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间的墓道通往整个墓葬最为核心的区域,  为了避免闯入的盗墓贼影响自己死后升仙的大事,李筌在墓道里做了相当多的布置,美人壁画萤虫幻境只不过是开胃小菜,往前再走一步便又是机关陷阱拦路。

    ——地上分布着许多方形石砖,  贼三晃着手电筒粗粗一看,  已经在石砖上数出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还有麒麟玄鸟等等古代工艺品中常见的神兽形象,  这些石砖又按照东西南北的方位染成了相对应的颜色,  错落有序地排列着,  给人以一种颇为玄妙的感觉。

    这样的机关暗道在墓葬里十分常见,贼三下意识开始思考这些神兽分别代表什么含义,对应到四个方位又要如何解释,试图从中找出一条安全的道路。

    他冥思苦想,眼角余光突然瞥到了徐饮棠和时月白凑在一起说着什么,  两人的声音都压得很轻,  多是徐饮棠在说,时月白默默地点头应着。贼三下意识想他们是不是看出了什么门道,只是还不等他开口询问,  就看见两人同时踏出一步,直接踩到了石砖上。

    “咔咔”两声细微的机簧作响,熊熊烈火从两侧石壁喷射而出,  同时石块大片翻下露出一个深坑,坑洞里堆叠着数十具干尸,一层干瘪的皮裹着骷髅,黑洞洞的眼眶看得人心里发寒。

    留在后方的徐小乖早在机簧响起的刹那就用缠在徐饮棠腰上的触手把妈妈快速扯了回来,半点没让喷出来的火焰沾上徐饮棠的衣角。而时月白不退反进,  好似踩住了看不见的透明台阶那般不合常理地停留在半空中,  轻巧地闪身翻腾躲开火焰的攻击,  一脚踏下前面不远处的另一块石砖,霎时刚翻起的地砖就猛地窜起数根尖刺,气势汹汹要把他给串成糖葫芦。

    时月白不慌不忙跃起侧身,踩住一根尖刺借力提气,一下往前窜了数米之远,甫一落地又有滚滚黑烟从石砖缝隙冒出,顷刻便淹没了他的身影。

    贼三大骇,护着赵老板连连后退到黑烟扩散不到的地方,被黑烟过于刺激的气味弄得眼泪直流,恼火地质问徐饮棠:“你们疯了吗?!这样谁都过不去!”

    “不,只有这样才能过去。”徐饮棠唇角勾起个淡淡的笑,眯眼看着黑烟中若隐若现的身影,“这条路只能硬闯,可没有什么安全路线。”

    李筌又不是脑子有病,为了弄死盗墓贼设计的机关还专门给人留条生路,肯定是怎么阴狠毒辣怎么来,那些看似隐含规律暗示着生门所在的神兽图像不过是故布疑阵,引着自作聪明的盗墓贼往死路上走。

    贼三心头一凛,舔了舔嘴巴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转头看向通道。

    那股浓烟仅持续了十来秒便散去,时月白仍稳稳站在原地,神色如常只是因为烟气里难闻的味道皱了皱眉,视线转向徐饮棠时又舒展眉心,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沉稳。

    墙壁里响着咔哒咔哒的动静,这些毒烟大概也没法无限量供应,得要点时间才能补充上弹/药。

    时月白这时又往前连续走了好几格,趁势逼近石砖尽头。越是靠近终点机关就越密集毒辣,还有设计好了以一个机关带动另一个机关的连环扣,一时间这一小段通道噼里啪啦热闹无比,箭雨火烧刀砍斧凿环环相扣,杀伤力之强就是徐饮棠在这都得吃亏,徐小乖的皮肤不够坚韧抗不过烈火灼烧,徐三花的蝴蝶也难以破坏无生命的机关陷阱。

    不过时月白就没有这种顾虑了,在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下闪转腾挪灵活得不可思议。说实话要不是怕在徐饮棠面前弄破衣服,他都不用躲站在这随便叫那些刀斧来砍,最后豁口的也绝对不是他这具血肉之躯。

    扛过了这一轮攻击就到了石砖的尽头,时月白踩了踩前面几米范围的空地确认没有陷阱,扭头向徐饮棠比了个ok的手势。

    徐饮棠接到信号,丢下句“跟紧我”后毫不犹豫再次迈开步子踏上石砖。这一次他目标极其明确地踩住几块石砖快速向前。当石砖被踩下的瞬间,通道深处响起此起彼伏的恐怖咆哮。

    贼三哪还能不知道这是两人想出了安全通过的方向,立马打起精神跟上徐饮棠的步子。另一边揣着清醒道具的赵老板比他的反应还更快,一边叫阿威护住他一边往前冲,眼睛死死盯着徐饮棠的脚步生怕踩错了砖块。

    鸱吻、狻猊、麒麟、毕方……

    震耳欲聋的嚎叫声伴随着沉重密集的蹄声在通道回响,眨眼间一股令人作呕的腥风便扑到了眼前,十余骑连人带马皆身披重甲戴着恶鬼般面具的高大骑兵自通道深处纵马飞奔而来,高高扬起手上的长刀发出威慑的吼叫,刀光如雪光晃得人眼前一花,刀锋未至已有劲风袭面,十几骑却有着千军万马般的雄伟气魄。

