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四目相对,文渊擒着涵虚眼底紧张,垂首看着波光粼粼的茶水面,眸中闪过一抹意外,这涵虚倒是比柳木奎重情多了。



    自古情深不寿,不仅是爱情更有亲情,血浓于水铭刻于骨,这一点他倒是可以相信涵虚,由此文渊放下茶杯,低眸看向涵虚。



    “话说你这几日可有被怀疑?”



    话锋一转,涵虚不好追问阿燎,只得如实道。



    “并未,不过熔丹与古竹苓,叶悔倒是问过!”



    “说来听听!”



    此话一出,涵虚将叶悔对自己的询问,毫无保留的告诉了文渊,末了涵虚还不忘将夜里阿曼与叶悔的争执和盘托出。



    “最后属下听得不是很清楚,好像阿曼说了句自作多情...”



    “自作多情?”



    文渊斜眸一瞥涵虚,涵虚赶紧继续。



    “抱歉,属下在外面确实没...”



    “看来月麟香的效果不错啊!”



    寻着文渊眉眼带笑,涵虚微微一愣,想起方才前来的风藤,看来文渊是在拿自己证实风藤,于是涵虚忙道。



    “仙帝,你看接下来?”



    “见到云屿了吗?”



    涵虚未料到文渊会突然提及云屿,搜索了番脑中记忆,想起百香苑内突然闯入的少年,眼珠一转。



    “可是那位蛟龙少主?”



    文渊点了点头。



    “而今月麟香开了头,你便协助云屿将这事弄假成真吧!”



    闻得文渊吩咐,涵虚迟疑道。



    “云屿会配合吗?”



    “如果有人伤害你弟弟,你会如何?”



    文渊反口一问,涵虚神情一僵,闻得文渊缓缓道。



    “这云屿的父亲当年取腹上鳞甲后潜入天爻宗被阿曼与灵柩所伤,所以你只须伺机提点就行!”



    “那...那如何提点呢?”



    涵虚问得小心翼翼,文渊凑近涵虚耳边。



    “你就说赤莲被囚禁于洞天府天井阁!”



    天井阁乃洞天府密室,如是一来,依照叶悔对赤莲的执着...



    “仙帝不怕叶悔直接端了洞天府?”



    “本帝就怕他不去洞天府!”



    叶悔若不去洞天府,谁来替他锻造星辰剑,说到星辰剑,文渊倒想到了四灵胆汁,‘误会’这种东西掺杂的元素越多。



    越让人深陷其中,既然叶悔料定阿曼图谋不轨,那他无妨坐实叶悔想法,一旦赤莲出现,真假不过都是一张嘴的事。



    只不过四灵胆汁与万华令的出现,使得阿曼联想到鬼兰芙瑶与沧海之乱,那叶悔也一定会想到,而抚州便成了关键。



    当年沧海之乱由白决明为主导,眼下抚州介于妖界与兽族之间又毗邻罡山与洞天府,他可不能落于白决明与叶悔之后。



    思绪间文渊看向涵虚。



    “云屿的事,懂了吗?”



    “属下明白!”



    话刚说完,涵虚见文渊递来一枚玄天令。



    “这是?”



    “你持此令找到黎天枢与金佛,同时查明月狐与顾少辰的行踪,并注意下叶悔对兽族山海川的动向!”



    “是!”



    闻得涵虚回应,文渊又将风藤的元灵交给涵虚。



    “你拿这个回去交差,只不过...”



    话到半截,文渊深看了眼涵虚。



    “这元灵是你在天水台通道内捕获,且通道有狸灵,记住了吗?”



    一语无中生有,涵虚瞬明文渊对风藤的算计,收起玄天令与元灵。



    “属下这就去办!”



    涵虚原还琢磨着该如何回去交差,眼下有了风藤元灵倒是好办多了,可离开之前,涵虚还是忍不住道。



    “仙帝,我弟弟...”



