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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转瞬即逝,自那日周语涵生气后,就再没理过他,虽然她在百无聊赖之际,也曾坐在窗前向他这边张望,但墨昀一心在修复灵魂一事上,也未做太多解释。何况周语涵府邸有强者坐镇,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墨昀实在不想再生事端,因而忍着内心的悸动闭了关。
有着周语涵的“庇护”,韩烈一众并未来此找他麻烦,他也难得清静了几天。
不知是不是周语涵有意示意,小兰在送饭时,总会提起宗门大比之事,也在第三日的清晨特意提醒他,“韩烈已经买通了考官,你在比试中一定会遇到他,若是不敌,不用勉强,直接投降就好。面子丢了不怕,小命最重要。”
向小兰道了一声谢,墨昀也在犹豫后,拿出了传音令,说道:“语涵妹妹,该走了。”
静默几息后,传音令一阵闪亮,其上也传来了周语涵轻灵悦耳的声音,“好,你在凉亭等我。”
听着周语涵的语气,墨昀知道她的气基本已消,旋即笑了笑,回道:“遵命。”
当阳光穿破云层,投射到玉衡峰上时,整个剑道阁也瞬间喧哗躁动起来,吵杂热闹的气氛也将整个比武场笼罩着。
这其中不乏一些好事围观的吃瓜群众,这些人平日里无所事事,就喜欢凑个热闹,说个风凉话,都是些五十步笑百步的人。
如此盛会,也少不了他们的议论,有人甚至故意挑高嗓门,生怕吸引不到别人的眼球一般。
“你们听说了吗?墨昀那个傻子回宗门了,听说前几天还把韩烈小侯爷摆了一道,这下有好戏看了。”
“这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听说小侯爷已经放下话了,一定要当众将这个傻子宰了,如此才能解了心头之恨!”
“我也听说了,但那个傻子根本走不到内门挑战那一步,小侯爷又如何能与他对战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按比试的规矩,外门各峰弟子只有进入前十,才有资格进入内门越级赛,最后七峰剩下的外门十五人,才有资格挑战内门弟子,并且要接连胜过两位,才有资格进入内门比试,只有通过内门比试和试炼,才有机会列入三派会武的候选名单。”
轻咳一声,一个懂哥顿了顿,煞有介事继续地说道:“而内门弟子,则随时可以约战外门弟子,这是宗门赋予的权限。但是也有一个条件,在外门弟子进入内门越级赛前,只能被一个内门弟子约战,若是胜了则直接进入内门比试的候选名单。”
“这何其艰难,别说进入三派会武的候补名单,就是通过内门考核也难于登天,毕竟竞争对手都是内门弟子,他们哪一个不是妖孽?”一人惊叹道。
“这位仁兄,你似乎没有把握住重点,我说的重点是内门核心弟子可以随时约战外门弟子,这也意味着,墨昀那个傻子会殒命在外门比试上。”懂哥饶有兴致地说道。
“这下热闹了,只要小侯爷使用特权,那个傻子必死无疑!他谁不惹,偏偏惹怒了小侯爷,这不是找死吗?”
待周语涵一众带着墨昀来到广场时,这里已经人流攒动,远远望去,黑压压一片,望不到尽头。
天星门是东河国第一大宗,背后又有皇室撑腰,因此,哪怕大比第一日是外门各峰的比试,也是有着不少的贵客前来观摩,其中不乏一些皇族的王侯和地方的守将,韩烈俨然也在其中。
作为内门的核心弟子,韩烈无需参加外门的比试,至于外门胜出的,才有资格挑战内门弟子,但大多是走个过场,毕竟宗门比试是为了三派大比做准备,名额本就有限。
再加上外门弟子实力普遍低于内门,近年来能挑战成功的寥寥无几,而那些人后来虽然都通过考核进入了内门,但大多无缘三派会武。
似乎从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墨昀,韩烈原本还在悠闲地喝着茶,脸色突然一变,手中的茶杯也险些被捏碎,“这个傻子竟然真来了,好,很好,本侯爷今日一定要在所有人面前,将你剥皮抽筋,让你知道得罪本侯爷的下场是什么?!”
一边怨毒地咒骂着,他一边给手下使了一个眼神,那些混迹在人群中的狗腿子,立刻向着墨昀一众围去。
这种异动,自然引起了周语涵身旁一位灰衣老者的注意,他冷冷瞪了那几人一眼,压低声音问道:“小姐,要将这些杂碎处理掉吗?”
