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好管教下面的人,让他们跑到军事要地行那荒银之事,这些都是有治安卷宗的!而之后他们内讧相残全都死了,其实这样死了本就是因果轮回老天有眼,怎么还查?试问有什么可查的呢?我真想不明白,我倒觉得该先查查格兰特你自己呢!”布里奇斯毫不留情。
格兰特一头冷汗,但仍保持尴尬的笑容而不去反驳。
“大人您这样说就……”马休冷不丁抬头,看那样子似乎想出下头,刚说了几个字,格兰特就狠狠地在他大腿拍了一下,马休才突然想起在临行前,尼鲁十四世要自己万事都听格兰特安排,那既然领队都不让说了,自己确实不必再说,况且……被骂的都不反驳,自己还张嘴干嘛?
“我说的怎么了?马休!”布里奇斯阴冷的眼睛瞪了起来。
“没,没什么。”马休也低下了头。
全场没有人敢说话,大家都在听着布里奇斯一个劲儿地挖苦着格兰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大人看到格兰特就像饿鬼看到烧鸡──一顿疯狂地输出!
“这老家伙有病吧?怎么这么针对我?记得上次在帝殿的台阶上看到我也是这样,到底是为什么呢?”格兰特低着头,内心纠结而痛苦──并不是因为对方的语言,那根本伤害不了他,连挑起他心中的波澜都不可能,他格兰特根本不是那种被情绪把控的人,他痛苦的是,他想破头也弄不明白为什么布里奇斯如此仇视自己,这让他无限纠结。
“好了,我话就说到这儿,不陪你们了,”布里奇斯训够了格兰特,站了起来,最后又道:“二位,我们上报王庭的就是事实,不相信的话二位尽管去查,这几天军务繁忙,城墙这边都在忙于备战,这个我想你们也看到了,那我先去忙公务了,二位在这儿好好吃喝吧。”
言罢,布里奇斯径自离去,格兰特和马休看着一桌子完好的菜肴发呆──为了表示对布里奇斯的敬重,二人刚才饿着肚子,净在这儿陪几个军官说客套话了,一口饭都没吃呢,没想到等到的是这样的结果。
奥斯卡见冷了场儿,尴尬地对格兰特和马休笑了笑,道:“吃,吃菜。”
格兰特和马休的房间就被安排在军营中。
咚咚咚。
“请进。”
马休推门进入格兰特的房间,他看到格兰特坐在床上,正和一位二十多岁的陌生男青年说着话。
“我打扰您吗?我一会来?”马休道。
“不必,正好我们说完了。”格兰特笑道,之后挥手示意青年先离去。
“马休大人,向您请安,我先走了,请两位慢聊。”青年彬彬有礼,向马休施了一个标准的庭官礼后,离开了。
“阁下,那是谁?”马休好奇道。
“杰小柯,牙省钦天监的,牙省沦陷后他被派驻到巨大城墙。你们王庭署不是也有派驻人员嘛?”
“有的,”马休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阁下,刚才宴会上布里奇斯的态度不对啊,怎么看起来非常不喜欢你我的样子?看来想查那个王族的死因难度很大啊。”
格兰特脱下外套,没回答。
“阁下,您看怎么办?我们倒底怎么查?”
啪,外套被扔到一边,格兰特低着头,还是没回答。
“格兰特阁下,拿个主意呀!”看着不紧不慢的格兰特,马休焦急起来。
格兰特边解白衬衫的扣子边慢慢道:“马休啊,我已经让杰小柯安排好了,明天一早我就去附近的难民营居住了,我要去走访那些见过蓝岛人的那些平民,收集收集情报,研究一下异族的语言,如果能破译的话也是好事一件。”
马休瞪大了眼睛:“那王族的死因呢???”
