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钦平只觉得自己额边的青筋跳了两跳,他忍不住地溢出一声闷哼。
油纸伞倾斜倒在地上,天上掉下来的雨水砸在两人身上,很快便将他们的衣裳湿润成了一团一片。
两人挨贴得极近,气息混作成了一团,青珠仔细瞧了瞧陶钦平闭着眼的模样,她心下既有些忐忑,更多的是不确定的心情,思忖迟疑间,青珠正要以退为进地起身。
还未等她完全直起身子来说些什么话,青珠便被一阵重重的力道,拽入了男子的怀中。
男子的声音在青珠耳廓旁响起来,带着湿润的气息却是透着一股子滚烫的意味,他没忍住低低喘了一声,继续接着喃喃道:“别走了……”
心头被巨大的喜悦感充斥着,青珠简直不敢置信,自己不过使了这么些小动作,她甚至都还未再做些勾引驸马的举动,拉扯掉扣子给驸马更衣的念头更是没有完成,这便将驸马勾搭到手了?
被陶钦平禁锢在怀中,青珠微弱地挣扎了两下,假装自己完全不能动弹的模样,她声音中含着慌乱的意味:“驸马,驸马您认错了人,奴婢是青珠啊……”
她的话中虽然是欲拒还迎,但是青珠却仍旧能感受到,同自己相贴的那处滚烫感,状若被陶钦平牢牢禁锢住的青珠,低着头微勾了下唇角。
黑暗如泼墨的雨幕中,伴随着雷声阵阵,雨下的越来越大。
偶然闪过的一道闪电,将暗沉的夜空照得亮堂堂,更照亮了府内一隅的山洞内。
碎石遍布的山洞内,相叠中的两人,能瞧见搭在那青色衣袍上的一抹俏丽而醒目的白,山洞内隐隐发出的不符合这般情景的呻吟,被隐没在渐渐又大起来了的雨势中。
大雨淅淅沥沥下得犹如倾盆,雷声轰隆作响之下,四周尽是雨打芭蕉的寂静。
萎靡的气息,遮掩在那泥土湿润的味道之下。
…………
…………
轰隆——
一声惊雷落下,把候在屋子里外边的侍女吓了好一跳,她忍不住拍了拍胸脯小声嘟囔:“今夜这雨下得也太大了些……”
刚嘟囔完,侍女便见雨幕中有几人踏着雨水匆匆赶过来,侍女连忙定睛看去,仔细瞧了片刻,待人走得近了她才看清楚,来的应该就是方才去请的郎中。
“怎么才来?”
侍女连忙迎上前去,只是她往那几人身后瞧了瞧,却没瞧见眼熟的人,她不免困惑道:“怎么没瞧见青珠?”
青珠姐姐不是说,同驸马一块去接郎中去了吗?怎么如今郎中来了,却是不见青珠姐姐,也不见驸马爷呢?
困惑感传来时,侍女只觉得隐隐有个念头自脑中萌芽,只是不等她细想,先前匆匆跑去找郎中的侍女便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思绪:“可别提了,方才回来之时,马车的轱辘许是磕上了什么石子,竟然在半道上散架了,实在没了法子,我们同郎中步行过来,这才耽搁了不少时间……”
“快快快,让李郎中进去。”
身后的侍女催促道。
那立在廊下的侍女这才想到了刚刚沐浴完,但仍旧还是晕着的永嘉公主,她连忙暂且抛却了脑海里的念头,忙请郎中进到屋子里去给永嘉公主诊脉。
其余两名去请郎中的侍女,也赶忙回了下人的院子里,回去更换衣裳。
…………
一片雨珠子接连砸下来的雨幕中,撑着伞同行的侍女两人正走着,忽地有一人问道:“香菊,你可听见了什么动静?”
她旁边那唤作香菊的侍女闻言,立即支着耳朵仔细听了听,却只听得一片的嘈杂雨声,哪里有什么其它的声音?
香菊便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道:“什么也没有呀,你莫不是方才赶路回来,累出了幻觉罢?”
另一名侍女听了又听,只觉得那古怪的声音,似是女子的微弱呻吟,还时有时无的……
脑子里便不由地晃过什么鬼神之说,侍女忍不住地惊叫了一声:“香菊!是真的有声音!你说……莫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往府里头钻来了罢……”
两人已经来到了园子里,这里白日里能瞧见花团锦簇的鲜花,光照美艳得很,但眼下这一片大雨骤然间这么泼下来。
府里头的下人们又正忙着照顾永嘉公主,几乎是不曾有人能够腾出手来,给园子里的这些鲜花披些油纸。
是以,真的能够想象得到明日天晴之后,这园子里的狼藉一片,又加上眼下这般黑黢黢的天色,脑子里想着那莫名来的怪叫声,真是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侍女身旁的香菊环顾了黑漆漆的周遭,又被她这幽幽的语气吓了一大跳,她登时也只觉得渗人得慌,连忙拉着侍女,两人一齐快步远离了这一片的园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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