    时月白猛地前冲几步悍然迎上那群骑兵的攻势,而阴影中蝴蝶已纷纷扬扬如风暴般振翅而起,一拥而上吞噬着骑兵身上的阴煞之气。

    “快点!”徐饮棠抄着崽专心往前冲,大声催促被那些骑兵惊得慢下步子或差点跌倒的赵老板他们,徐小乖缠在妈妈身上伸出触手拽住几个人的腰,但凡没跟上或是站不稳差点踩错格子的都被它一把拎起及时查漏补缺,避免他们葬身陷阱之中。

    徐三花在正确的格子前扑扇翅膀落下斑斓磷光,叫这步步惊心陷阱重重的几十米简单得像个踩格子游戏。

    本来徐三花是进不到这块密不透风的机关里的,但徐饮棠和时月白踩中陷阱机关运转的瞬间,机关里打开了一道透光的缝隙,只几息的功夫徐三花的蝴蝶已经汹涌而入,把陷阱结构摸得明明白白。

    就像徐饮棠之前说的,这段通道根本不存在所谓的安全路线,不管踩哪块石砖都会引动陷阱机关。

    所以他才跟时月白商定了这个方案,徐饮棠踩中的每一块石砖都会放出通道深处的守墓骑兵,对他们来说这些本应最具杀伤力的卫士可比火烧毒烟好应付得多,只时月白一个就足够把他们全部挡住,何况还有徐三花在边上掠阵。

    而徐饮棠负责趁这个空当带着赵老板他们安全脱身,除了要承担向着那群守墓骑兵正面狂奔的心理压力外,这段路的难度已经被压到有腿就行。

    甚至没腿也行,赵老板没踩稳差点平地摔之后的十几米都是徐小乖拎着他悬空飘过去的,实心的分量出动了三根触手才稳稳拎起来,一到地方徐小乖立马把人丢下,甩动着触手一副累到了的样子。

    等落在最后的贼三也冲过了终点线,来时杀气腾腾的骑兵已经只剩下一地碎骨残骸。时月白蹲在一片狼藉里认真地掏啊掏,从骑兵的脑壳里掏出来几颗盈盈润润泛着蓝光的尸丹,又在骑兵的衣服上仔细把污血灰尘都擦干净,才轻描淡写地递给徐饮棠:“这些给崽们吃。”

    “对身体好的。”

    是的,时月白就是如此自然地改口喊起了崽们,那语气仿佛已经从男小三扶正成了他们徐家的正房太太,气得徐二宝怒目圆睁嗷呜嗷呜一通输出,奈何幼崽这点脏话都不会说的攻击,连时月白的外层防御都破不了。

    “它是不是饿了?”时月白问徐饮棠,拿了一颗蓝球球放进徐二宝嘴里,比起跟徐二宝差不多大的红球球蓝球球的型号迷你了不是一点点,大概只有感冒胶囊那么大,正好能一整个塞进徐二宝嘴里。

    徐二宝刚开始还含着蓝球球呜呜咽咽试图跟妈妈控诉这个男小三的恶行,还没进门就这么粗鲁地对待崽崽一看就是个坏家伙,但哼哼了没两声它就逐渐沉迷在蓝球球的美味之下,整个崽软趴趴眼神迷离口水滴答,俨然变成一只被猫薄荷征服的废崽崽了。

    好可恶的男小三……聪明的二宝才不会屈服于糖衣炮/弹……

    “还要吗?再吃点。”时月白又送过去一颗,冰糖一样半透明散发着馥郁香浓令崽迷糊的甜甜奶味。

    可恶……二宝要坚持……

    坚持……

    吧唧……吧唧吧唧吧唧……

    等到徐二宝从美味中回神,已经吧唧吧唧砸吧着嘴吃得妈妈衣领上全是口水,而那个男小三嘴上说着什么“我帮你擦擦”实则借机对妈妈上下其手,徐二宝用自己五只大眼睛发誓看到他嘴角扬起餍足的弧度。

    意识到自己又一次打了助攻的徐二宝如遭雷劈,被男小三的诡计多端气得当场哭出来。

    时月白愉快地笑起来,“这孩子真可爱,要是凯西也能这么乖就好了。”

    他真心实意地夸奖徐二宝并拉踩了凯西猫,顺手擦掉从徐二宝眼睛里流出来的眼泪。

    徐饮棠把弄得他身上黏糊糊一片的徐二宝拎起来方便时月白擦,深深看了眼好像真的觉得徐二宝又乖又甜的时月白,觉得他才是想得甜过头的那个。

    要知道徐二宝正在他意识里撒泼打滚又哭又闹高喊不要男小三赶走狐狸精,嚎得他脑壳嗡嗡发疼又根本想不出是哪里出了错,才叫徐二宝觉得时月白对他有意思并且他们俩下一秒就会干柴烈火滚上床。

    他们俩刚认识24小时都不到——小时候那段不算,徐饮棠到现在也还没想起来时月白是那一千八百个孩子里的哪个。

    也就是时月白听不见,才会被这个崽软叽叽的外表蒙骗。

    时·其实什么都能听到·月白微笑着用手帕擦干净徐饮棠胸口最后一点徐二宝的口水印,若无其事地把手帕塞进自己的系统背包,完全无视徐二宝气得冒火的眼刀飕飕和阴影里散发出的危险寒意,沉静端庄地和徐饮棠谈论起正事,“要是休息得差不多了,我们就接着往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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