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员走后,格兰特拉开窗帘,看到下楼的官员在院门口儿与新来的客人打着招呼,那些新来的客人带了三辆马车,其中还有一辆是货车,车厢上都是帆布,不知道布下盖着什么,但形状四四方方的,似乎是小箱子,格兰特眉头一皱,冲窗下喊道:“让他十分钟后上来。”

    随后,格兰特唤出凯西,要她把那些珍宝都收入里间卧室,放置好,凯西看着那些宝贝,眼睛里都是小星星。

    第二位客人推门而入,是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官员,他一个人,空着手,格兰特挥退了保镖,让大胡子坐在桌旁。

    “哦哈哈哈哈!格兰特大人!幸会,幸会啊!我来拜会晚了,见谅啊哈哈哈!”大胡子的声音震得房梁直颤,格兰特甚至听到了里屋凯西不满的一的轻啧。

    “咦?”大胡子听到女人声音,眼睛眯起来,好奇地盯着紧闭的卧室房门,眼神久久不离。

    看到来人这样的举动,格兰特上扬的嘴巴垂了下来,敲击扶手的手式变成了双臂环抱,放在胸前,他乜视道:“大人有什么事,请直言。”

    “哦哦!”大胡子这才如梦初醒,他马上变了个脸,嘿嘿笑着:“大人,久闻大人才智过人,今日得见果不其然,而且今天属下发现您还是一位极具魅力的大帅哥,您一定极吸引年轻女孩儿的眼神,哈哈哈!”

    “请有事直说!”一声断喝!

    这个马屁,都不如不拍。大胡子吓了一跳,但他马上重振精神,切入主题:“嘿嘿,大人现在身居要职,负责我们国务署的组织工作,您实在辛苦,属下是特地来孝敬您老的。”

    大胡子明显年纪不小,可言语之间处处低卑谄媚,他说着,走到窗前,笑嘻嘻地指着下面的马车,道:“大人,看到那货车了吗?上面的东西都是给你的。”

    “什么东西?”格兰特坐在椅子上,扭头仰脸儿问道。

    “金币。”

    “多少?”

    “十万!”

    格兰特站了起来,走向窗边,他表情毫无波澜,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

    他看到,楼下拉着那货车的四匹马已经垂头丧脑劳累至极,车轮后面留着的是浅浅的压痕,显然,那货车上装得都是真金白银的金币。不用说,前车车厢里一定都是这大胡子的保镖了。

    格兰特眼角抽了一下──十万!一个监副居然拿得出十万的金币!这十万金币够在帝都买几十栋别墅了吧?这家伙很土豪嘛,这十万如果给了昆廷,他的事就差不多能摆平了吧?

    格兰特走回桌边,缓缓坐下,才笑着开口道:“请回吧。”

    “您说什么?”大胡子不敢置信。

    “我说请回吧。”

    “为什么?这钱可不少,我只求您在考虑官员时为我谋个位子,我听说王庭要把我们现职官员都辙掉?能保住我就行。”

    “抱歉,王庭任贤是用,这也是陛下对我的交待,请回。”格兰特十指交叉,笑容可鞠。

    “那些金币……留给您用吧。”

    “不收,受贿犯法,请回。”

    大胡子低头沉思片刻,点了点头,道了声告辞,便离去了。

    格兰特见他离去了,一抹冷笑浮上脸来,这时凯西从里屋悄悄走了出来,狠狠地怼了格兰特后背一下:“傻吗?十万!够活好几辈子的了!你怎么不收?你把那钱要来,你辞官,我陪你享受去!”

    格兰特攥着凯西的手笑道:“你才傻呢,哪儿有大张旗鼓地一车车送金币的?你知道现在外面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呢?那么多金光闪闪的金币,一箱箱搬到我地下室?得多少人看到?我不要命啦?还要浪费多少时间去点数?我哪有时间跟他弄这些破事?”

    说到这,格兰特嗤笑道:“这家伙该送什么都不明白,真不知道他怎么在官场混的!”惹得凯西撅嘴狠狠地打了格兰特两下,很明显,她还对那十万今币,心有不甘。

    这一晚,格兰特接待了七、八波客人,即有国务署现职官员,也有署外学士、官员,总之,大家都在送礼,都在盯着那些肥差。格兰特劝退了所有送金币的人,相反,所有的雅贿他都接受了,这一晚,各种珠宝首饰、奇珍异宝摆满了卧室的地板,格兰特在财宝堆里和兴奋的凯西颠鸾倒凤。

    格兰特忙于王庭任务的夜晚。

    巨大城墙以外十公里,某难民营的外围。

    这是一条官路,平时人来人往,但现在夜了,路上并没有多少人。此时,一个年轻姑娘在路上行走,她走得很慢,因为她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袋子很重,里面都是难民营学校里孩子们的答题试卷。

