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二和温先生下楼上了马车,温先生抚掌大笑,“伯爷方才骂的真好,听着痛快。”
李老二苦笑,“我不过是骂几句,福妞儿在宫里可是甩巴掌了!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欺负她了?这丫头从来不愿意给家里惹麻烦,今日这般,肯定是气坏了。”
温先生皱眉,“穆珝去了江北,否则倒是可以问问他。”
“就是,这小子走的不是时候啊。”李老二也是着急。
温先生劝道,“再等等,郡主肯定会给家里送信儿。而且郡主显见没有吃亏,咱们倒也不必太担心。”
“这倒是,”李老二缓了脸色,笑道,“咱家孩子没吃亏就好!”
两人说着话儿,马车就到了伯爵府。
婉儿在家已经急得跳脚了,她每日在家,很少在外走动,原本也不知道宫里的事。
但碰巧今日她娘家母亲同好友喝茶,刚听说这事,立刻就派人送了消息过来。
婉儿想进宫去看看小姑子,又担心这样风口浪尖,哪里处置不对,再给小姑子和家里惹麻烦。
她只能派人去找家欢,让他在酒楼多打听几句消息。
幸好,这个时候李老二和温先生回来了。
婉儿简直遇到了救星,冲到前院打算请长辈们想想办法。
李老二对这个儿媳是一百个满意,儿子不在,儿媳要打理家事,处置人情走动,还要照顾孩子,特别辛苦,但却事事妥帖,从未出错。
这会儿,他赶紧把事情说了一遍,着重强调了佳音没吃亏。
婉儿总算放了心,可以松一口气了。
碰巧,门口小厮跑来禀报。
“伯爷,温先生,大少夫人,贾家的宝珠小姐来访。”
宝珠?!
几人都是高兴的厉害,婉儿更是亲自去迎了宝珠进来。
要知道方才,宝珠可是佳音的战友啊,没谁比她更清楚事情真相了。
宝珠也没辜负他们的期待,从头到尾说个明白,甚至欢喜的手舞足蹈,恨不得给他们重现一下当时的名场面。
最后,宝珠留下佳音的书信,然后拎着婉儿给准备的两盒子点心,心满意足的回家去了。
李老二和温先生轮流看过信,温先生真是哭笑不得,说道。
“咱家福妞儿还说这是不想给家里惹麻烦,否则她要挨个儿打过去!”
李老二点头,叹了一口气。
“家里最不想的就是这孩子委屈自己,但如今这个形势,这孩子又在宫里长住,怎么可能随着性子过日子呢。她今日这般发发脾气,我倒觉得是好事。”
温先生劝道,“福妞儿是聪明孩子,你也不用太惦记。再有几月,事情就有了定数,到时候就不用这孩子跟着费心了。
家里对她的亲事也没要求,她以后只管哄自己高兴就行。”
“这倒是,”李老二笑道,“我们倒是恨不得她不嫁,或者招赘入门才好呢。”
婉儿同样放了心,去了灶间,带着厨娘准备饭菜。
出了这样的事,晚上家欢肯定也是要回来吃饭的。
果然,天色刚刚暗下来,家欢就赶回来了,甚至还有刘志恒也跟来凑热闹。
伯爵府难得热闹起来,惹得圆圆都赖在前院,坐在家欢的怀里,不肯早睡……
洛安书院这边,因为离得新都还有一段距离,所以,消息免不得慢了一些。
但晚饭时候,也有很多学子知道了。
毕竟是年轻人,平日贪玩好胜,冬日赏雪,夏日赏花,动不动就举办个诗会之类也是常事。
对于宫里避暑宴成了甩巴掌大会这事,学子们不算感兴趣,却对两首新诗议论纷纷。
有人喜欢,满口夸赞。
也有人不喜欢,只说辞藻不够华丽。
但这都是外人,评判好坏,根本就没关系。
猫哥儿和郭文浩、智敏、修杰聚在后街小院,可是欢欢喜喜开了酒坛子,高声庆贺妹子大发神威!
“哈哈,不愧是我妹妹!这天底下,敢欺负我妹妹的人,怕是永远都不会出生了!”猫哥儿骄傲的不成,嚷道,“可恨今日我不在宫里,否则定然敲锣打鼓给我妹妹助威。”
智敏和修杰也是拍着桌子叫好,智敏嚷着,“只要想想就觉得痛快,那些狗屁贵女真是瞎了眼睛,居然还想联手欺负福妞儿,哈哈,怕是如今肠子都悔青了!”
郭文浩依旧寡言,却端了酒杯,喝了一口有一口,嘴角的笑就没落下过……
修杰活泼一些,手舞足蹈说道,“我们学舍里,有个小子居然说郡主妹妹这样凶悍,将来嫁不出去!
“哼,他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想娶郡主妹妹的人多了,郡主妹妹也不愁嫁啊。
“大不了,我娶郡主妹妹,哈哈,估计我爹和我爷爷能乐的昏死过去!”
智敏一巴掌拍在弟弟头上,嚷道,“要娶也是我娶啊,哪里轮到到你。可惜,郡主妹妹那么聪明,估计看不上咱们。”
说罢,他望向郭文浩,眼睛一亮,又道,“我倒是觉得浩子很合适,没有长辈族人,郡主妹妹嫁过去就当家,一定不会受委屈。浩子还比咱们读书好,以后肯定能考个状元。”
郭文浩的脸色瞬间红透,耳朵都没放过。
他赶紧摆手,磕磕巴巴应道,“不,不成,我配不上郡主……”
猫哥儿也是赶紧拦阻,“你们别拿我妹妹开玩笑,我妹妹自己有想法,咱们说了不算。再说,我们家里不舍得妹妹外嫁,说不定要招赘呢。”
智敏和修杰耸耸肩,俩人嘿嘿笑着就不再提这话茬儿了。
倒是郭文浩低头喝茶,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了。
他肩负着光耀门楣,振兴家族的重任,根本不可能入赘。
否则九泉之下的爷爷和父母叔伯都要跳出来,找他算账……
书院里的汤家小院里,汤先生难得要书童给他准备两个菜,倒了一壶酒,自斟自饮起来。
半醉之时,他靠在椅背上,嘀咕了一句,“这么彪悍的女子进了穆家门,有那个不孝子后悔的时候。”
他不知道,不孝子穆珝这会儿已经易容成了一个憨厚的后生模样,穿着灰色的军服,手里握着长刀刀柄,正走在押送军粮的队伍里。
头顶烈日炎炎,炙烤着大地,也炙烤着送粮队这百十辆大车和一千人马。
一个中年汉子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子,抱怨道,“这天气真是太热了,什么时候能下雨啊,痛痛快快洗个澡最好,否则人都要被烤成肉干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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