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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肯在离开之前,与远征军的希罗德等人达成了什么协议,徐生不感兴趣。他不是亲力亲为的人,总之不难猜到肯定是后续,如何改善希望城人口失调相关的事。
对一个身份显赫,在科技侧文明具有相当地位的人而言,几十上百乃至上千个女人,不过是科技黑市里一串串进入培养基的细胞数字罢了。
所以比起这些事情,徐生更感兴趣今天在路上捡到的一个人。
一个模样十分相当沧桑,受伤分外严重的老男人。
讲真,这是徐生头次对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如此危重的男人产生好奇。
太奇怪了。
在徐生的观察中,这位捡来的老男人,衣服支离破碎身体伤痕累累。
表面上只是个饱受摧残的可怜人。
然而他的身体强度,在毫无任何力量加持下,竟然是普通人的上百倍。
超合金铸造的身体,可以算是。
但如此夸张的身体,现在呈现出令人可怖的物理状态。
仿佛身体化作一块块碎片,被某种力量重新粘连到一起,徐生眼前这个老男人就是一副‘破碎玻璃’的惨状。
可如果仅是这样,还不足以令徐生动人,真正让他兴趣盎然的点,在于这人体内的超凡力量有着大大小小,几十种之多
总共八十九种属性不同、相性不同,大部分还完全矛盾的超凡力量,在他体内横冲直闯,让他的身体濒临破碎,导致眼下局面。
但在对方的身体深处,隐隐一直有股微弱的力量,与这些庞杂的力量相抗衡。
保持着一种宛如针尖跳舞的绝对平衡。
按照徐生多年的见闻,一个人的身体是有极限的。
普通人能承载一种超凡之力,就算谢天谢地的烧高香了。
天赋异禀的,最多能容纳三种,而一旦脱离最稳固的三角框架……除了眼前的男人,徐生发誓他没有见过第二个了。
而且不止如此,这个男人体内的各种力量,统统是偏向邪恶诡异侧的。
比如造成流血不止的力量,造成活死人感染的力量……总之每一种都是离经叛道的怪异邪恶,差不多都是徐生从未见过的全新体系。
要不是担心突然开膛破肚,会打破这种一直维持的微妙平衡,徐生早把这个半死不活的男人给解剖了。
“不过救他一命的办法倒是不难……”
徐生自身的力量性质,来自于生物对于血肉的崇拜,对于更强健体魄的追逐。
他的力量本质,是血气。
一种既不偏激,也不过过分秩序的力量。
这种中立性质的力量,用来当催化剂最是合适不过,只需将自己的力量注射进一直维系男人身体平衡的那股邪异力量内。
眼前昏迷不醒的男人,就会瞬间脱离危险,但现在的问题是:“我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呢?”
比起让男人讲述他自身的秘密,徐生更相信一具沉默的尸体。
要死过分点,直接将眼前之人完全拆解,说不定能摸索出他体内奇妙平衡的诞生原理。
届时无论是提高麾下希望血族的实力,还是开拓视野单纯的用作知识储备也罢,都是极好的一件事。
那么……徐生很快做出决定。
……
……
阿卡姆城的下城区与上城区的交界河边,伫立一座座形状各异的巫师工坊。
它们排泄的滚滚废水与废弃物,让这条人工河变得恶臭不堪,水面常年五彩斑斓。
比邻制作装备、首饰的巫师工坊,其中的默克制药工坊是下城区贫民孩童们,最喜欢光顾的地方。
每到下午,巫师学徒倾倒药渣废料的时候,相邻的那条堆砌垃圾的小巷里,总会发生一场抢夺的恶斗。
七八个衣衫褴褛的孩童,为了一堆堆药渣分配打得不可开交。
每至于此,从小在此长大的小芒斯特总会机敏地见缝插针,拼命捡取大孩子们洒落的残渣。
并用上衣小心兜住,以免因碰撞将珍贵的它们抖落。
但随着逐年身高的增长,他的捡漏每况愈下。
啪!
