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影朦胧,池照雀站在融融灯影中,整个人都显得更柔和动人。
谢拂看了片刻,待到池照雀都不由无奈提醒,“谢总,想看随时都能看,现在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有别的任务?”
谢拂垂下眼眸,将剩下那枚戒指戴在池照雀手上,尺寸恰好,和对方修长白皙的手指格外匹配。
谢拂一手牵住他,一手搂住他的后腰,将人带入怀中,倾身吻住时,还不忘辩驳道:“都怪池秘书自己。”
“怪你为何偏偏要生得这么动人,教人失神。”
池照雀想回嘴,却由于嘴被人堵住,而失去了反驳的机会。
什么叫怪他,分明是某人在为自己的定力不够找借口。
一开始池照雀还在心里默默念着什么,渐渐的,便什么也没想了,脑海中唯一的存在就是眼前人,怀中人,正在和他拥吻的人。
这个叫谢拂的人。
寒风中,十几个人正在瑟瑟发抖,心和身体都仿佛被浸泡在冰水中。
他们从谢拂拿出戒指盒开始就站出来,然而他们才走了几步,事情就有点不对劲起来。
果然,不等他们靠近,就见那两人已经麻利地互相给对方戴上了戒指。
众人:“……”
“???”
所有人脚步不约而同顿住,半晌才有人道:“那个……谁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鬼知道。
韩寒枫舔了舔干燥起皮的唇,咽了咽唾沫,才坚强道:“可能……是还不到时候?我们再等等,或许等等就能等到结局了?”
“等个屁啊!再等人都走了!你们看那俩吻得难舍难分的模样,等吻完就该回家上床了!”有人忍不住吐槽出了真相。
闻言,众人心中纷纷赞同,未免人跑了连个问的机会都没有,众人纷纷打定主意这就过去。
他们心中都憋着一口气,走路带风,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然而真到了面前,他们却又不得不摆出一张笑脸来,就是微微有些僵硬。
“啪啪啪!”
鼓掌声惊扰了谢拂和池照雀,他们睁眼退开,谢拂的手却还落在池照雀腰间。
“恭、恭喜!”
“谢哥,池秘书,你们……”
谢拂扯了扯唇角,“我们要结婚了。”
众人:“……”
心口的那口气更堵了。
这家伙到底是有别的计划,还是说真的?
如果是以前,他们当然认为是前者。
可此时此刻,他们心里竟然有一个荒唐的念头。
一个从前他们根本没想过的念头。
看出他们浑身僵硬,状态都很糟糕,所有人都仿佛被冷风凌虐过的模样,头发乱糟糟,脸色也很差,池照雀心中难得生出一抹无足轻重的同情。
他笑了笑,主动道:“谢谢各位,阿拂都说了,这次多亏了你们出谋划策,他才能轻松布置出这里求婚。”
众人:“……”
“这段时间以来,我们感受到了各位对我们感情的用心和祝福,结婚的时候各位一定要来。”
这一刻,所有人心里都跑过去一群草泥马。
去他妈的用心,去他妈的祝福!
“哈!哈!应、应该的……都是兄弟嘛……”韩寒枫笑容僵硬,一时间,脑海中各种前段画面不断播放,池照雀和谢拂的相处细节,那毫不勉强的笑容,那毫不遮掩的亲密,以及偶尔对视间的默契……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有迹可循。
韩寒枫突然想起表哥贺总几次三番提醒自己,不要掺和谢拂和池照雀的事,不然以后吃亏可别找他。
韩寒枫咽了咽唾沫,心中有些不敢置信地想:不……不可能,他表哥才见过他们几次,怎么可能这么轻而易举就看出来不对劲?
对!这不可能!
比他更不愿意相信的是陈宛白,这人现在脸色难看到笑都笑不出来,勉强也勉强不出来,他手心握紧,指甲在掌心留下留下几道深深的印子。
池照雀唇角弯弯,看了他们一眼,不经意间掠过陈宛白,又看向谢拂,“有你们这群兄弟,是阿拂的幸运。”
所有人:“……”有谢拂这个兄弟,是他们倒了八辈子霉。
谢拂将池照雀样怀里扣得更紧,“你谢他们干什么,一个个什么都没做好,最后用上的分明只有我的戒指。”
尼玛!
所有人在心里朝着谢拂竖中指。
池照雀差点没忍住,笑出来,“时间不早了,都回家去,外面这么冷。”
两人坐上车,跑车的优势尽显无遗,车上只坐的下两个人,其他任何人都别想上来当电灯泡。
离开时,池照雀对那些人点点头表示再见。
等车子乘着夜风离去,所有人在寒风中站了片刻,才一个个缓缓回神。
“所以……这算什么?”茫然的声音在这时竟显得有些可怜。
“不是……这就真的在一起了?不是演戏吗?”
