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冬不表态,叶倾然也不好多说,也按照萧策的嘱托,并未将他们私下商议的事情告诉谢淮冬。包括萧策给她准备的银票。
几日后,东宫迎娶两位侧妃进门,王落雪也被一顶小轿从后门送入东宫。
本来侧妃进门不用摆什么婚宴,但是这两位侧妃都身份非凡,特别是还有宋伶儿这位后夏公主,虽然不得不屈居侧妃之位。
可明眼人都知道,她很有可能会取代谢淮冬。
还有谢家送来的嫡女谢慕烟,也是声名远播。无论是她谢家嫡女的身份,还是闺中的贤名才名,都不是谢淮冬可以比的。
更别说皇帝还有明旨,一切都要以正妃之礼待之。
这样,更没人把谢淮冬放在眼里。
她本来就事少,或者说根本不屑明白这些捧高踩低,勾心斗角,可是大婚这日,她还是体会到了人情冷暖。
操持婚仪之事本应她这个正妃多做些,可是萧策大多都是让管家操持的。她根本不懂这些繁文缛节。
且而她迟早是要走的,更不用做什么贤惠的表面文章,所以不管东宫闹成何样,她都只躲在自己的小院里混日子。
大婚当日,鼓乐喧天,鞭炮齐鸣,她也只当听不见。她的贴身侍女鸳儿都急得要哭了。
“姑娘,奴婢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是你得出席呀,不全了太子的颜面,以后你的日子更难过。”
谢淮冬不解,也不担心息日子难过,“我有什么不痛快,殿下允我不必违心地去应付,只管随心所欲便好。”
“太子殿下体谅姑娘,姑娘却不能真拂了他的面子。迎娶侧妃,宫里必定会派人来瞧,若是嬷嬷回去禀告说太子妃连面都没露,皇后娘娘必定会怪罪。”
谢淮冬叹了口气,“好吧,给我梳头,咱们去瞧瞧。”
鸳儿这才赶紧起身给她梳妆,更衣,尽量挑了华丽的衣裙装扮好,主仆两人才去了前面喜堂。
她们到时,福宝公主和谢慕烟都穿着大红的嫁衣站在堂上,萧策坐在正位,太子妃的位置空着。
两位侧妃正要给太子行礼,司礼的宫人见到谢淮冬来了,只能暂时停下,有老嬷嬷迎上前,引着她入座。
谢淮冬看到萧策身着喜气的红衣,她从未见过,很俊俏,却也刺目。再看两位侧妃,也都是红得刺目。侧妃不能着正红,这一点她也是懂的,可是人家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
她也只装作没看见。心里只是告诉自己,萧策肯放她走,她也要维护他的面子。再说了,就是一场戏,她演好就得了。
落座后,谢淮冬端起端庄大气的笑容,萧策的手却悄悄覆在她手上,有宽袖挡着,别人无从得见。可谢淮冬却还是惊得手指缩了缩,想抽回来,却被他握紧了。
谢淮冬不知道他这是何意,神情有些尴尬,只能端着假笑。
她的到来,让喜堂之上的气氛有些尴尬,所有人看她的眼神似乎都有些不屑。
谢淮冬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不该来?这不像是全了萧策的颜面,倒像是来捣乱的。
办事的宫人还是很有经验的,不管堂上人是什么想法,礼仪还是一步不能少。
有嬷嬷上前,指引两位侧妃给太子和太子妃行礼。
宋怜儿和谢慕烟给萧策行礼倒还顺利,只是转向谢淮冬时,谢淮冬明显看到宋怜儿眼中的不屑,还有谢慕烟唇角的揶挪笑意。
两个人只是敷衍地躬了躬身。
“我看就不必给太子妃敬茶了,若是敬了茶,太子妃还要破费赏赐,不如都省了。”
宋怜儿笑着掩唇。
“太子妃是我庶妹,确实也没有嫡姐给庶妹行礼的道理。恐怕太子妃也不愿受。”
谢慕烟也面露嫌弃。
谢淮冬笑得和煦,只想早早演完,回去休息,“随你们。”
萧策却在此时,缓缓站起,瞄向教引嬷嬷,“两位侧妃不懂礼仪,嬷嬷们都是宫里出来的,难道也不懂?”
两个老嬷嬷一听连忙跪下,猜测着太子殿下的意思,“老奴错了,请殿下责罚。”
“你们口称错了,那可知错在何处?”
两个嬷嬷面面相觑,难道是因为两个侧妃对太子妃不敬?可太子妃也并不在意,且传闻太子对这位太子妃也无甚在意,这是?
“既然你们不知,孤便教教你们。两位侧妃入府,这嫁衣为何是正红?难道嬷嬷们不曾告诉她们是什么身份?”
他此言一出,宋怜儿与谢慕烟都蹙了眉,面有愠色。
“太子这是何意,难道我身为后夏宫主,连正红也不能穿?况且一切以正妃标准迎娶,这是你们西疆皇帝的旨意,太子难不成要我抗旨?”
谢慕烟却是微红了脸,面露委屈,“太子恕罪,不是妾故意顶撞太子妃,实在是嫡庶有别……”
萧策薄唇抿了抿,谢淮冬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样锋利的神情,冷肃得像是换了个人,让人从骨子里不寒而栗。
“嬷嬷可听到?”他并不看那两个女人,而是继续问跪地的两位嬷嬷。
两个老嬷嬷还是摸不准他的心思,只能不停认错,“老奴有罪。”
“福宝公主再尊贵,嫁入西疆,也要首为西疆之妇,其次才是后夏公主。父皇许她以正妃之礼入宫不假,可没许她乱了嫡庶尊卑。”
“同样,谢大姑娘也要先记得自己是东宫侧妃,再说什么嫡庶姐妹,而不是在太子妃面前充什么嫡姐!”
他这番话出口,两个嬷嬷终终确定,他这是要替太子妃出头。她们得了宫里的首肯,不必驳两位侧妃的面子,所以很多违制之处,她们也都睁眼闭眼。
可现在太子亲口提出来,她们就不能再装看不见了。
只能磕头认错,“老奴失察,老奴会错了陛下的旨意,这才让两位侧妃错穿了正红嫁衣!”
萧策点头沉吟,“即是错了,那便换下来,给太子妃赔罪吧。”
他一句话轻飘飘的,两个女人立马就不淡定了,惊怒地看着他,只觉得是自己听错了。他是让她们当堂把衣服脱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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