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屏幕闪烁着学辰与谭歆竹午夜相会的画面,偷拍的照片不算清晰而两个人的笑意即使隔开污浊的窗也是如此明朗,窄小的房间,餐桌摆上简单饭菜,对望的两人在静谧中相濡以沫。
allen夜会sst的报道图文并茂,很快攻占了各大媒体。
许励航按了下遥控器,学辰与谭歆竹共进晚餐的照片就此定格。
麦盟和许轻默不出声,潘忆宁在客厅踱步。
许励航从始至终一言不发,潘忆宁推了推丈夫的手臂:“我知道这难以置信,也知道你对小辰很失望,但这事儿要想办法解决啊,记者电话都打到家里来了。”
“麦子,周梓琦跟我约的专访,是一点钟开始吗?”许励航问。
“是,许总,我们这就出发。”麦盟脸上从来没有慌乱的神色,他跟许励航耳语几句,便和他一同出门。
接受电视台专访时,主持人周梓琦和编导把主题引到了allen绯闻事件上,变着花样向许励航求证。
“听说allen这两天身体抱恙,请问许总,他现在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回归剧组?”周梓琦袅娜地翘起来腿,睿智的目色被灯光耀得越发清澈。
她刁钻的提问正中许励航下怀,他一笑:“allen最近忙于拍摄又要准备街舞大赛宣传片的试镜,累病了还要打起精神帮我签新人,这会儿在家呼呼大睡补觉呢,我准备再放他几天假,调养好身体。”
“allen这时候还睡得着,看来他像您一样也很淡定嘛!”周梓琦袅娜地换了另一只腿翘起来。
许励航略略一笑说:“有图有真相,allen和影片中饰演他母亲的女孩深夜吃饭确实引人遐想,但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留意桌子上放了几副碗筷?”
编导迅速将背景屏幕的芳时艺人合影换成了那张引起骚动的照片,除了二人面前的餐具,还有第三副碗筷。
周梓琦仔细辨别后说:“您刚刚提到allen帮您签艺人,莫非……”
“他们吃饭的时候我也在场,那副碗筷就是我的。那姑娘对加入芳时不感兴趣,所以我带上allen三顾茅庐,一直聊到深夜。”许励航淡然道。
“那么恭喜许总又收入一员大将。”周梓琦俏皮地朝他作揖,“您这么有诚意,想必这位在《双夜》中崭露头角的女生一定是答应签约了。”
“本来应该是板上钉钉,不过呢……”许励航跟着周梓琦袅娜地翘起二郎腿,“不知道哪位有耐心的摄影师蹲在酒店门口,专等我饭前洗手的时间拍了这张照片,影响了她的声誉,也动摇了她踏入演艺界的决心。”
周梓琦笑道:“那看来我们有必要跟这位摄影记者讨个说法,还好他不是我们台的,不然我们也要一起被追责呢!”
“都说艺人和媒体亦敌亦友,我只希望能够彼此尊重,搞清事实再说话,这次的事我们也就不追究了。”
“好的,许总,接下来是网友提问时间,您熟悉规则的吧,快问快答不容反应哦,第一个问题……”周梓琦翻过台本步入专访的正题,“请问您是如何平衡工作和家庭的?”
“我认为只要你选对了要付出一生精力的事业,并且选对了要照顾一生的伴侣,无论顺境逆境,得意失意,你的人生都是平衡完满的。”
“第二个问题,听说您的女儿长得非常漂亮,她有没有可能踏入演艺圈或者跟芳时旗下的男艺人谈恋爱呢?”
“这应该算是两个问题吧,第一个答案是否定的,至于第二个,我得先回家问问她看上谁了,再决定要不要帮她牵红线。”
“第三个问题,据一位知情人士透露,您在生活和工作中都对allen倍加照顾或者说有所偏袒,请问这是真的吗?”
