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既然没办法完全影响你们那边的马,那就只好培养我们这边的马了,我相信,如果从马驹开始就进行培养驯化,一定能驯出完全听命于我们的马匹!桀桀,可以做为脚力哦。”
格兰特头脑一阵发晕,体能超强的蓝岛人奔跑时的样子他是见过的,动若脱兔!几步就能奔出几十米!“你们不是跑得像风一样!怎么还需要这种马呢?”他马上脱口而出。
公冶奇怪笑道:“先生,我们知道你们尼鲁巨大的国土面积,我没记错的话是二百多万平方公里吧?这可是您亲口说的哟,桀桀,难道巨大城墙被我们攻克之后,我们还要靠双脚跑遍尼鲁整个内地?没错,我们体力比你们好,但却不是无限的!我们也需要战场的助力!”
格兰特眯起了眼,暗暗道了声:好算计!
这公冶奇虽然貌不惊人,但却是个超级有城府、精通算计的人,这份智慧和远见,这种不拘一格的逐利模式,确实比其它陈腐的蓝岛人要强许多!从某个角度来说,连以智慧和仁德见长的大长老南门明,也比不上这个公冶奇!
这家伙,甚至跟自己有些相像!顿了顿,格兰特又问道:“这些马,应该都是牙省的,你们怎么带到这来的?”
“嘿嘿,我们攻击了你们巨大城墙外侧的军营,留下了大量军马,我们剔除那些疯马,挑选出得听从我们指命的马匹,它们跟随我们自己走到这里来的。”
“哦?”格兰特没想到神语这么神奇,连马都能听懂,不过一想连尼鲁语也只是神语的一个小外挂儿,那马嘶的简单含意也就不算什么了。想到这儿,格兰特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公冶布。
公冶布是格兰特认识的第一位蓝岛人,他的彬彬有礼、宅心仁厚给了格兰特很深的印象,也正是二人的友谊促动两国外交的发展,可没想到现在却演变成了这番战斗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当初,自己带队来蓝岛出访,那公冶布见了军马就变颜变色,还说有些马给蓝岛人吃了不少苦头,华纳曾把研医监那边的报告给格兰特看过,似乎有些弱小的蓝岛人被军马冲撞踩踏至死过。可现在,这些蓝岛人,要开始培育自己的战马了!蓝岛人本就武力超群,再有了这些战马更是如虎添翼,哎,尼鲁的日子要不好过喽。
一想到自己对大势无可奈何,格兰特不仅摇了摇头,突然,他又想到一个问题!
公冶布?公冶奇?这两个家伙……
难道……
“驼子,你跟公冶布是什么关系?”格兰特低头问道,他看到矮驼子的脸色竟变了一变,之后很尼鲁化地耸了耸肩沉默起来,似乎不打算回答自己的问题。
草原空荡荡的,起伏不平,细草是雨过晴天之后的那种嫩绿!漂亮极了,草腥味儿,马腥味混浊,但格兰特不在意,无论少年时代还是现在的高官时代,他都一直在骑马,这种气味他并不陌生。远处,小花在给马填草料,秸秆布坎在试着骑马。
“驼子,带我来就是为了看这些马吗?现在看完了,还要怎样?”格兰特叉腰,对矮驼子颐指气使。
“格兰特先生。”公冶奇慢慢抬头,认真地看向格兰特。
“怎么?这家伙生气了吗?”格兰特脑子转了转,又觉得对方不会如此。
“您会养马吗?”
“哎?”
远外,骏马把小花捧来的草料用嘴撅上了天,散了小花一脸;另一边,一匹高头大马把秸秆布坎从后背上甩了下来……
格兰特恍然大悟,一字字道:“我!不!会!养!马!”
公冶奇的侧脸上表情凝固,沉默。
深夜,蓝岛上空月朗星稀。
心湖湖畔,一处二楼的小木屋里,格兰特正在床上辗转反侧。这间木屋非常小,只有一床一桌,床是那种单人木床,又硬又窄一点都不舒服,桌是那种两尺长的独脚小木桌,虽然古香古色,但仍逼仄卑陋。
这里比家乡尼鲁要暖,木窗被格兰特打开,这样能有利空气流通,还能让人心胸开阔一点。格兰特躲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他不知道几点了,自从被那些蓝岛人抓到这里来后,他不再需要到署部轮值或去国王面前听差,时间观念,差了不少。
“那帮家伙抓我来分明就是有计划,可恶,怎么才能知道?咦?”格兰特猛然瞪大了眼睛──木窗露出来的夜空中,刚才代表着蓝岛的客星突然猛闪了一下,之后闪烁逐渐稳定,似乎暗了一下星度。
“怎么回事?”格兰特一下坐了起来呆呆地看了会星空,这里天空明朗,看星空比在尼鲁方便的多。
咕噜咕噜……
半晌后,他的肚子那里传来了一阵声音,他揉着肚子站了起来,点起一支煤油灯蹑手蹑脚走出小木屋。
走廊尽头,是一个视野非常不错的房间,房间三面木墙各有一扇木窗,木窗大开,室外已有虫鸣。
一张大木桌上放着好几个公冶奇和小花照葫芦画瓢制作出来的煤油灯,这些灯把大桌子照个通明,公冶奇和小花正背对门口,在那大木桌上写写画画,不知道在写着什么,他们那么专心致志,甚至没听到格兰特已经进屋。
“啊!谁!”
“笛!笛!”
噼里啪啦,一时间,桌上白纸飞扬,少女尖叫,这阵式倒把格兰特吓了一跳。公冶奇和小花回过头来,秸秆布坎也从一扇窗户跳了进来,三人才看清是格兰特端着灯进了屋来,他们这才松了口气。
“你们干什么?吓我一跳!”格兰特捋着胸口,不满道。
“桀桀……格兰特先生不是早早就安息了嘛?为什么大半夜又来到书房呀?”矮驼子一边说一边慢慢地用手把桌上的稿纸反扣。
格兰特眼睛眯了起来──蓝岛人没有文字!当初的集市上他们买书箱纸墨也是甚少!这矮驼子和小花偷偷摸摸,分明是在书写什么东西,有猫腻!!!
“我来看看你们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格兰特快步上前,一把把公冶奇反扣的稿纸掀了起来,“先生使不得!”公冶奇虽然在一旁边惊呼,却没发出神语,那秸秆布坎也不上前阻拦格兰特。
“咦?这是什么鬼东西?”
格兰特抢过稿纸,翻了几下──稿纸上没什么大不了的嘛,画得都是那种乡村的农用水车,旁边还有些二人写的说明性字,有的是尼鲁字,有的看不太懂只是简单的圈圈点点什么的,歪歪扭扭错字连篇,连尼鲁幼学馆的学龄前儿童都不如,也许找只蟑螂沾点墨水让它在白纸上爬都比他俩写得好。
“画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格兰特随手把稿纸撇回桌上,公冶奇和小花尴尬一笑,马上把稿纸整理好。
“桀桀,先生,您还没说您这么晚不休息,悄悄跑到书房干什么呢?”
“什么叫悄悄?你不是让我不要离开这木屋嘛?我现在只是你的囚徒而已,这应该也算我的囚牢!再说,门也不关,我可是光明正大走进来的,是你们自己没听到!”
咕噜噜……
格兰特按了按肚子。
“喂,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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