由废弃木板等各种建筑边角料搭建的窝棚前,他父亲醉猩猩的眼睛瞄着他一下午的收获,气得扇了他一大嘴巴子。
打得芒斯特右脸肿大,趔趄地摔在地上。
“怎么越来越少了?养你这么大,你怎么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父亲枯瘦如柴的胳膊,也不知哪来的力气。
仅仅一巴掌,芒斯特就觉得大脑嗡嗡一片,眼前也不再清晰。
接着下意识蜷缩身体,默默承受本不该承受的痛苦,年仅十二的芒斯特在门外挨着父亲后续的虐打。
窝棚中,他的母亲坐在矮凳上,搂抱着刚降生的第五个妹妹,掀衣喂奶的同时也冷冰冰盯着他被丈夫胖揍,神色冰冷。
他另外四个年纪尚小的弟妹们,同样只是眼巴巴望着,木讷着怕怕的小脸不吭一声。
“好了,施泰夫,你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眼见芒斯特的动静越来越小,他母亲放下襁褓熟练拿起一个木盆,走到他身边将散落的药渣轻轻捡起。
“他还只是个孩子,你越打,他越笨。虽然不像他哥一样能干,但他还在希拉斯那里工作赚钱呢,可别打坏了。”
“呼~呼……”
施泰夫喘着粗气,放下发红的手掌,闻声收手:“放心,我有分寸的,苏西。”
“那就好。”
走回窝棚,庞大腰圆的苏西把装药渣的盆放在地上,从桌上拿下盛水的水桶往里倒水稀释。
片刻,空荡的木桶滚到芒斯特跟前,“滚,家里没水了,去井边提点水来。”
“哦。”
又被父亲踹了一脚,挣扎地从地上爬起,浑身酸痛的他提着水桶,一晃一晃走向两条街外的水井。
周围的邻居们,有些目睹了全程,可也早就习惯了没人搭理他,有的还一脸戏谑。
毕竟,贫穷使得同情和怜悯,在下城区已成为一种奢侈。
十来分钟后,木桶被提回窝棚,芒斯特看见自己母亲又再往药渣盆内,一件件添加救助的旧衣物进行漂洗。
让窝棚狭小邋遢的空间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药水味儿。
他清楚等炮制完成,这些只穿过一次的衣服又会被晾干,在明后天被送往阿卡姆第三监狱。
以探监的名义,交给里面的哥哥。
而听说这种衣服,在监狱里很畅销。探望过哥哥的他们一家,也会因此拿到一笔可观的开币(开米维拉纸币)。
然后父亲又有酒喝、母亲又能去打牌。
春去秋来,他们一家的生活似乎一直如此。
让芒斯特看不到一点希望。
第二天大早,从干草堆上自觉醒来。
抱着水桶,灌了几大口水填充空荡的胃部,感觉走路都能听到水响,芒斯特出门到三条街外的希拉斯杂货铺,开始一天的工作。
正将小型商品放置在货架上时,他的姐姐挺着肚子走到他身旁,无言地递来一块大黑面包和半杯牛奶:
“吃吧,斯特哥哥。”
她稚嫩的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心疼地看着他脸上的肿块。
但芒斯特却注意到,她另一只一直背在背后的右手:“你那只手怎么了,艾丽?”
右手缩了缩,“没怎么,我知道你没有吃饭,先吃东西吧,斯特哥哥。”
“拿出来!”
“不要,我真没事。”
压抑火气的芒斯特才不信她的话,一把扯过她的右手,触目指着手臂上的条状淤青愤怒道:“艾丽,是不是希拉斯那混蛋,又欺负你了?”
“没有,别乱说话。”
艾丽吓了一跳,赶紧用面包堵住他的嘴:“你要是被听到,又会被扣钱的。”
“我,我,才不,稀罕。”
口里含着面包反驳她,芒斯特的声音却不自觉放低了许多,咀嚼着干硬的面包,含糊说道:
“要不,你把他杀了吧。城里的罗宓特夫人,听说就是杀了自己的丈夫,现在整个施华庄园都是她的,还继承了个什么爵位。”
“男爵。”
艾丽补充道,捏掐了下他的胳膊:“这种事情,哥你别到处说,会被割舌头的。而且我过得挺好,和他马上要有孩子了。”
哦。
将牛奶一口喝完,目光从她的大肚子划过,芒斯特陷入沉默等到她收拾杯盘离开,对着地面狠狠啐了口唾沫:
“人渣!人渣希拉斯!”
心里压抑的火光烈烈燃烧,但没有任何途径发泄,又很快颓然地消沉下去。
下午下班后,
油腻中年希拉斯,罕有的递来两小袋过期的饼干,“呐,这里有点吃的,你拿去回去吃吧。”
低头,沉吟会儿接住它们,一直到离开芒斯特的头,都没有在他面前抬起过。
直到经过一处远离杂货铺的垃圾堆时,他才将两袋饼干愤然砸进里面,浓郁的阴霾似乎因此散去了点。
在回去的路上,尽管知道今天的制药工坊不会倾倒药渣,但他还是选择走巫师工坊林立的那条道路。
只是经过时,走得很慢。
眼睛不停透过玻璃橱窗,降落在里面那些身穿长袍的人影身上。
芒斯特知道他们是巫师,但巫师是做什么的他根本不知道。
只清楚他们不愁吃,不愁穿,和贵族老爷一样很有身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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