“我偏袒的是他的才华和潜力,我看人凭感觉,从来都是对人不对事,遇到品质好又有实力的苗子,我就忍不住浇水施肥,这也是我需要反省和改进的地方,因为有时候,我可能会做出揠苗助长适得其反的事,对于演员的成长起到反作用。”
许励航跟周梓琦斗智斗勇,利用访谈的机会澄清了allen的绯闻。
第三副碗筷的存在太有说服力,负面舆论很快归于平静。
傍晚时分,学辰回到了许家。
潘忆宁本想怒斥一番,可见了他苍白的脸色于心不忍,盛了碗补汤给他:“先吃饭,其他事待会儿再说。小辰,发什么呆?换鞋啊!”
许轻留意到他慢慢脱下她送的球鞋,裹在白色棉袜中的右脚完全看不出受伤的痕迹。
饭吃到一半,许励航回来了,脸上扣着黑锅底,他瞟了学辰一眼,声音里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解释和证据!”
“没有解释,没有证据。”学辰还是不卑不亢的态度,就像他第一次踏进这个大门时那样,没有初到异地的小心翼翼,没有面对未知的过多憧憬,只是淡淡的,无所谓的,就像一片被风吹到何方就落在何处的安于天命的叶子,有些人,生来就有安于天命的能力。
许励航转了笑脸问道:“这两天你跟谭歆竹在一起?睡一个房间?”
“是。”
“可我记着你说要追我闺女,会对她好!”许励航压着火气干咳几声,“我看你是没命比她多活一天了!”
许轻挡在学辰身前,怕父亲动手打他,她按住许励航:“爸,你别怪他了,都是我的错,他试镜那天我……”
“小轻。”学辰突然将她抱进怀里,呜咽着说,“我们再也别吵架,再也不要分开了,我受不了,我快要死了。”
许轻感到滴入后颈的泪水由温转冷,一分一分融化了她的抵触,他的拥抱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吸附力,驱使她紧紧地回抱住他,靠在他胸腔的耳朵听到了里面翻腾不息潮涌般的绝望。
潘忆宁掩唇微笑,拉起丈夫上楼,留给他们独处的空间。
学辰的手缓缓离开她的背,垂在身侧片刻,抹掉泪水大口扒饭,眼睛里刚刚积蓄的光泽如被太阳灼伤的漫天晨星一颗一颗隐去。挂钟的秒针滴答滴答带走了时间,空旷的客厅里许轻咕咕叫的肚子和她心虚理亏的脸色一样无所遁形。
尽管饿,许轻没有胃口,受伤的是他,他却还在帮她演戏。机械地为学辰夹菜直到他的碗垒起了金字塔,学辰无处落筷。
“对不起。”许轻又把菜夹回自己碗里,看着他,等他的指责。
学辰并未抬眼,他似乎很饿,又盛了第二碗饭。
门铃响了,是麦盟带谭歆竹前来拜访。
茶点很特别,莲花造型,有抹茶和提拉米苏两种口味。谭歆竹赏玩之时接到一个电话,点心塞进口中,随即发出松鼠用门牙嗑坚果的咀嚼声,开口闭口称对方为“领导”却丝毫不减唯我独尊的气势,用词自信而得体,声线清亮又不失温柔,即使是不相识的人也可以从中推断出她不会屈从于任何人,她的忠诚只交付给自己果敢无畏的独立人格。
“谁的电话?”麦盟好奇,什么样的“领导”能够激发她将一个职场白骨精角色展现得淋漓尽致。
“我要去面试的公司的老板。”谭歆竹答着,又捏起点心大快朵颐,“许总,学辰这两天发烧了,在电视台碰见他的时候,他差点儿晕倒,为了省钱,我就把他带回酒店了。”这番说辞,自然是她与学辰事先商量好的,脚上的伤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包括麦盟。
潘忆宁握着谭歆竹的手追问她和学辰的故事,被这从天而降的机缘震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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