣回了一句。“天天牛,你嘴巴还真甜。”

    几乎是马上,沈恩衣就遭到不少男生的攻击,甲男生起哄说:“班长,你吃过天天牛的嘴巴了?不然怎么知道它是苦还是甜的。”

    乙男生说:“你们亲过嘴?”说完大家哄堂大笑。

    丙男生说:“你们什么关系。”最后还是天天牛一句:“t,吵什么吵,不知道现在是上课!”那些人才闭嘴。

    有时,格格多也会拿全班考第五的同学来闹,说:“班长,颜成毅喜欢你。”

    每当这时,沈恩衣就转过头,恶狠狠的瞪他说:“颜成毅喜欢你,你们两个同穿一条裤子的捣蛋鬼。”

    颜成毅看着沈恩衣,又催他:“讲!再讲一次她就信了!”

    两个大男生于是又勾肩搭背唱大戏笑嘻嘻的。

    就在天天牛发火摆平班里的噪音,沈恩衣暂且平静时,一个叫蒙太梅的女生突然喊起来,她用不急不噪,平平静静的语气却十分之大的声音说:“班长,格格多让我跟你说,他爱你。”

    沈恩衣气得瞬间站了起来,她回转身去瞪那个女生。

    那个叫沈太梅的女生是格格多的同桌。

    沈恩衣同样瞪着格格多,却见他用流浪小狗狗可怜兮兮的表情看自己。他的嘴角轻轻的上扬,乖得像个可爱孩子。

    是爱吗?

    是男孩同女孩之间的那种?是毕业后可以领回家嗑头拜堂的那种?是如果和别人结婚,不是这个人后心会很痛的那种?是两个人在一起后永远也不会分开的那种?是结婚后生一堆娃的那种?

    教室里,许多人沉默!

    许多人许多事,当下无解时就只能留给包治百病的时间!

    教室里的桌子摆成大长方形的时候,慧老师微笑地说:“现在,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由请我们的班长沈恩衣向大家讲两句。”

    倾刻间,教室掌声雷动。

    沈恩衣站起来,她还没开口说话,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那样,大颗大颗地掉下来。

    慧老师吓一大跳,忙说:“恩衣,你别这样,同学们都在看着,你别羞!大家都只是暂时的再见,又不是永别。”

    可是,在贫穷面前?永别!这何尝不是!

    贫穷,改命,对,贫穷没有关系,命运许多时候还可以改的!

    沈恩衣于是听从了慧老师的话,讲真心的,此景此情,她也不想这样,于是她擦了擦眼泪,稳定心绪,开始读文。

    “别了,母校。”

    …………

    “别了,老师。”

    …………

    “别了,我那朝夕相处的同学们。”

    …………

    沈恩衣边哭边读完那篇她现在一点印象也没有的离别感言,当班长五年,她这还是第一次哭。她这个三班的班长给这次聚会带了一个很不好的开头。

    一班二班的同学开过联欢会后,听说三班的很多人,尤其是她们班长沈恩衣,在毕业会上哭得肝肠寸断,她们二班三班没有哭,但她们,同学与同学,六年!却比沈恩衣跟她们仅一年时光更难舍难分。

    于是,大家再凑钱凑物,买了不少汽水和糖果,热热闹闹地将毕业联欢晚会再开一次,像人之常情那样痛痛快快哭一回。

    光阴似箭,岁月如飞!

    回忆中,有一天,李飘然突然问:“沈恩衣,你当年是怎么跟我们班的成名海没成的?”

    沈恩衣说:“你为什么那样问呢,是因为现在他们村建高速,田地被占,户户百万富翁了?你看我像准备嫁百万富翁的势利小人吗?”

    “不是!”李飘然思来想去小心翼翼又哑然一笑说:“我讲了什么你也千万别多心,我只是好奇,这世间男女关系好错综复杂,这世间的爱情许多都是与钱无关的!但我当年看他真真切切,那么迷你,简直到茶不思饭不响的程度,退一万步,他又懂得退让包容和妥协,我以为你们两个会成!”

    沈恩衣说:“两个人三观其实非常不同,到两人根本就无法勾通。况且那时,屁都不懂,别说以前他穷小子,现在突然变百万富翁了,我们更要避着点,既使路上碰面,他不叫我,我是一万个坚绝不叫他,如果我们主动搭理,搞不好他还以为现在他有钱了,我们巴结他!”

    沈恩衣长篇大论地讲完后问李飘然:“飘飘,你还记得我们三班的那个格格多吗?”

    “哪个?”

    “就那个校长妻的侄儿,一年到头住校长楼,老是跟天天牛联合起来与我作对的那一个?”

    “嗯……”李飘然虽然嗯了,但她仍一脸茫然与不停摇头!“你们班的人我不太熟悉,除天天牛,我一个记不得!”

    “格格多不止是我们班的,他更是我们校的!他期末考试,数学考一百,语文仅因为作文少一个标点符号考九十九点五,全班第一,全校第一,全市第一,全省第一,数科状元,三好学生!”

    李飘然说:“我只记得天天牛,那个天天牛有一次和晴诺吵架,好像是天天牛把晴诺的路给堵楼梯口了,晴诺不管三七二十一,逃脱后就去找老师告状,天天牛因她一告,哭了!”

    “唉!”沈恩衣也笑:“本来三七就是二十一嘛,难不成还三七二十四?”

    “也是!”李飘然说:“小时候不懂事,他们又全部都是大老苗!至于那个格格多,你会不会记错了?有那么个人吗?我怎么一点都记不得不呢?时光会老,我们会散,不管是亲情,友情,爱情,也都会有它消失不见的一天!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沈恩衣呆呆地望着李飘然,她心里嘀咕:“真的没那个人吗?”

    日子依旧,老老的神密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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