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旋回来了!
这个消息,不啻于一颗重磅炸弹。
在整个红星公社,那些了解罗旋、知道罗旋的一些往事的人群当中。
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
几家欢喜几家愁。
愁的是余贵军。
只见他在指挥部办公室里,焦躁的转着圈,“回来了?他一个插队的知青,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回城了呢?”
女秘书想了想,“或许是他在上面有关系,弄到了指标?”
余贵军摇摇头,“不太可能!这是大潮流,大趋势。谁也不会逆势而为,给罗旋弄回城指标。”
“去,你拿着介绍信去县里、甚至是去地区。好好给我查一查,罗旋这次回来,究竟有没有整套手续?”
余贵军吩咐属下,“以前,那个家伙的户口,已经转到市里面去了。
他如果要回城,就必须到市里面,去办理重新落户的手续。”
“如果市里查不到他的户口,那就说明这家伙,他是私自跑回来的!”
余贵军脸上阴晴不定,“但愿...他是偷偷溜回来的!那样一来,嘿嘿...看我怎么让他生不如死!!”
“另外,派人去盯着罗旋那个家伙!”
余贵军命令属下,“多派几个人?一天24小时的、不间断的盯着他。看看他都去了哪?接触了哪些人。”
小喽啰迟疑不定,“那个罗旋,据说...他很能打。”
“滚!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关起来?”
余贵军一脚踢翻那个家伙,“他很能打,老子就好欺负是不是?快去,有什么情况,随时来报!”
余贵军愁。
但其他有不少人,却很开心。
已经从公社主任位置上,变成了那个什么委会副主任的廖先明,陡然获知这个消息之后。
他首先想到的,
不是去找罗旋叙旧。
而是径直溜出了办公室,直接去红星公社那家纺织机械厂。
找刘富贵儿聊天去了。
“罗旋回来这件事情,我也听说了。”
刘富贵脸上喜气洋洋,“这下子好了。余贵军那龟儿子,哈哈哈,他要倒霉!”
廖先明也笑,“我这个人做事呢,喜欢光明磊落、喜欢正面直刚。
实话实说,就我这点儿本事,确实拿那个张牙舞爪在余贵军...没招。”
廖先明笑道,“刘富贵,你的歪点子倒也多...可你不够心狠手辣。
因此平时你做起事来,有点瞻前顾后、畏手畏脚的。”
刘富贵挠挠头,“是啊,所以我自保有余。但要想拉顾胖子一把,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如今老顾,天天在那里打扫厕所,我看着都闹心!却又对此无能为力...唉。”
廖先明有点不放心,“现在的形势,它完全不一样了。
从县里到我们公社,好多新提拔上来的干部,咱们都太了解人家的根底。
甚至连他们的做事风格、和态度,都不太清楚...你说罗旋这次回来。
他究竟是什么样的用意?罗旋他究竟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是袖手旁观呢,还是像以前那样,出手拉扯兄弟们一把?”
刘富贵其实比廖先明,更了解罗旋一些。
只因为廖先明的身份,和刘富贵不一样、两人的性格不同。
廖先明比较古板,做事一板一眼的。
这是因为他必须坚持,以前大队长、到后来的公社主任的原则和立场。
而刘富贵,则属于企业里面的干部,他追求的是变通和圆滑。
所以以前有很多事情,罗旋会和刘富贵说的多一些。
而对于廖先明,则要保留的多一点。
现在,刘富贵看见廖先明有点不放心。
于是笑道,“这个你放心。红星公社,还有正兴大队、小老君大队。
这些地方,都是罗旋的根基所在。哪怕现在卢大领导,他现在已经在西南区里面,主持全面工作了。
罗旋或许可以得到重用。
但这里,毕竟是他的根!!我敢和你打赌,罗旋绝对不会容忍别人,在荣威县地界上搞三搞四!
哈哈哈,我们就等着看余贵军,还有那个狗屁彭主任,怎么掉坑里去吧...哈哈哈!”
廖先明放下心来,“走,今天我们高兴。去餐饮服务社里喝上两杯?以预祝罗旋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刘富贵哈哈大笑,“餐饮服务社没了,顾胖子在那里面工作,那还有什么意思?
就在咱们厂里的食堂里吃吧!我让大厨给我们开开小灶、炒上几个好菜。还不比去餐饮服务社强?”
廖先明也笑道,“那感情好。去餐饮服务社吃饭,我还打算请你客呢。
现在到你厂里的小食堂吃饭,你是主人家,我可是一分钱也不掏的啊。”
刘富贵撇嘴,“我是差钱的人?等到廖副主任,你过上一阵子高升了,别忘了我这个兄弟就行。”
廖先明唾了一口,“在哪里工作,都是贡献自己的力量。我在红星公社,已经工作了一辈子了,现在是哪也不想去!”
刘富贵笑笑,没说话。
因为他知道,廖先明对红星公社这片土地,确实有着非常深厚的感情。
而现在,
廖先明另外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让如今的他,更加的不愿意挪窝了:这里是罗旋的根基所在。
他得帮罗旋培培土、浇浇肥,得帮罗旋把根基,扎的更深厚一些才行...
帮人就是帮自己。
只有互利互惠,才能合作共赢。
正在公共厕所里,忙着打扫卫生的顾胖子。
如今他的脸上,满是灰败、憔悴。早已没有了昔日的神采飞扬、喜气洋洋的神采。
“老顾,老顾!”
一个公社干事来上厕所,压低声音报喜,“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春天,又要来啦!”
