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

    待宁簌走后,安冬在一旁刚要说道些什么,便见安凛匆匆从外头进来,他一脸的凝重低声道:“查到了。”

    安冬是知晓的,因宁姑娘的绢绫坊出事后,安凛便被世子派去调查北地的异动。

    眼下安凛回来了,自是要禀关于这事儿。

    江蕴坐在案边,搁置手中的笔,他似已料到安凛会在此时回来,声色淡然平宁:“是北垣城的开封将军挑起的风波罢。”

    安凛点点头:“世子料事如神。因着北垣城城主近几个月来身体每况愈下,几乎日日都卧床休养,那位开封将军手掌北垣城一半兵权,难免会动了心思。”

    “他倒是好计谋。”

    安冬也听得明白了,他不由冷哼道:“在外没有表露出丝毫狼子野心,只暗中往京都送了探子来,这般容易被宁姑娘发觉,还能轻易被处理掉,定然是他故意为之。这为的……应当就是想挑起陛下同北垣城城主的嫌隙,两方交战之际他好坐收渔利罢?”

    虽然知晓这些实情,可安凛眉心依旧未松,他看向坐在案边神色未变的江蕴:“世子,那如今我们该如何是好?”

    江蕴的指尖轻点案面,神情若有所思。

    北垣城如今的开封将军乃是当初创城之际,骁勇善战抵御住大梁来兵的重将的子嗣,承下先祖封号的他如今虽已上了年纪,却是宝刀未老。

    更何况,他膝下的一群子孙皆承了他的志愿,投军从戎,个个都是赫赫有名的战将。

    也正是因为开封将军一族的有力支持,北垣城方能在这百年余年来屹立不倒,这也是乾元帝继位后迟迟不曾去收复北垣城的重要原因之一。

    若这开封将军想要夺下城主之位,倒是有几分底气的。北垣城城主如今病重,他的儿子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唯有唯一孙子被城主自幼养在膝下,品性才学这才算好一些。

    但,他这幼孙才不过八岁,一旦城主薨逝,无论是他无能的儿子,亦或者是未成年的幼孙,都极有可能被阻挠登位。

    当城主的继承人们被排除在外时,执掌重兵的开封将军便成了下一任城主的不二人选。

    “黄易这步棋,走得不算太妙。”

    江蕴敛眉,看着手中安凛呈上来的卷报,他轻笑一声:“若真与大梁开战,他当真以为北垣城能讨得了什么好?”

    讨不到好,北垣城必会折损惨重,即便黄家有一日能够取代如今的北垣城城主,成为新的城主,那他接手的烂摊子必也是一堆。

    内忧外患之际,黄易想要守住北垣城,怕是艰难无比。

    听了江蕴的想法,安冬当即眼睛亮了亮:“那世子可是要暂且壁上坐观?先等他们乱了,再同陛下发兵北垣却也是不迟的。”

    可听着安冬的话,江蕴却微攒了攒眉心,他总觉着似有什么被忽略了。

    黄易并非草莽英雄,否则他也不可能带领着黄氏一族在北垣城屹立不倒多年光景。

    是以,他们能轻易想明白的,黄易自然也不可能会想不到才对。

    …………

    细心地把宁簌带回来的那盆郁金给置放在廊前,夏芝起了身,准备去问宁簌这花儿要不要挪到外面的土里来栽培时,却见秋葵步伐匆匆地往正屋而去。

    “她去夫人的屋子里做什么?”

    夏芝觉得奇怪,如今是绵绵服侍着夫人,除非是姑娘的吩咐,她和秋葵并不会擅自去往夫人的房中,眼下秋葵这般……

    心里头生了疑,夏芝当即便悄声跟上了前去。

    “若是夫人……不如同姑娘说个清楚……”

    秋葵的声音隐隐传出来,附耳在外听的夏芝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听起来……似是夫人瞒着姑娘了什么事儿,还是同秋葵一齐瞒着人的。

    过了片刻,云氏在里头一叹:“若被簌簌知晓云府捅出这么大的篓子,必然……”

    后面的话夏芝没再听下去了,她悄悄地回到了廊下,折身入了宁簌的西厢房。

    屋子里,宁簌正在提笔写着什么,听见了进来的脚步声,她微微抬了头道:“夏芝,来替我研墨。”

    夏芝如顺从流地过去拣了墨条细细研磨着,她并不识字,只看得出来宁簌写得专心致志的认真。

    “方才奴婢瞧见了秋葵入了正屋……”夏芝手下一边动作不停,一边状若无意地道:“想来是姑娘嘱咐了什么事儿给秋葵吧?”

    宁簌提笔的笔尖顿了顿,顷刻她又落笔下去,淡声道:“是我唤她去阿娘那儿一趟的,你有什么疑问吗?”

    夏芝却是立即听出了她言语间的不对劲来,她当下便搁了手里头的墨块,直直跪下身去:“姑娘,您莫要动怒,奴婢只是方才瞧见了,便觉得心奇,秋葵每每待姑娘回来,都要去小厨房看看熬的花露如何了的,可今日她却不曾前往,奴婢这才……”

    花露是宁簌午睡过后要调喝的,这么多年来已然成了习惯,而这事儿也确实是由秋葵看着的。

    “你起来。”

    宁簌看了身旁跪着低头敛眉的夏芝一眼,她的心思最是剔透懂人心,焉能不知道夏芝这番话的真正用意是挑拨。

    忽觉这么些天,她在两人之间的调和斡旋,似乎都成了极可笑的事,但此时,宁簌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喜怒:“出去罢,眼下不需要你留在这儿了。”

    闻言的夏芝先是大松了一口气,可待她出去细细想了想宁簌后面这句话时,她登时又是一阵惊惶。

    姑娘这话的意思……是在责怪她不该这般说道秋葵,只因为她这般说了,便觉得对她失望透顶,再不需要她了吗?

    越想越惊慌失措,夏芝下意识地就要再折身回去冲人解释一二,但步子才动一步,她又忽地顿住了。

    姑娘这般斥责于她,是觉得她是在故意污蔑秋葵,可若是被姑娘知晓,她并非污蔑,而是道出了实情……

    如此这般,姑娘惩诫的……怕就是秋葵了。

    夏芝心里越想越意满心得,她洋洋自得地扭身回了自己的屋中,等待着姑娘苛责于秋葵的信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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