“谁还不许假戏真做了?”
“我知道可以假戏真做,关键是那家伙假戏真做了,我们呢?我们活该被遗忘在角落?”
“为美人插兄弟两刀,他谢拂行的,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还是个恋爱脑了?”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吐槽,他们没想到谢拂从一开始就在骗他们,毕竟原主以前是真的讨厌池秘书。
只以为是谢拂和池照雀在一起后,没忍住假戏真做了,从此把他们抛诸脑后。
可即便如此,谢拂的行为也称得上是罄竹难书。
总结来总结去,所有人都在心里骂了一句。
“混蛋!”
闹剧收场,受了憋屈的众人纷纷回家,丝毫不想再继续留在这伤心地。
最后广场上竟只剩下陈宛白一个人。
他看似不经意地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想到自己做的那些都打了水漂,非但不会让池照雀全网社死,反而会让对方大出风头,心中的愤怒和恨意便不断翻涌。
这回他连谢拂都恨上了,没有别的原因,就因为他喜欢池照雀,还真的要跟他在一起。
他将烟蒂丢在地上,抬脚狠狠踩了踩,像是在踩某个人。
直到他也离开,才有一个主播从角落里走出来。
她此时瞪大眼睛,压抑住心中的兴奋,对着镜头对着观众们说:“兄弟姐妹们,大家都看到了吗,刚刚是谢少吧?是谢少跟人求婚,还成功了吧?!我没做梦吧?今天这么走运!!!”
此时此刻,她万分庆幸,自己没有把那通电话当成骗子。
昨天收到一通电话,说是今天这个点在广场这边有大新闻,大热闹可看,只要她直播进去了,一夜之间观看破百万没有任何问题!
她原本以为是骗子,可对方模糊地说了几个信息,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和贪念。
她想着反正是繁华地段,她还在直播,不可能有人在众目睽睽下做坏事,她就大着胆子来了。
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新闻!
全网唯一一个直播到谢拂求婚的人,她必定会得到不少关注,这条视频也绝对会在短时间内迅速蹿红。
不,它已经红了。
慕名而来的网友们进来没看到谢拂等人,
【人呢人呢?我听说这里有人求婚?还是谢拂?他跟谁求婚?】
【来晚了兄弟,早就结束了!】
【所以是真的?他跟谁求婚?】
【你说是谁?还能是谁?】
【不要告诉我,是之前那个上热搜的男秘书……?】
【恭喜楼上,答对了,没有奖励。】
【艹!他们竟然还没分手吗?我还以为谢少就是玩玩,原来这么久都没分手吗?】
【分什么手啊,我宣布,这俩要是分手,我就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
【没看过的都快去看,已经有人录屏了,看了后和我们一起磕绝美爱情!】
弹幕还在刷屏,但是已经较之前直播谢拂和池照雀交换戒指相拥而吻时少了不少。
看到上面说有人录屏,主播连忙下播,表示她会迅速把这次直播视频简单剪辑一下后上传。
有人和她争流量!那必然不行啊!
网络发展迅速,信息传播速度极快,已经有人将录屏上传,很快,谢拂直播求婚这个话题就迅速冲上热搜前排。
视频传播速度极快,不少网友慕名而来,弹幕密密麻麻,都是一水的震惊和不敢置信。
他们也确实该震惊,该不敢置信,谢拂从前交了那么多女朋友,从来都没牵扯上结婚这种事,现如今却被一个男人给摘了桃子,难道还真是真爱?
因为离得远,视频里的人没有声音,但是即便如此,他们也依然能看出来,视频里两个人完全处于自己的世界,不在乎外界任何人和目光的态度和氛围。
看得出谢拂面对池照雀时的在意和认真,看得出他们独有的默契,以及对望亲吻时的珍惜。
就这还说不是真爱,那就真的是眼瞎了吧?
【不,我不相信,谢少以前明明喜欢女人。】
【可能这就是……我不喜欢男人,就喜欢他?】
【多少年了,这么老套的句子都没人用了。】
【如果是真的,那谢拂以前算不算骗女孩子?】
【不至于,又没人规定性向不可以改变。】
【讲真,你们就没想过另一种可能吗?】
【啥?】
【比如总裁天阉y不起来,为了掩盖真相,经常换女朋友当挡箭牌,直到遇到那个特定的人,才终于有了感觉,找到了真爱?】
【……】
【…………】
【………………】
【上面的,你不去写小说可惜了。】
【话说,真的没有谢少的前女友现身说法吗?谢少到底行不行啊?】
话题歪到了奇怪的地方,还没到十二点,话题就黄了,不少人的号被封,然而即便如此,其他人也依旧乐此不疲地讨论着。
正被网友们讨论到底行不行的谢拂,正在家里身体力行地和池照雀实践着这个问题,
两人从沙发到地毯又到床上。
池照雀有那么一刻,甚至认为谢拂之前买地毯就是为了这个。
要知道他家以前从来不铺地毯的,他嫌弃那个麻烦,还不好清理。
今夜过后,这地毯估计也废了,他想。
结束后,两人一起懒懒躺在床上,靠在一起,池照雀戴上眼镜,一眼就看到了谢拂手上戴的那枚戒指,眉眼间的疲惫驱散不少。
他握住谢拂的手,戒指上已经染了谢拂的温度。
“谢总,不提前告诉我,到底是为了不让我露馅,还是为了不让我提前知道惊喜?”
