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劼首领拍了拍铜柱子,这玩意似乎是实心的。
实心的那就没搞头咯,一根破铜柱,不值钱还死沉死沉,表面裹了一层厚厚的铜绿,看起来就埋汰。
亏桑迪那小子当初还说什么“珍贵之物”,要自己当命根子好好保存。
我命根子要是……要是真有三米长, 那似乎也挺夸张的。
新劼首领不再理会这根铜柱,他打算再搜罗一些珍宝,然后登上早已在码头安排好的快船,直接提桶跑路。
至于还在抵抗的部落护卫以及新劼部落的一众平民,他发自内心地为这些勇士加油。
你们努力抗敌,多争取一些时间,等本首领逃出去, 给你们立个碑,钱不是问题。
新劼首领的如意算盘敲得咔咔响,然而就在这时,一位不速之客闯进了地下金库。
作为从五品武师的新劼首领立刻察觉到,他当即拾起兵器,质问道:“来者何人?”
他的兵器乃是一把钉耙,估计和某位净坛使者是同款,不过九齿并非等长,而是隔两齿有一齿尤为锋利突出,宛如野兽的獠牙。
顺带一提,新劼首领的土著语口音很重,近乎有些口齿不清。
来者可能压根没听清,所以也没有应答,直直地出现在他面前。
朴素白衫点缀淡雅黑绸,宛如泼墨画卷,点墨成竹。
清秀脸庞,凉薄笑意,深邃眼眸, 举手投足间不似人间,应是天上谪仙。
拥有如此气质却提着一个看上去甚是别扭的铁匣子,将谪仙又拉回了凡尘。
“封国人……”
新劼首领目光诡动。
这次李棠总算听懂了,他大方地站在新劼首领面前,说道:“听闻你要逃离,特来送别。”
二人从未相识,但李棠单方面认识他。
吸纳了那位千夫长的记忆后,这个所谓新劼部落的首领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早已一清二楚。
“送我一程吗?呵呵……”
新劼首领冷笑着。
“敢问公子,想送我去哪?”
李棠笑着摇头,梦魇变形为长剑,突然发难。
一道灰濛剑气劈头盖脸而来,新劼首领连忙举起钉耙格挡。
刹那间,李棠脚步挪移,施展虚元身法紧跟剑气,趁着新劼首领因为剑气分神,他又补上一剑。
剑刃划开其手背,鲜血沾染钉耙的握柄。
这时新劼首领周身真气一炸,自以为能将李棠逼退。
结果李棠将长剑甩手一转, 梦魇变形为双截棍。
他握着双截棍两端一拉,施展双截棍的横拦技法。
炸散的真气被悉数拦下, 李棠左右开弓, 双棍连打,宛如疾风骤雨。
新劼首领一时应接不暇,钉耙作为长武器被近身就会陷入极端被动,更何况还面对攻守兼备,连招无穷的双截棍。
一棍吟龙啸,一棍哮虎咆,双棍合一,龙虎乱舞。
新劼首领的防守被硬生生打出破绽,钉耙一个没握住,一棍打在他手指上,顷刻骨碎。
钉耙脱手而去,李棠双棍回缩,将钉耙的握柄夹住,奋力一扭直接甩飞。
失去兵器的新劼首领神情显得有些难看,但他毕竟是从五品武师,并且拥有亡命之徒的大心脏。
他旋即调整好状态,双拳紧握置于腹部,马步一扎,气势瞬间如磐石般稳固。
中品武学——《磐石劲》。
双截棍的敲打顿时如濛雨落磐石,新劼首领身躯纹丝不动。
同时他在伺机拾回兵器,虽说一直被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但只要让他夺回主动权……
李棠连打三棍,各击要害,新劼首领时而格挡,时而硬接,甚是从容。
三棍打完,李棠不再出棍,转棍蓄力,脚步跳跃。
就在这一瞬间,新劼首领自行卸劲,一个翻滚前扑,拾回兵器。
他正以为拉开了距离,打算反击。
而此刻,李棠也蓄力完成。
大风起兮助火势,惊雷鸣彻其间。
李棠双棍双势,一棍缠绕野火,一棍纠缠雷蛇,双棍轮舞间狂风大作。
上品武学——《风火啸雷棍》。
李棠箭步一跃,甩棍向前,新劼首领勉强拉开的身位瞬间荡然无存。
但他也是老辣的武师,短短反应的瞬间,他也作出了招架。
一头巨大的山猪虚影浮于他身后,他嗤笑着,钉耙上黑气缠绕。
上品武学——《山蛮黑天陨》。
山猪拱起獠牙,新劼首领高举起钉耙。
嘶吼裂风,狂涌陷阵。
风雷火与虚影相碰,声浪不断。
山猪噬咬着雷火,唯独风能穿过。
新劼首领的五官被狂风撩拨得扭曲,他咬着牙,怒喝之声浩然。
最终钉耙压过双截棍,李棠身躯倒退,奋力刹住脚步,石板地上犁出两条沟壑。
一招险胜,新劼首领将钉耙扛于肩上,凶狠的眸光睥睨着。
“好小子,有点本事,但我若想走,你留不住我。”
他断言道。
“你走就是了,可你舍得这满地的财宝吗?”
李棠回道,笑意轻佻。
新劼首领目光一凝,凶恶的睥睨不再,反而开始患得患失。
这一切都被李棠看在眼里,这新劼首领倘若还是个亡命之徒,走投无路下的疯狂反噬,自己还真不一定能拿捏他。
而现在的他过了太久的安逸日子,他舍不得荣华富贵,如今的他徒有獠牙罢了。
李棠拾起宝库地板上的一颗夜明珠,作势就要砸碎。
“尔敢!”
新劼首领一急,不过他并未攻向李棠,而是扑向那颗夜明珠,硬生生接了下来。
李棠将梦魇切换为剑形,但这次是阔剑。
他轻声叹息,自己这手阔剑似乎没什么能拿得出手。
如此一来,只能——
李棠掐指口中念念有词,周身真气凝为白骨,层层白骨衔接为铠,狰狞且锋利。
诡术——《附骨铠》。
转瞬之间,李棠半身覆上骨铠,气息骤然变得阴森瘆人。
由真气催动的附骨铠并未显现暴龙之形,妖力与真气的效力有明显差异。
但仅仅只是人形骨铠,就足以让新劼首领胆战心惊。
“你……你居然……”
他指着李棠,声音颤抖。
“现在你还走得掉吗?”
李棠以骨手执剑,可怕的力量扭曲了周遭空间,风暴将临。
新劼首领身后再次浮现山猪身影,这显然是他最为得意的武学。
然而这次山猪面对的是一条赤冶大蛇,蚩蛇扑咬而出,山猪惊恐间匆忙以獠牙应对。
功法被克制了——
李棠也动了,单手执阔剑,写意破长空。
洒血滂沱,新劼首领望着自己胸膛的巨大窟窿,双眸愈发空洞。
李棠用锋利的骨手拿捏着他的脸庞,询问道:“当你迈上逃亡之路伊始,可曾想到有此结局?”
亡命之徒,亡命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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