    “那就看你的表现了!”



    文渊扬唇一笑,涵虚咬了咬牙。



    “属下知道了!”



    涵虚说完转身离开了万流殿,余下文渊遥望涵虚离开的背影,嘴角笑意化为眼底冷漠,起身走到殿外抱起阿燎。



    “喵呜~”



    阿燎仰头冲文渊眨了眨眼,一脸天真憨厚,瞧得文渊抬手伸向阿燎颈脖,阿燎见此扭动身躯反抗,却被文渊盯得浑身一僵。



    末了,文渊取下阿燎颈脖上的流沙瓶,寻着瓶子内流动的黄沙,脑中闪过帝鸿的身影,不经落指一点阿燎额头。



    “你可知世事注定不可更改,既是过去就不要妄想改变现在!”



    阿燎听不懂文渊话中深意,只得瞪圆了双眸看向文渊,文渊擒着阿燎眸中不解,想起数百年前于罡山抓到的鵹鹕。



    当年万佛寺因叶璨燃尽,失去西佛庇护的鵹鹕一路藏匿,直至寻到罡山被他抓住,而今鵹鹕在洞天府受应天监控。



    又逢文海月出嫁冥界,正好是送鵹鹕会见瑶星的机会,毕竟这两人都关乎西佛,想着文渊手臂一抬,殿上仙使一拜。



    “仙帝?”



    “你持信前往洞天府,告知应天放行鵹鹕由你带回陪公主出嫁!”



    说着,文渊眼珠一转。



    “对了,顺便让应天将应鸢给顾少宰送去,新君即位岂能无后?”



    毕竟是自己棋盘上的棋子,自然得尽在掌握,否则棋子一不小心岔了路,他又得费脑子另寻棋子了。



    “去吧!”



    “是!”



    文渊见仙使远去,低眸看向阿燎。



    “接下来咱们就看你哥哥能让你活到几时!”



    言语间文渊将阿燎的流沙瓶握碎,黄流随风飞散,如果过往流逝仿佛从来就没出现过一样,与此同时涵虚赶回天水台。



    天水台,门庭前。



    涵虚环视四周无异,心下暗松一气,不得不说他兔猻一族,一步一卡、十分潇洒,十步一停,蹲地化石的优良(傻屌)习性。



    让他从未被抓过先行,连天上飞的老阴(鹰)都拿他没办法,何况天水台众人,于是涵虚就着心底自信,调稳心态后跨入门庭。



    不想下一秒,涵虚刚过门庭,便一头扎进了网里,关键这网...



    错愕间涵虚缓缓抬眸,对上网后站立的花水月,顿时背脊一凉。



    常言月下看美人,越看越入迷,而今涵虚望着月光下的花水月,心底却是越看越发慌,以至于涵虚拔腿就往网外跑。



    花水月见此怒火瞬起,抬手一挥,丝网如绸阻断涵虚去路,使得涵虚再次扎入网内,转头对上花水月逼近的黑脸。



    四目相对,花水月闻得涵虚“咕嘟咕嘟”噎口水,眉峰一扬。



    “回来了?”



    又一声“咕嘟”噎口水,涵虚往后一挪。



    “回...回来了...”



    “你还知道回来?”



    话中不善,涵虚神情一僵,顿时想起他爹当初晚归被他娘逮住的悲催,一感花水月迎面上脸的鼻息,涵虚下意识往后又挪了挪身子。



    “我...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你还敢有下次?!”



    花水月本就等涵虚等得心急火燎,如今再见涵虚避讳自己,气得双手一抬扑上涵虚,吓得涵虚脱口直道。



    “喵呜哇!我错了!”



    “错哪了?”



    “错...错...”



    ...错在我不该走前门!



    ...应该走后门!



    涵虚心里想着,转头见花水月攀上自己肩胛的双臂,一咬牙从怀中拿出风藤的元灵,送至花水月眼前。



    “咯,你看这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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