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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沙无垠，敻不见人，疯草枯木，鸟飞不下。乌云在天际嘶鸣着划破雷电，血红色的腥味弥散在死寂片刻又喧闹的废墟之上，刚刚消散的哀鸣和剑影又在风中绽开，堆积的残体狰狞而可怖，浓重的气息让人几乎窒息。
这是一方凡人的古战场！
一位将领举起酒壶，清凉的琼浆入喉，旋即大笑着挥舞起长枪，刀光剑影掩盖了他面容的轮廓。
倒下的士兵，眼中映射出妻子浅笑的面容，那些还在挥舞着刀戈的残兵，在绝望的呼喊声中，望着那即将崩坏的城墙，拖着自己残破的躯体，扑向敌人...
陈凡看在眼里。
他缓缓走向一位濒临死亡的士兵，这位士兵已经被砍断了双臂，黑血沾染在脸上，战甲早已千疮百孔，可即使是这样，这位士兵依旧没有闭上双目。
他看着战友一个个越过自己的身躯，却是一笑。
陈凡想要伸手，却是穿过了士兵的身体。
沉默...
陈凡想不到一句话能够形容自己目前的心境，他感受着马蹄声的焦急，感受着漫盖天宇的厮杀之气，最终仰天，闭目。
玄银长枪笔直地立在身前，陈凡的精神力量如潮水般涌出，很快，就定格在一位将领之上。
这位将领，也是陈凡！
不同的是，因为常年的征战，他的面容变得肃杀，下巴长有胡渣，脸颊右侧有一处刀伤。
陈凡面色复杂地睁开眼，这又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吗？
“真与假，我早已体悟过，倘若掌握轮回，则要跳出它！”
陈凡举着玄银枪，枪尖直指苍穹，道：“器灵，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那里！”
古战场之中，顷刻间霞光弥漫，陈凡周身的景色如同水纹一般消散而去，一双巨大的红色眼睛出现在陈凡上空处。
看着器灵现身，陈凡并没有第一时间询问，而是等待着对方主动开口。
“恭喜你，你完美的通过了六道石塔！成为石塔建立以来，第一个通过全部考验的试炼者！”器灵开口说道，虽然说的是道喜的话，却依旧是冰冷无情的声音。
“嗯，我懂了！”
陈凡点头，或许六道根本就是不存在，又或许它是真实存在，但无人能够将其证明。
而陈凡一路走来，所遇见的皆是六道仙主衍化出来的大世界，这是他自己所独有的法则，外人根本无法感悟。
而在经历六道之后，陈凡的心性有了本质的变化，他逐渐看清楚了自己的道路，正在走向一个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这种变化，短时间内不会体现在实力上，但是对陈凡日后的成就却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按照主人的安排，你会得到最终奖励！”
冰冷如机械般的声音响起，器灵巨眼中的光芒一闪，陈凡来到了一处封闭的空间之中。
空间并不明亮，但是陈凡却是感受到一股压力。
“现在，可以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了吧？”
“当然可以！”器灵说道，陈凡的面前便是凭空浮现一个黑色卷轴。
“武技？”
“这是一部功法。”
“功法？”
陈凡疑惑，这二者又有何区别？
“凌驾于天阶武技之上，便是属于功法范畴。”
“而你手中的这部功法，则是主人的一生汇总，主人生前被世人尊称为六道仙主，自然有其道理。”
“功法名为六道轮回，与你之前的所遇同名，但你要记住，六道轮回是碧灵级功法，不到先天境界不可修炼，否则会迷失在轮回世界之中！”
器灵说话的语气不容置疑，它自然是看穿了陈凡的修为，才会这般提醒。
这也得亏是陈凡，若是其他人，器灵或许没有这番耐心。
“碧灵级么...”
陈凡喃喃自语，心中却是翻滚起惊涛骇浪，他并不清楚器灵话语中的价值分量，但不用想都知道，被自己握在手中的是一份何等惊人的机缘！
就连地阶武技都没遇见过几次的陈凡，却是一连跨过了好几个境界。
深吸几口气，陈凡静下心神，缓缓平息下躁动的心情。
“滴血入卷轴吧，你会得到一份额外的奖励！”
陈凡疑惑地举起手腕，划了一道口子，伴随着鲜血的滴落，陈凡精神一震。
黑色卷轴裂解，瞬息化作一股洪流，冲进陈凡脑海。
下一刻，洪亮的声音响起。
“轮回，从生到灭是轮回、从无到有是轮回，一切法不出生灭、有无二义。”
“吾创六道，皆是心念所起，由贪、嗔、痴三毒的驱动而造诸恶业；由于慈心、悲心、菩提心而造诸善业。”
“他们无法脱离苦海，就像他们无法善待自己的武道。”
“传承者，恭喜你来到这里，你有资格继承我的大道，希望你能够善待它...”
洪亮如钟般的声音缓缓消散，陈凡头顶处浮现耀眼的金黄色光华。
天地源气被搅动而起，汇聚成厚重的真元之力，随后只见得一道磅礴的真元光束陡然喷射而出，然后从天而将，直接是将盘坐在地面上的陈凡笼罩而进。
磅礴而精纯的真元，如同潮水一般，涌进了陈凡身体。
这种真元之力，太过的精纯，根本就不需要如何的炼化，便是直接是被陈凡的气海尽数的吸走。
在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陈凡的实力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提升着，而且完全没有停止的迹象！
后天后期...后天后期顶峰...后天极致...后天极致顶峰！
陈凡的身体犹如是彻底的陷入了沉睡，没有任何的动静，甚至连其呼吸都是减弱到了最低，犹如垂死之人。
但自其体内散发的波动，却强地可怕！
在陈凡达到后天极致顶峰之时，他便是感觉到一面若有若无的屏障在阻挡着他，微微一想，便是明白，这就是先天之境的门槛。
光华逐渐褪去，空间再度变得幽暗，陈凡站起身来，朝着器灵行了一礼。
“好了试炼者，你的生死试炼到此结束了，走出这里，你必然会有一份无比精彩的人生，而我，要继续守护我的六道石塔了，有缘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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