    “呜,这帮家伙不等我,害我还要自己拿回去批改……”姑娘嘴嘟嘟着,看样子刚二十岁左右,一张俏脸生了有些许雀斑,圆眼镜挡住了半张脸,两支辫子又粗又亮。

    虽然没有帝都女孩儿的新潮,可却也有乡下女孩儿的自然纯美,这正应了那句话──年轻的女孩就像一杯热茶,不管茶叶好坏都会让人喜欢。

    雀斑姑娘放下大袋子,擦了擦汗,正待往前继续走,忽然,她听到身后路边儿的树丛里有些响动,她本能地回头,官路上的夜灯映下来的光照在她的脸上,她懵懂地看着后面──没有人,只有远处难民营出的几片灯海。

    “奇怪……”雀斑姑娘突然有点害怕,要知道,她们这个年纪最惧鬼怪什么的了,朋友们总凑在一起讲鬼故事互相吓唬,想起那些可怕的故事,一股子寒意从雀斑姑娘脚后跟儿涌了上来,她连忙提起袋子,从夜灯下起步,继续返程。

    不多时,树叶悉悉索索的声音猛地响起,之后传来女性被扼住喉咙的声音。

    官路上有照明,每隔五十米左右会有一支灯杆,上面会有夜灯,那些夜灯用纸或玻璃做成灯罩,里面放上油灯,供人们夜行照明。破坏官路夜灯,在尼鲁帝国可是重罪,要判劳役的。

    下一盏夜灯处,那雀斑姑娘的身影再没出现。

    空无一人。

    第二天,下雪了,潮湿的雪花像雨一样飘下来,让路面泥泞湿滑。

    盖伦在巨大城墙忙了一天,他跟随从策马回军营休息,刚到军营大门口,他就看到一群人聚焦在大门的一角儿,那些人有军兵也有平民,他们正在议论着什么。

    “让开,在军营门口儿堵塞,不怕误了军务吗?”盖伦在马上喝道。

    那些围在一起的人一看有军官来了,纷纷闪开,这才露出圈儿里一人,这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半老妇女,很瘦,就傻傻地靠着军营围墙站立,她脖子上挂了一个很大的牌子,上面写着字,原来那些人围在一起,就是为了看她。

    盖伦仔细辨认,看到那牌子上写着:“我女儿去难民营教书,被人奸杀!我恨!”盖伦眨了眨眼睛,难民营的治安他是了解的,斗殴、勒索、强j确实曾发生过,但强j杀人这种案子他也第一次听到。

    盖伦翻身下马,走进人群,并问向正在和妇女交涉的文职军兵:“喂,这是怎么回事?”

    “盖伦大人,”那文职军兵马上啪地一声,向盖伦行了个军礼,之后飞快道:“这女人刚到咱们军营,她说她是牙省小牙乡人,昨天晚上,她的女儿夜不归宿失踪了,她就托邻居连夜寻找,可无论校宿、难民营那个校区、学生家还是路上都找遍了,就是没找到人,她们一直找到今天天亮,后来……”军兵回头看看妇人,上前压低声音继续道:“后来有个难民营爆出一宗命案,说在河沟里发现一具l尸,是个被绑上的女孩儿,夜里死的,有被qj的痕迹,这女人就去认了尸,一看果然是她女儿,她就跑到咱们这儿来伸冤了……”

    “胡闹!咱们是军队!是打仗的地方,不是侦破案件的地方!难民营有治安站,各乡镇有警务站,应该去那里报案!所有民间案件都聚拢到军队,那还怎么了得?”

    盖伦刚说完,那半老妇女明显晃了一下。

    文职军兵听完苦笑,轻声道:“这女人跟我说,她报案了,被警务站的人打出来了,踢在腿上,现在她是瘸的,嗓子也喊哑了,她是没办法才跑到军营来的,她听说布里奇斯大人是军神,她想请布里奇斯大人为她做主。”

    一阵风刮了过来,夹卷着湿冷的雪花砸在人们的脸上,盖伦把军装的领子竖了起来,有不少人看天色有点晚了,都纷纷离去了。

    “呃,这样啊……”盖伦想了想,扬手对文职军兵吩咐道:“你让牙省军部检察监的人接手这件事,一来查查谁打了这个女人,不是军人的按民法治罪,是军人按军法治罪;二来让检察监督促难民营和当地警务站的人破案,此案要严查!马上办!之后给我一份详细报告!”

    “可是,要调动检察监,需要手令啊……”

    “手令是吧?我去找奥斯卡指挥长要,半小时后你去文房取!”

    那妇人一听,跌跌撞撞上前,脸一苦,就要跪,文职军兵把她扶了起来。

    “你回去听信儿吧,不用在这里等着,天太冷。”盖伦上马道。

    妇人摇了摇头,苦脸盯着马上的盖伦,盖伦本还想说些什么,可想到这女人正承受着丧女之痛,未必几句话就能劝走,便轻叹一声,策马奔入军营了。未行几步,他转头看了看军营门口处,又对一名随从吩咐道:“你照看点那女人,她要站在那儿就让她站,别让人欺负她,一会让食堂给她送份儿热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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