顾胖子叹口气,“吴干事啊,你还是像以前那样,依旧叫我顾肥猪吧!
你突然这么客气,我心里面呐,直打鼓...实在是怕呀。”
吴干事嘿嘿一笑,“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了之后,你就不会怕了。知道不...罗旋回来了!”
“啊!!”
顾胖子失神,
“啪嗒”一声,手中的扫帚落地...
“真、真的?!”
只见顾胖子肥肥的嘴唇蠕动,“我,我...呜呜呜...你个龟儿子的!总算回来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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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社中心医院。
如今的拓石展,已经是中心医院里的技术骨干、业务顶梁柱之二了。
在整个中心医院里面。
除了院长、兼主治医师黄院长之外,现在就得数拓石展最牛了。
只见如今的拓石展,为了掩饰他那双已经凹陷下去的眼睛,戴上了一副深色玳瑁眼镜。
三绺白须飘飘,满头白发。
乍一眼看上去,犹如天桥下摆摊算命的先生。
但老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
一旦大家伙,看着谁很顺眼的时候,怎么看,他都是一副仙风道骨、一身修为高深莫测的样子。
如今的拓石展,
人家已经是附近几个县里,大名鼎鼎的老中医了。
他尤其擅长治疗的,是男女不孕不育、以及各种疑难杂症。
中医里面,讲究一个望闻诊切。但双目失明的拓石展,他只负责后面的“诊和切”。
至于前面那两项嘛...他孙女拓海丽,就是拓石展的双眼!
几年不见,
现在的拓海丽,出落的愈发的楚楚动人了。
在她的身上,有着一股成熟女人、和青葱少女的混合味道。
既有刚刚为人妻的少妇,那种迷人风情和韵味。又有青春少女的活力和清纯。
简直就是老男人、老娘们儿看见了拓海丽,立马就会觉得自己,似乎一下子就年轻了20岁。
他们心中会感叹一声:年轻...真好!
中年男人看到她,便会想起自己的梦中情人。砸吧砸吧嘴:西湖边上的夏雨荷,是你吗?
小伙子见了拓海丽,立马就会兴致勃发,吞下口水:娶妻当如是!!
半大小子仰望拓海丽,我...我得快快长大!海丽姐姐,等等我...
这一天,
中心医院的“主治专家室”,依旧还是像往常那样人头攒动。
从十里八乡、甚至是别的县市。
专程跑来,请拓时展替他看病的人们。
从专家室的门口,一直排到了中心医院大门外面。
“喂喂喂,这个同志,你怎么能插队呢?”
“就是!还讲不讲点组织纪律性了?到后面排队去!”
“喂喂,这位同志!你好不讲道理哦。你要晓得,老子从昨天开始就过来排队了。
你咋这么好意思插队?
别以为你戴个口罩,就能掩饰你的脸红!你的狗良心...能掩饰的住?”
“喂,说你呢,后面排队去!”
罗旋越过长长的队伍,径直挤进“专家室”。
看见有人理直气壮的插队,众人不满。
纷纷开口指责罗旋,“哎,这个家伙,你为啥要插队?你是大妈生的、还是咋的?”
罗旋瓮声瓮气回道,“卫生局,来检查工作的。”
众人一听,
顿时个个偃旗息鼓,人人都不再言语。
人家是公家人,来检查工作的。肯定没有排队的道理嘛,对不对?
“这位同志,请问您哪里不舒服...你是?好眼熟哦。”
站在拓石展身边,替她爷爷充当双眼的拓海丽,一见到戴着口罩的罗旋。
便开口问。
罗旋回道,“我身上不舒服。”
拓海丽柔柔一笑,“到我们这里来的人,身上都不舒服。那你说说,你究竟有些什么样的症状?”
“我心里面憋屈的慌。”
罗旋开口道,“肚皮一饿,就不舒服。让我干活,就浑身没力。
而且啊,我看见那些在街上横冲直撞的家伙,我的拳头...就有点痒痒。”
坐在椅子上的拓石展皱眉:“我天天很忙的。这位同志,你是来消遣我们的吗?”
拓海丽“噗嗤”一笑,“爷爷,这个人确实有病。”
拓石展偏着头问,“啥病?皮痒痒的难受?那打一顿就好了。病情实在严重的话,那就打两顿吧。
若是他已经病入膏肓,那就隔三差五的打一回,保管药到病除。”
拓海丽长的迷人。
这是整个红星公社的人,大家都知道的。
久而久之,
有一些对托海丽,生了爱慕之心的家伙。
他们就会经常性的、不惜掏上1毛2的挂号费。专门装作病人,来让拓海丽给他们治病。
其实,
这些家伙也就是想看上拓海丽一眼、想和拓海丽说上几句话罢了...
往往遇到这种人,拓石展都会开出这样的处方来。
听了拓石展的药方,拓海丽缓缓摇头,“爷爷,这个家伙用你开的处方,已经治不好了。”
拓石展一怔,“那你说,该怎么办?”
拓海丽浑身微微颤抖,“这位患者...请跟我来。让我亲自给你好好检查检查,然后好好治治你的毛病!”
这下子,
该轮到罗旋懵圈了:“在这里?不...不太好吧?”
“没,没事。”
此时的拓海丽,激动的不仅娇躯微颤。
甚至连她的嘴唇,都在不停的哆嗦:“后面有一间、专门用的检查的屋子。只不过,你的忍着点啊。别乱喊乱叫就成...”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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