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这般地大呼小叫做什么?”

    永嘉公主不悦地拧起了眉头,尤其还是在魏知景的面前,她最是不愿陶钦平在他的面前丢了风度。

    一个是自己选择的夫君,一个是追求了自己多年的人,相对于外人而言,她更不愿叫魏知景看了自己的笑话去。

    “公主生怒,屏退下人,便是在这儿私会外男吗?!”

    看到屋内这一幕,本就心存疑虑的陶钦平,登时气血涌上头脑,他指着魏知景,言语间是止不住的咬牙切齿。

    “放肆!”

    永嘉公主本就觉得心头郁结,眼下听着陶钦平这般言词,她只觉得眉心狠狠一跳,心塞得越发厉害,她用力地拍案而起道:“陶钦平,你给本宫滚出去!”

    果真是废物!尽给魏知景看了他洋态尽出的模样!

    陶钦平觉得他身为男子的尊严受到了挑战,却是不肯走,他梗着脖子道:“公主可是心虚?”

    两人的闹剧扯开得声势浩大,魏知景眼观鼻鼻观心了片刻,在永嘉公主近乎奔溃地要再发作时,他只微躬下身去,拱了手道:“臣先告退了。”

    说罢,不等这夫妇二人再说些什么,他径直离去。

    看着魏知景头也不曾回地离开院子,永嘉公主只觉得心口愈发地郁塞,说不出的滋味在心间翻腾着,令她看着眼前的人的时候,连永嘉公主自个儿都没发觉到,她的眼里已然染上了丝丝的不耐。

    “你到底是在闹什么?”

    揉了揉眉心,永嘉公主抬了眼,出声问台下的陶钦平。

    对方仍旧长身玉立,一身白衣,面容也是一如从前模样的俊郎,可为何她心头早没了当初初见时惊鸿一瞥的悸动,尽是对这些琐碎小事的烦躁。

    “公主觉得是我之过?”

    陶钦平不可思议地看向坐回软榻上的人,他眼里尽是失望,刚成亲那会的永嘉公主,可绝计不会是这般对待他的。

    陶钦平道:“方才那男子就是魏知景罢?公主都已成了亲,还在私下会见于他,到底存的是什么心思,只怕只有公主自个儿再清楚不过罢?”

    听了这番话的永嘉公主却觉得累极,她不欲过多解释,径直唤来外头的侍女:“把驸马带回他自己的院子里,没有本宫的命令,他不可踏出房门半步!”

    埋着脑袋进来的侍女,小心翼翼地瞅了眼神情呆滞的驸马,她颤颤巍巍地道:“驸马爷,请罢……”

    到底是心里头还对永嘉公主有着几分怯怕,陶钦平梗红了脖颈,在上头永嘉公主的注视下,冷哼一声扭头离开了屋子。

    待人走后,永嘉公主抚了抚发疼的眉心,微仰了仰脖颈,疲惫围绕着她周身。

    ……

    悄声看着陶钦平怒气冲冲地回了自己的院子里,在暗处瞧着这一切的青珠满意地勾了勾唇角。

    看来,她的离间计算是成功了。

    只不过,近来的日子,她须得对永嘉公主越发地恭谨才是,不能令永嘉公主把怀疑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永嘉公主不是个愚蠢的,可能这一时半会只会对驸马这般言行的气恼和不悦,但过后回味,她定然能发觉有什么不对劲。

    青珠脚步轻盈地悄然回了隶属奴仆们的院子,思忖了片刻,她转身又去了香红的屋子里。

    若要“洗脱”她的嫌疑,自然还得有个人来助她一臂之力。

    …………

    即将临近夏日的天里,气候燥热,南下去往行宫避暑的时节自也快要到来。

    永嘉公主的禁足已解,但在这去往行宫的前夕,云康宫内却频频传唤了御医。

    这般消息,自也毫不意外地传进了永嘉公主的耳中。

    被侍女按揉着肩臂,永嘉公主听着下人禀报此事时,眉心不免微蹙了蹙:“母妃可是身子有什么不妥?”

    跟随着父皇去行宫,乃是对后妃和诸位皇子公主的恩泽,永嘉公主本还想着借此次伴驾,去好生哄哄父皇,令他平消对自己换嫁之事存留的怒气。

    可若是母妃患了病,便不能南下随行不说,甚至她还极有可能需要留下来侍奉母妃,那么她本算计妥当的计划,可就要就此泡汤。

    “奴也不清楚……云康宫传来的消息,只道贵妃娘娘似有不适……”

    下人诚惶诚恐地答,近来公主府内近乎人人都自危,各个行事皆小心谨慎,目的就是生怕近来格外脾性暴躁易怒的永嘉公主,再度气恼,将人重责。

    永嘉公主思忖了片刻后,她道:“去命人备马,本宫要入宫看望母妃。”

    候命的奴仆忙应了声“是”,便忙不迭地下去准备了。

    永嘉公主好不容易才解了这一个月的禁足,如今要入宫去,仪驾自然不能轻易怠慢了去。

    ……

    永嘉公主要入宫的消息递宫中时,德贵妃正在云康宫内被御医把脉,她捂着小腹,面色微白。

    只不过,永嘉公主还未抵达,便听宫外候着的宫女禀声:“陛下来了——”

    闻声的德贵妃眸色闪了闪,她扶着腰起身,迎了两步,正要盈盈下拜,却被殿外而来的身影一把托住:“身子不适,便莫要这般多礼了。”

    扶起了德贵妃,乾元帝看着不远处跪下的御医,沉声问道:“贵妃这是怎么回事?”

    近几日来,乾元帝不是没有听到过云康宫频繁请太医诊脉的消息,只是前些日子,皇后之事扰得他心烦意乱,这才不愿再去多想云康宫之事。

    但今日,是德贵妃命人给他送羹汤的宫女跪在了御书房外,求他去云康宫瞧瞧,乾元帝这才不得不过来一看。

    “陛下怎么来了?”

    乾元帝原以为那宫女是被德贵妃授意所致,哪料到他刚扶起人,德贵妃便疑惑地道了这么一句,她那张妖艳的面容上,尽是茫然:“陛下该同大臣们好生商议国事,切莫为了臣妾而抛下臣子们不顾……”

    “朕……也是忧心贵妃。”

    心中滋味陈杂,当着云康宫一众宫女和御医,乾元帝只得生硬着这么道了一句。

    德贵妃垂着眼眸,遮掩下眼中凉凉的眸光。

    若真是担忧,怎么可能分明知晓她身子不适,却要她动用了手段后才迟迟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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