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给这个鬼故事环节起了个煞有其事的正经名字——《我的亲身经历·午夜恐怖故事会》。规则也正如其名字,参与者必须分享自己亲身经历过的恐怖故事,题材倒是不限于鬼怪,怪物恶魔连环杀手等等荤素不限,只要让人听了后背发凉就算合格。

    甜甜甚至还顺便编了个接龙规则,一圈人坐好从她开始顺时针轮流讲故事,谁讲不出了就淘汰,坚持到最后的那个等会吃火锅时可以享受优先捞肉权。

    这个奖品一出,在场除了徐饮棠其他人立刻神情一变,嘻嘻哈哈准备彼此调侃的气氛增添了一丝火药味,一个个皱起眉冥思苦想回忆自己在现实中和副本里的恐怖经历。

    游戏可以输,但火锅里的肉必须在自己碗里。

    花花埋怨了一句甜甜这是在破坏他们的队友情谊,甜甜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明明是良性竞争,月神不也说大家没事可以多看看恐怖故事嘛——比起那些编出来的,我们这可是真货。”

    甜甜说完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果汁,换上一副午夜电台的腔调念开场白,“欢迎来到甜甜的午夜恐怖故事会。那么首先由我来抛砖引玉,给大家分享一个我高中时候的故事。”

    “那年我读高二,学校要求全员住宿,宿舍就是那种上下铺,一个房间挤16个人,床位真是又小又矮一抬头就撞脑袋。我高一的时候睡下铺,一个礼拜得撞十回脑袋,宿舍里都叫我铁头娃。”

    甜甜一边说着一边仿佛回到了那个没有游戏没有副本的时代,忍不住露出个怀念的笑容。

    “不过到高二下的时候,我有个同学腿断了,我就换到上铺去睡了。其实睡上边也蛮好的,宽敞头顶还能晾衣服。唯一麻烦就是上厕所不方便,爬上爬下床架子响得整个寝室都得给吵醒,所以我每次都是熄灯前赶紧去一次。”

    简单讲完前情提要,甜甜话锋一转引入了正题:“就在我换床之后没几天,那天半夜也不知道怎么的我突然就醒了,迷迷糊糊想去厕所又不想爬起来,脑袋里头跟塞了浆糊似的昏昏沉沉。”

    “突然我听见上边有响动,嘎吱嘎吱有人在爬床架子的声音,过了一会就有个人影从我边上走过去,我想着肯定是上铺的室友也醒了要去厕所,赶紧跟她说我也要去,一翻身下床抓着她一起,大冬天外头乌漆嘛黑冻得我人都傻了,找了半天才找着厕所在那。”

    “我那个室友可能也觉得害怕,抓得我胳膊生疼,回去了还一个劲地要我去上铺跟她一张床睡。我那时候都快困死了根本不想爬梯子,索性抓着她一块睡我床上,我还想着她穿得太少浑身冰冰凉,叫她抱着我挤一挤暖和。睡下之后我开始不停地做噩梦,梦见高考的时候有个女的骑我身上掐我脖子,铃都响了还不让我交卷。”

    甜甜压低嗓音,竭力烘托出那让人浑身发抖夜不能寐的恐怖场景——

    “高考!那可是高考!我怎么都交不上卷子!老师都开始给卷子贴封条了我还没交!”

    她此时仿佛还能感受到自己那时的崩溃绝望,打了个哆嗦大喝一口牛奶压惊,才接上后续。

    “我急得不行扯开嗓子想喊我没交卷,可一抬头监考老师都没影了。那女的还在我边上一个劲笑笑笑,笑得我一下气疯了,毁我高考之仇不共戴天,我扭头就去捅那个女的的眼睛薅她头发扇她大耳瓜子,骑在她身上掐她脖子把我没交上去的卷子全塞她嘴里,一边打她一边哭得稀里哗啦,哭得整个宿舍都被我给吵醒了。”

    “然后她们发现我躺在床底下昏迷不醒,脖子上缠着一条白裙子。”

    “听说……上一届有个学姐半夜跳楼,就穿着一条这样的裙子。”

    甜甜幽幽说完最后一句,全场鸦雀无声,又过了好一会花花才捧场地干笑两声,“是、是挺吓人的哈。”

    其实这个故事前半段氛围营造得非常到位,明明睡在上铺却听到头顶有动静,身边还有人走过,黑暗的寝室冷冰冰的身体,阴风阵阵细思恐极,奈何后半段画风骤变瞬间拉胯,在感叹甜甜实在莽的同时也被这剧情发展撞闪了腰,想害怕一下都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下一个到我了。”花花叹气,从自己的备选故事里挑挑拣拣,“这是我大学给医院搬砖时候的事……”

    她同样讲了一个自己绑定游戏之前经历的恐怖故事,关于医院太平间里的半夜鬼哭和奇形怪状爬行扭动的尸体,描述得具体形象紧迫感拉满,仿佛被尸体围追堵截的那个人就是自己,成功把气氛拽回了午夜故事会该有的阴森恐怖。

    甜甜被她说得倒抽凉气鸡皮疙瘩直冒,感觉浑身发毛房间里的气温都降低了好几度,忍不住把空调温度调高裹上了小毯子。

    老王则表示自己也在副本里撞到过这种丧尸围城的场景,副本里面他当然很勇铁锤砸烂了不知道多少丧尸脑壳,但是把那个场景代入一下现实,恐怖感立马成倍增长。

    小青耸耸肩,“正常,这种东西跑到现实里就跟被偷家了一样,超吓人的。”

    “叮咚——”

    门铃响了起来,小青便把没说完的半句话咽回去,迫不及待起身往门口走,“火锅来了!”