“你先查吧。”
格兰特说完,躺倒在床上,不再言语。
巨大城墙内侧二十公里处,砖石、木板、帆布围形的高矮小房连成了一大片,在官道上眺望,那些居住地象连在一起的一个个巨大营盘,里面炊烟袅袅、人头攒动,隐隐还能听到马嘶。
“那就是难民营?好大一片啊!”格兰特叹道,眼光不停在那些难民营中扫动。
“大人,那些就是难民营,是牙省被侵略的战区里跑出来的难民。帝国有法律,进入巨大城墙的话要按人头收取一枚金币,布里奇斯大人说要,没钱也得让他们进来,但不许自由活动,要出苦力生产军用装备或者从事农业生产,以劳代费。所以,巨大城墙后身这几十公里都是难民营,大大小小有近百个之多。”杰小柯也看向车窗外那些难民营,笑着对格兰特答到。
“嗯,早有耳闻,布里奇斯宅心仁厚,看来难民们应该对很爱戴于他吧?”
“大人英明!如果不是布里奇斯大人,多少难民也不够那些可恶的蓝岛人杀戮的!他们太不是人了,无论老人、妇女、婴儿,全部斩尽杀绝!”杰小柯咬牙切齿道,似对蓝岛人极为仇恨,格兰特看着这个二十出头儿的年轻人,缓缓道:“你见过蓝岛人吗?”
“见过,牙省钦天监就在沿海地带,我就是从那儿逃出来的。”
“哦?讲讲你的故事如何?”
杰小柯略一沉思,开始回忆当时的场景:“那是去年夏天的某一天,记住那天特别特别的热,我正在钦天监的监部工作,就听到一阵极为嘈杂的声音,似乎有公牛在走廊里冲撞,发出沉闷的咚咚声,紧接着就传来了男人的惨叫和女人的尖叫,那声音……就像杀猪一样,是一种濒死的声音,”车窗外的光射到杰小柯的脸上,让他的表情变幻莫测,他已陷入极深的回忆当中,他继续道:“外面走廊的人喊着‘异族来了!’,当时办公室里有五个人,我们全吓坏了,我们关上了门,用桌椅把大门顶死!从窗户向外看去,地面上倒着几十具尸体,但没有异族,我们把窗帘扯了下来结成了绳子顺着三楼的窗一个个的下到地面,有人胆小不敢下来,就躲进柜子里,我们刚下来,就听到楼上那大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撞开!大人,我保证,那门顶得连一头公牛都撞不开,是的,绝对撞不开!”
杰小柯低下头,继续道:“但是,那天,门就被撞开了,碎裂的桌椅腿从三楼的窗户飞了出来,砸在我们头上,我们都吓傻了,呆呆看着楼上的窗户,时间仿佛静止了,办公室里没有声音,但三、四秒钟之后,又传来了柜子里那名同事的惨叫,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被发现了……外面没有蓝岛人,我们冲到马厩,骑着马跑出监部,后来我们又跟其它乡镇的难民汇合才跑到巨大城墙这里。听说,在我们之后,活着的难民就越来越少了,似乎攻击我们的只是敌人的先锋部队。”
格兰特听完了杰小柯的讲述,才道:“你想知道你柜子里的同事怎么被发现的吗?”
杰小柯马上瞪大眼睛道:“大人,请告诉我。”
“蓝岛人有着超人的听力,我曾去过蓝岛,当时我们隔着二十米说的话他们都能听清,我想一定是你同事的呼吸声被他们听到了。”
“原来如此,”杰小柯恍然大悟,继而咬牙道:“这帮畜生!我那个同事人特别好,他总说吃亏是福,经常去饭馆给大家买午饭,我们拿他开玩笑,他都跟着傻笑不生气,没想到……唉……”杰小柯摇头苦叹。
“这就是战争。”格兰特无奈道。
“说说他们的语言。”
“唉?异族的语言……”杰小柯回想着,缓道:“大人,我听到那些异族都是吹口哨那种,我没听到过别人总说的那种合奏的声音。那我就说说异族的口哨,您看看您研究异族语言时能不能用得上。”
“好,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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