“不用。”周语涵摆了摆手,生怕闹出动静再惊吓到了墨昀,毕竟他的“疯症”时好时坏,虽然这些天没有复发,但万一受到惊扰,就大大不妙了。
说着,她还一脸关心地看了墨昀一眼,并下意识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饶有深意地说了一句,“昀哥哥,你是第一次参加外门大比,不要害怕,凡事有我呢。若是有人敢暗算你,我和管家爷爷都不会放过他们的。”
她这话是有意说给韩烈手下听的,其中的警告意味明显,若是那群人敢在她面前动墨昀一根汗毛,后果将不堪设想。
那群人都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一个个忌惮地看着他们,不敢上前半步,为首之人则回身看了韩烈一眼,在其怨毒的目光指示下,那群人才不甘心地让开路,但却像狗皮膏药一样尾随着他们。
墨昀知道他们是怕自己跑了,回身看他们时,还一不小心打了个喷嚏。
那群人在落石涧吃过他的亏,再加上灰衣老者的震慑本就战战兢兢的,此番又被他喷嚏惊了一下,吓得连退了数步。
见又被戏弄,一群人狠得咬牙切齿,而如此滑稽的行为立刻引来一阵哄笑。
这一幕当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在众人惊叹而又炙热目光下,他们浩浩荡荡地向着广场中央行去。
因为周语涵身份比较尊贵,哪怕她只是一个外门参赛弟子,也在看台上给她预留了一个位置,原本她是不想坐在那里惹人注目的,但考虑到韩烈的狗腿子散布在台下,生怕他们暗算墨昀,所以她还是决定带着墨昀到那里等候比赛。
此刻,整个看台上已坐满了人,除了一些有身份的王侯外,还有几位天星门的长老和执事,他们负责玉衡峰剑道外门的比试,彼此间也热情寒暄着。
见到周语涵一众上台,看台靠中央位置的一位面色枯槁的精瘦老者微微一怔,随即,神情中有着难以掩饰的兴奋和激动,他也顾不上与一旁的将军攀谈,立刻领着几个执事走上前相迎。
“来了?”他乐呵呵笑了一声,虽然他双手负于身后,但看向周语涵的目光中也有着难以掩饰的谄媚之意。
往年的外门比试,周语涵根本不屑参加,这也让门主和一众长老甚为头痛,毕竟他们天星门受人之托培养周语涵,若是连内门弟子都不算,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十长老好。”周语涵随意应了一声,便在灰衣老者和小兰的保护下,悠然地向着不远处的座位走去。
与灰衣老者点头示意了一下,十长老吴燃立刻取出传音令,将此事禀告给了门主。
虽然对一个小辈恭恭敬敬让他有些不爽,但毕竟完成了门主的嘱托,他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何况周语涵的身份过于神秘,连门主都讳莫如深,所以想想也就释然了。
却在这时,他身旁的一位执事,突然站了出来,言辞狠厉地拦住了周语涵身后的一个少年,“此处是贵宾席,无关人等速速离去!”
吴燃斜瞥了那少年一眼,立刻认出了他就是最近在宗门传的沸沸扬扬的人物,神情中也多了几分鄙夷,“原来他就是那个废物少年墨昀?”
关于他和韩烈的恩怨,宗门上下无人不知,俨然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吴燃平素与韩晨关系要好,自然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但碍于周语涵的面子,他也不便插手,而手下此举则正合他的心意。
周语涵不知从哪冒出一个耿直的执事,一边埋怨自己思虑不周,一边回过身对着吴燃,说道:“十长老,这位是我的朋友。”
“这......”吴燃有些为难地看了周语涵一眼,又瞥了一眼看似公正的执事。
执事则有些紧张地说道:“长老,不是我不让他上来,只是这里的人都是王国的权贵,若放一个闲杂人等登台,只怕会引起其他人的不满。”
说着,他有意无意地看着韩烈一眼,韩烈此时正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被拦的墨昀,任谁都能看出,执事拦人一定与他有关,毕竟在场之人携家眷亲友前来观赛的不在少数。
“执事的话不无道理。”吴燃老谋深算地笑了笑,无奈说道。
“可是......”
周语涵原本想说,在场哪位贵宾是只身前来的,但话还未脱口,就被韩烈打断了,“语涵小姐,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
话音刚落,韩烈就在众人的注视下,兴致昂扬地站起身,并在几个侍从的拱卫下,迈着大步向这边走来,嘴里还不时叫嚣着,“本侯爷感觉执事说的没错,看台是何等地方,让一个废物上来,不免太掉价了。如果传出去,势必影响我们天星门的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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