“你猜。”谢拂一把将他抱在怀里。
“我猜是后者。”池照雀肯定道。
“原因?”
“今天根本没演戏。”就算和那些人说了几句话,也都是很简单很正常的话,根本不需要演技,也没有池照雀的用武之地。
谢拂眉眼舒展。
猜对了,但是没有奖励。
池照雀身体很疲惫,精神却还在亢奋,这会儿根本不想睡。
但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想想也知道,明天不会轻松,至少应对谢爸爸就是一个难题。
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等他的精神平静下来,才渐渐有了睡意。
半梦半醒间,他隐约感觉到自己戴着戒指的那只手似乎被人五指交握,戒指被人轻轻摩挲,温度交融。
另一边,别墅灯火通明。
“怎么样?打通了吗?”谢爸爸臭着脸问,
文伯摇摇头,“先生,阿拂的手机关机了。”
“他竟然还敢关机?!”谢爸爸气笑了,“这个混账东西,招呼都不打就搞了这么一出,怎么,还想逼我?以为闹这么大我就会同意?告诉他,想都别想!没门!”
文伯尴尬道:“先生,阿拂的手机应该是没电自动关机。”
就他们连续打了这么多个电话,自动关机也不奇怪。
谢爸爸:“……”
他硬着声音道:“那也不行!”
他到底没做出连夜找上池照雀家门抓儿子这种事,大概他自己也知道,这会儿那边估计正打得火热,他去了多半尴尬。
正僵持时,电话响了,谢爸爸双眼一亮,心说难道是那臭小子?该知道给他来电话,那他就……
文伯拿起电话看了一眼,“先生,是顾女士来的电话。”
谢爸爸一愣。
顾女士,顾聆夕,谢拂亲妈,谢爸爸前妻。
“她打电话来干嘛?”来兴师问罪?
谢爸爸有些紧张。
虽然前妻已经另外有了家庭,但作为他曾经唯一的妻子,还是他唯一的儿子的妈,对方在他心里的地位还是不一样的。
“先生,接吗?”文伯问。
谢爸爸沉吟一瞬,“接。”
电话很快被接通,那头传来一道女声:“姓谢的,儿子都要结婚了都不告诉我,你怎么做爸的?”
“谁要结婚了?我都没同意!他说要结婚就结婚?”谢爸爸一听就不高兴了,连忙表达自己的不满。
“什么?你还想不同意?你想棒打鸳鸯?我告诉你,我同意了,我儿子喜欢谁想娶谁都行,你要是不想当这个爸,那你可以不同意,反正他还有个后爸,少一个亲爸也没问题。”顾女士彪悍道。
从前她也是个温柔美丽的妻子,只是在发现丈夫长期出轨后,脾气越来越糟糕,尤其是在谢爸爸面前,丝毫不压抑自己的情绪,想骂就骂,他活该。
“你你你……”谢爸爸被前妻气到心堵,早知道这个前妻脾气差,却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想要谢拂不认他,去认后爸。
“你胡说八道!后爸哪有亲爸好!”
“呵呵,后爸至少不会指手画脚。”
“……”
直到电话挂断,谢爸爸这口气都没缓过来,他问文伯,“我真的指手画脚了吗?我这是为他好啊。”
文伯:“……”
他一个管家,能说什么呢?
“顾女士只是希望阿拂高兴。”
“什么是高兴?他以前交女朋友不也很高兴?怎么就非要和男人在一起?”谢爸爸皱眉挠头。
手拿下来一看,抓下来不少头发。
他心头一凉,又抓了一下,果然,头发更多了,都怪那个臭小子,让他脱发越来越严重了!
“老文,几点了?”他连忙问。
“快一点了。”文伯看了眼时间说。
话音刚落,抬头就见谢爸爸赶忙从沙发上站起来,抬脚匆匆往楼上走去。
“都要一点了!我去睡了!那小子爱怎么样怎么样吧,我不管了!”