    隔着门他都能闻见火锅的香味,辣椒和香辛料混合成了浓郁刺激的奇妙香气,只闻着这味道都让人食指大动,等不及要在红油高汤里翻滚畅游,灌着冰饮辣出一身汗了。

    几个服务员把餐车推进房间,还收拾清理了桌上吃完的骨碟空盘。

    “各位请慢用。”他们的笑容甜美态度亲切,不见半点深夜加班还没得吃的不满。

    “嗯嗯谢谢,辛苦了。”小青摆摆手,全副心思都在火锅上,根本不在意服务员说了些什么。

    其他人自然也不例外,火锅当前一个个两眼放光活俨然还能再战一场,用甜甜的话说就是“甜品在第二个胃里,火锅在第三个胃里”,所以刚刚吃了那么多炸鸡烤串海鲜甜品跟她吃火锅没半点关系。

    在火锅压倒性的浓香诱惑下,花花讲了半天营造出的恐怖氛围一扫而空,只剩下一片举着筷子等下肉的喜气洋洋,以及火锅小料的派系之争。

    小青是坚定不移的油碟党,花花选择了干碟,甜甜高呼麻酱才是天下第一,老王则属于什么都放一点的混合主义。

    至于实际上并没有口味偏好的徐饮棠观察着队友们五花八门的蘸料配方,选择了全部都要。

    既然吃火锅的时候配菜要选自己喜欢的,那么蘸料多调几份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果然他面前一字排开的蘸料没引起什么惊讶,小青还给他推荐了适合蘸海鲜的酱油碟。老王给每个人盛番茄汤又招呼大家锅开了赶紧下菜,往锅里倒入需要久煮到酥烂的土豆。

    一半辣锅,一半菌菇,还匀出来两片丢进番茄锅里,雨露均沾吃不吃辣都能尝两口。

    而所有人有志一同地夹起肉就往咕嘟嘟冒泡的辣锅里放,熟练地七上八下肉一变色立马拎起来,蘸料碟转一圈再塞进嘴里,纷纷眯起眼发出满足快乐的叹息。

    徐饮棠的动作慢了半拍,主要是红油翻滚散发出的辛辣气息过于刺激,即使他没吃过也本能地意识到这锅汤绝对是重口味,平时看到了绝对不会去尝试的那种味道。

    但队友们过于整齐划一的动作迷惑了他,反应过来肉已经在红油里翻滚到熟透。徐饮棠把肉在面前的随机一个蘸料碟里滚了滚,谨慎地先闻闻味道又舔了舔——他随机选中的是油碟,芝麻油蒜泥香菜末混合的浓烈气味掩盖了红汤的辛辣,只舌尖上尝到一点点刺痛,于是他放心了一点把整块肉放进嘴里,按照习惯细嚼慢咽……

    “唔——”

    徐饮棠咀嚼的动作一顿,一秒从耳朵尖红到了脖子根。

    最先是又麻又痛电流从舌头上蹿过的感觉,继而迅速发展成烫伤般的剧烈疼痛,仿佛口腔里满是灼伤和水泡,徐饮棠下意识张开嘴伸出舌尖试图散热,鼻腔里酸痛难忍连带着眼睛发酸,几乎要不争气地疼出几滴生理性的眼泪来。

    “赶紧喝点牛奶!”小青塞了杯牛奶到徐饮棠手里,“不能吃辣别强吃,我们这不是点的鸳鸯嘛,菌菇和番茄都好吃的。”

    “……”徐饮棠灌了一杯牛奶捂着脸缓了好半天,才缓缓开口,“没有……”

    他的声音嘶哑,还有点被辣过头的口齿含糊,鼻尖泛红眼睛湿漉漉像是一眨眼就会哭出来,却又奇异地透出愉悦的光彩。

    “没有,我很喜欢。”

    徐饮棠摸了摸又肿又疼的嘴唇,吞下了火焰似的一直到胃里都在痛——他的大脑让他享受这种痛感,快乐和亢奋伴随着疼痛在他身体里扩散,在他的神经上跳跃舞动,炸开一簇又一簇灿烂明亮的火花。

    这是一种享受的、快乐的、令他想要微笑的欢愉之痛,与他曾经经历过的所有疼痛都截然不同,即使是正常人也会享受这种疼痛,并赋予其“辣”的别称。

    他喜欢这个。

    “那……要不然你过过清汤再吃。”花花舀了一勺菌菇汤,让徐饮棠辣锅里涮涮再放到菌菇汤里过一下,这样就没那么辣了。

    说话的时候她矜持地把视线放在锅里翻滚的虾滑上,面带微笑仿佛能从虾滑上看出宇宙的真理。

    你要知道,这世界上有些人被辣到是涕泪横流丑得不行,而有的人被辣到却是眼波似水秀色可餐,嘴唇微张舌尖吐出一点点简直就是在邀请你犯罪,忍不住就被辣得眼泪从嘴角流下。

    够了够了,求求给孩子留条裤子吧qaq。

    花花看看已经在往外吐乱码的甜甜,又看看专心捞肉的老王和小青,决定积极自救,“接下来轮到谁讲故事了?”

    老王举手,“到我了。嗯……我讲得不好,你们多包涵。”

    “这是十来年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在一家大厦当夜班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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