他还不想秃头。
翌日,谢拂给罢工的手机充上电,看到上面二十几个谢爸爸的未接来电,还有一些是其他人的未接来电,谢拂一点也不意外。
他回拨了一个电话给谢爸爸,结果却是文伯接的。
“阿拂吗?你爸他昨晚睡得晚,现在还在睡觉,等他醒了再打过来吧。”
谢拂这回有些意外挑眉,“爸还睡得着?”
“本来睡不着的,得知不睡脱发更严重,就立马能睡了。”
谢拂:“……”
“我改天给他找个生发秘方。”
“那样先生肯定很高兴。”文伯笑着说。
电话挂断,谢拂感到腰间缠上了一双手臂,“怎么样?谢董没事吧?”
刚刚醒来,池照雀的声音还有几分慵懒而沙哑。
“没。”
“你放心,我已经知道怎么让他同意了。”谢拂用手机点了个外卖,继续缩在被窝里抱着池照雀。
池照雀揉了揉眼睛,“什么?”
“让他摆脱秃顶烦恼。”
池照雀:“……?”
当晚,谢拂领着池照雀回家,谢爸爸看了一眼就别开眼,假装没看到。
“文伯,多做几个菜。”谢拂说。
“做什么做?家里就一个人吃饭,做多了不吃多浪费。”谢爸爸阻止,这就是不让谢拂和池照雀留下吃饭的意思。
谢拂手里提着几包药,“爸,给你的生发秘方。”
“你不要我们就走了。”
“等等!”谢爸爸故作不在意,“谁知道是真的假的,有没有用。”
“是真是假,有没有用,你用过不就知道了吗。”
谢爸爸轻哼一声,却没再赶人走,态度显然已经有了松动。
为了头发,谢爸爸决定勉强同意这两人留下。
“小池,你上书房来,我有公事和你说。”
谢拂拉了拉池照雀的手,“怎么办,影视剧的经典剧情,给你五百万,和我儿子分手。”
池照雀咬了下唇,忍笑,回握了一下谢拂,低声回道:“谢总放心,你可不止五百万,我又不傻,不能做亏本买卖。”
谢爸爸:“……”
混帐小子,别以为他没看到他们眉来眼去!
他气冲冲上楼回了书房。
等池照雀进来时,刚刚还生气的谢爸爸已经恢复了平时的镇定模样,在书房的他,进入了工作模式。
池照雀看了一眼,低头喊道:“谢董。”
谢董不太高兴。
“五百万不够,那你觉得我应该给你多少钱?”
池照雀嘴角微抽,反问道:“谢董觉得谢总值多少?”
谢爸爸:“我看他一文不值。”
池照雀:“……”
片刻后,他从兜里摸出一枚一元硬币,放在书桌上。
谢爸爸看了看,皱眉不解:“这是做什么?”
“您说他一文不值,那我给您一块,您把他卖给我,您还赚了。”
谢爸爸:“……”
“你什么时候也学了他的牙尖嘴利?”
“明明以前是个听话的孩子。”
池照雀微微一笑,“可能……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那怎么不是他和你学?”谢爸爸发出灵魂质问。
池照雀:“……”他怎么知道。
“人都有多面的,我在您面前听话,是您于我有恩,在其他时候却不一定。”
谢爸爸:“那你现在怎么不听话了?”
池照雀忽然觉得,谢拂的牙尖嘴利分明是家族遗传。
他礼貌笑笑,“因为有了更重要的东西。”
谢爸爸靠在椅背,“你把他看得这么重要。”
“有没有想过你在他心里,却未必有这么重要?”
“我生的儿子,我了解,他从小到大什么都有,也就什么都不看重,轻而易举得到的东西,往往都不会珍惜。”
“他现在重视你,新鲜你,等未来五年十年二十年之后呢?你为了他得罪我,赌上前途,就不害怕赔得血本无归?”
池照雀推了推眼镜,眼中闪烁着属于商场上生意人的精光。
“做生意,就不能怕输,任何事都有风险,只看结果,更想要哪个。”
“您说的我当然想过,赌局风险很大,若是输了,结果我也不是承担不起,但一旦我赢了,那我就能得到最想要的。”
“生意场上的事,相信谢董您远比我懂。”
谢爸爸目露欣赏。
他喜欢锐意进取的年轻人。
然而一想到对方想要的筹码是自己儿子,他表情又有一瞬间僵硬。
自己很看好的年轻人,和觊觎自己儿子的年轻人,两个大相径庭的身份,令他对池照雀一时心情复杂。
“谢董,这生意,您还做吗?”池照雀提醒。
什么生意,谢爸爸顺着池照雀的视线一看,就看到桌上那枚一元硬币。
哦,是卖儿子的生意。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